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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土鳖上洛

从界肆到京都,放在后世不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但在现在却是一个略显漫长的旅程。最让人郁闷的是,大名们喜欢把路修得又窄又破。哪怕是我们走的这段路有着过路的行商和附近的农人自发修缮,但也不过是一条三人来宽的破旧土路,稍大一点的货车经过,周遭的行人就得避让一旁。再加上长年累月遗留下的人便马粪,那个叫人无处涉足啊。更遑论时不时还能在粪便堆中看到一两只不知道啥年月留下来的烂草鞋。我现在终于明白,日本人为什么会对猴子的中国大折返那么津津乐道了。

这次到京都,我们携带了大约500石的大米还有一些李饕餮卖剩下的次等香料、丝绸。路上经过农田,看到地里的稻子稀稀落落,大都垂着脑袋,稻穗看起来也是瘪瘪的,几个老农蹲在田埂上唉声叹气,讨论着要怎么样熬过这个冬天和来年的春天。路上不怀好意的人也开始多了起来,不过我们这十几号人凑在一起,怎么说也能号称个XX众了,倒也没人敢来找麻烦。还有不少行脚商见势头不对,腆着脸凑上来想和我们同行,我也就做个好人收下了他们,他们倒也会知恩图报,沿途拾柴,烧火之类的杂活累活他们全包了。什么灯笼啊、尺八啊、折扇啊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也送了不少。

就这么走了差不多半个月,当路边开始出现一些漆黑的木头残骸时,信雅告诉我:京都到了。可接着走了2里地,四周还是一片荒芜不见人烟,只有点缀其中的木头残渣提醒着这里曾经的繁荣,再问一下,才知道这是旧城区的废墟,京都这个城市是日本唯一个大型城市,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风水不好,建成不久就因为地临沼泽的问题,荒废了南城区。应仁之乱几十万大军又把它糟蹋的不成样。接着三好家又和细川家、六角家在这里打了十几年仗,据同行的老行脚商说,这片还是最近几年被焚毁的,后来的肆民把还能用的上的东西都搬光了,就留下了这片废墟。其他那些早年被毁坏的,走到那里就是一片荒地。

进了城才感觉有了些生气,让信雅带着队伍先去找家他相熟的宿屋住下,我一个人去见识一下京都的街头。分手前,信雅特意嘱咐我,京都人特别狡猾,喜欢欺骗外来人,要千万小心。我对此嗤之以鼻,咱可是穿越者,进化度可是比这些岛国猴子高了不知多少个百分点。

然后兴致勃勃的逛起了街,越逛心里越失望,周边低矮破旧的房子,狭窄且污水横流的街道,让人有种进了垃圾场的感觉。几个面黄肌瘦的小孩绕着过路的行脚商和路人乞讨着,胆大的干脆直接开偷,还好我这个腰佩太刀的武士他们不敢靠近。路边几个獐头鼠目的的男子往地上铺个布条,叫卖起了不知从哪来的破旧妇人衣裳,其中一件上面的血迹都没洗干净。几个看起来酷酷的野武士抱着把刀伫立在街头,一问,就亮出手中的太刀说:“此乃此乃名刀XX,非真豪杰不与!”然后接着就会说:“但我与我家主公经过京都,我家主公不幸病倒在床,旅费花销一空。为臣当为主公扑肝沥胆。正好我与君一见如故,这样吧!只要200贯,此刀就转赠与你!”骗子,我才不上当呢!

向前走,几个衣衫褴褛的中年人会揣着个小册子,偷偷找上你,像推荐H书一样的推销:“这位大人,在下第一次看到像你这样的英武不凡之士。想必你必定是哪家的大人吧!”然后颇为自熟的套上话后,就会说“可惜啊,如大人此等英武不凡之士,竟没有一个名门姓氏?”摇头晃脑的叹息起来,当你也跟着他叹息时,他就会亮出本意:“不知道您对木曾这个姓感不感兴趣,我这有木曾氏家谱一本,不知大人你···”摆脱,我这个姓氏就是这么个套路来的。

再往前走,几个脸上不住掉粉的妇人龇着一口黄牙在那边延揽着路人。两个浪人因为其中一个来了个当街决斗,周围的人纷纷避开,免得招了池鱼之殃。对此不感兴趣的我拐到了另一条街继续逛。

一个看上去廋骨嶙峋的老农带着三个面黄肌瘦的小女孩守在路口,见一个衣着稍显端正的行人经过,就扑上去大喊:“收下她们几个吧!大人,她们很好养活的,只要给口野菜汤喝喝就行了,白天能为您干活,晚上还能给服侍您!”回答他的则是一顿拳打脚踢。我心中不忍,上前阻止了那路人继续殴打老农,那行人见我一副武士打扮,点头哈腰的连连道歉。我也不耐烦和这种人讲话,随手打发他走了。弯腰准备扶起那老农,却不料他一把抱住我的腿,哭嚎:“武士老爷,发发慈悲吧!”无奈的我听着老农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起了缘由,“今年孩子们的爸爸跟着三好家的老爷去打仗,一去就再没回来。她们的妈妈也跑了,家里就剩下我和老伴两个人。我老伴又因为伤心过度,一病不起。家里的钱全拿去买药也没留住她。今年的收成又不好,养活不了她们。没办法,我只能带她们出来找条活路。”

听的我是眼泪汪汪啊!立马掏出身上带着的五贯钱买下了三个萝莉,老农拿着钱千恩万谢的消失在街尾。但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却想不起来。郁闷之下,没了逛街的心情的我带着三个萝莉回去找信雅他们。对我带回三个小女孩感到非常惊讶的信雅,一听我说完事情的经过,立马高呼:“兄长,你上当了。那个人是个骗子!”

然后和我详细解释起来,原来很多人贩子从一些养不起女孩的农家将女孩讨要过来,然后在京都编出种种故事来骗钱。这个年头,小女孩不值钱,既不能干活,长大后也不能传宗接代。有钱人家想要侍女,有的是人家将自家女儿送过来寄养。所以基本没人能会上当,只能骗一些乡下人。转身和三个小女孩询问了几句,她们都说:“是我爸爸让我跟着爷爷的,爸爸说爷爷会找到给我们饭吃的人,我们原先都不认识的。”

好吧!咱还是上当被骗了,谁叫咱是乡下来的土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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