第18章 梁檀

顾笑和林轩回到顾笑住处的时候，外面的街道上已经是华灯高上了，回来的路上两人都是沉默着，顾笑是走的太累了，自加上遇见李楠的冲击性太大，一路上都靠着椅背闭着双眼，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林轩则是兀自的想着，也不询问，他一向都是这个样子，所有的东西都藏在心里，不问不说，问也不一定说。林轩刚上高中的时候，高中时期的班主任在开学的第一周，把他和班里的另一个学生从教室里面悄悄地叫出去，异常关切的询问是否适应高中的生活，林轩只是站在那里，问一句笑着回答一句，多是套话，没有太多个人的事情和情感色彩，另一个男生则是极为真诚，把自己的感觉都说了，喜欢的，不喜欢的像倒豆子似的一股脑的都说了，谈话的最后，林轩高中时期的班主任看着两人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话：我还是比较喜欢##的性格，不把所有的事情都憋在心里，该说的都说出来。林轩听后内心不置可否，只是笑笑，晚饭的时候依旧一个人站在栏杆旁，一边吃饭一边静静的看着下面的人来人往。顾笑没有心情揣摩林轩的心思，她不想揣测，也捉摸不透，更不想解释，这种难以解释的事情只会越描越黑。林轩像以往一样把顾笑送进门，看着顾笑打开房间里的灯，再转身离开。林轩走后，顾笑满心疲惫的转身关门，一个人无力地靠着门停了好久，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凌乱的思绪才站好向屋内走去，冯宛的房间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如果不是顾笑知道自己和别人合租，顾笑自己都以为没有其他人的存在，“冯宛不会现在还没起床吧，那她岂不是睡了一整天！天哪！睡美容觉也不是这样睡的，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睡？”满心疑问的顾笑朝着冯宛的房间走过去，轻手轻脚的打开冯宛的房门，厚厚的窗帘遮掩的很好，屋子里面黑漆漆的一片，顾笑适应了一会儿房间内的光线，隐隐约约的看见：偌大的床上，浅黄色的鸭绒被被胡乱的揉成一团，扔在一个角落，床上没有人，顾笑反射性的看向床旁边的飘窗，拉开厚重的窗帘，果不其然，冯宛缩成一团，靠着为了利用空间装修成储物间的贴着米色花纹壁纸的墙，穿着毛茸茸、耸拉着的睡衣，任由凌乱的长发在背上披散着，整个人没有一丝生机，顾笑心里咯噔一下，能让冯宛变成这样的只有那一个人，难道他……？听见脚步声的冯宛缓缓地抬起头来，在窗外灯光的映射下眼睛有些浮肿，看着顾笑带着鼻音还有一丝绝望的说：“笑笑，他回来了，不过，是，回来结婚的。”很显然，冯宛哭过了，这句话几乎耗尽了冯宛全身的力气，顾笑走过去坐在冯宛身旁，虽然房间里的暖气呼呼地散发着热意，冰冷的大理石上也铺了厚厚一层的地毯，但是顾笑还是体会得到冯宛由内向外散发的冰天雪地的绝望。顾笑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时候所有的言语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她只能陪着冯宛静静地坐着，听冯宛断断续续的说着。那个人是梁檀，是冯宛从初一就一直喜欢的人，喜欢的追到北京又准备追到美国的人，喜欢了十一年的人，可惜人家并没有给冯宛任何机会。梁檀是比冯宛恰好高三届的师兄，按道理说冯宛应该不会认识比自己高三届的师兄，毕竟在冯宛踏进校门的时候，人家已经离开了，要怪只能怪梁檀太优秀了，在冯宛刚进学校的开学典礼上，校方为了鼓励校园里的学生好好学习，奋发向上，特地把那一年的学校中考的招牌请了回来，在新生的开学典礼上来给那些刚刚步入校门、浑身散发着对未来的憧憬的、学校的希望们加加油，其实主要目的是给初三的学子打打鸡血，希望他们为学校创造更大的辉煌。刚上初一的冯宛就是在这个时候认识了站在礼堂大厅里温文尔雅的梁檀，迷恋上梁檀身上萦绕的那种感觉，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也因为如此，为了有机会见梁檀，有借口找梁檀，冯宛简直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仗着自己父亲的宠爱无法无天，不务正业的冯宛，不再上课期间睡觉、吃东西、捣乱、看小说……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梁檀喜欢文静长发飘飘的女生，冯宛不再像个野小子一样的到处追着班里的男生跑，也不再和以前玩的很好的男生一起勾肩搭背的在街上乱逛，，冯宛开始放弃自己一直喜欢的干净利落的短发，耐着性子蓄起了自己的长发，冯宛的头发长得极慢，上初中的时候，因为冯宛吃辣不长痘招到了全班想吃辣又怕长痘的女生的一致鄙弃，所以班里的女生们每一次从外面进来经过冯宛的位置时，见到冯宛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边拿着辣味食品吃的不亦乐乎，一边津津有味的翻着书，心理不平衡的女生们就会拉着冯宛那半长不长的头发，摸着冯宛的头笑眯眯的补刀：“宛宛，你的头发怎么长三年了，才这么长？”冯宛一直觉得自己的一世英名都毁在了自己性子慢腾腾的头发手里，冯宛只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静静地忽略，默默的安慰自己：浓缩的都是精华。虽然冯宛的头发半长不长，但是经过高中三年的时光，在高三下期的时候已经快及腰了，冯宛每一次在中午挤出来的时间里洗自己留了六年的头发时，都觉得十分费劲，异常的耽误时间，但即使这样，冯宛还是没有产生过把头发剪短的念头。冯宛的父亲看着冯宛上初中后的改变，则一直很得意自己当时做的决定，他觉得自己腆着脸找人把女儿送进好学校是值得的，每一次看见冯宛都特别欣慰，觉得自己的女儿没有辜负自己给她起的名字的期望，一直到冯宛高考后，站在炎炎烈日下等待的冯宛的父亲看着慢慢从高考考场走出来的袅袅婷婷的冯宛，看着冯宛周围男生看着冯宛仰慕的眼神，冯宛的父亲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冯宛几乎是追着梁檀的脚步走，梁檀高中在哪里读，冯宛就报那所高中，梁檀的大学在北京读，冯宛就报这所大学，可是梁檀对此并不知道，只是大学开学的时候见到冯宛笑的风流倜傥的（最起码对冯宛来说）叫着冯宛小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