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的战场上,我一脚浅一脚深的目无目的的游荡着,没办法这个状况下,我根本分不清方向。最要命的是视线太模糊,往往敌人到你身边才发现,好在三好军都在追击溃逃的联合军,这里只有零零星星几个想发死人财的家伙。对于这种人,我可没有啥子怜悯之心,一刀一个的让他们和地上尸体为伴。
不知道在战场上游荡了多久,天终于一点点泛白起来,但是雨势还是一点都没小,不过还在视线清晰了不少,大致能判断出敌我方向所在后,我不由得淌了一头的冷汗,我竟然走到了山脚附近,估计我再往外走一点就能直接当俘虏了。赶紧弄清方向,一头子扎进树林里,现在视线清楚了,外面我可不敢走了,还是钻下林子安全。
大雨让原本松软的林间地面彻底变成了一片大沼泽,遍地淤泥,可怜我现在穿的是草鞋啊,现在整只脚就像直接踩在淤泥里一样,又冷又湿,还腻歪的要死。而且这也不是后世的人工林,七拐八横的树根还有交织在一起的树枝让我吃尽了苦头。正当我忍受不住准备跳出树林,哪怕当俘虏也不愿意受这份罪的时候,突然前方树从中突然穿来了一阵嚓嚓声,我赶紧低下身子,借着树根隐蔽自己。只见两个身背铁炮腰配太刀但却衣衫褴褛的男人扶着一个身穿无袖红衣的巨汉从树丛中走了出来,说他是巨汉是因为他竟然比我这个穿越者还高,估计有1米85左右,在这个平均身高1米45的岛国可以算得上是巨人了。不知道为啥子,我咋觉得他看起来有点眼熟啊,没道理啊!这种天生异禀的家伙,见过一次就会印象深刻的啊!苦苦回忆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前两天那次阻止田山家内部火拼的军议上,他坐在根来杂合众的位置那边,不过当时我急着制止那帮豪族重臣,所以没太大印象。
既然是自己人,我就放下心,起身向他们走去。突然冒出一个人来,可把三人一跳,纷纷伸手摸向太刀。见此状况,我赶忙出声道:“别动手,自己人,在下田山家侍大将山名多俊,这位大人,我们两天前的军议上见过的啊!”“山名大人?”三人一脸狐疑的看着我,太刀持在手中仍不肯放下。我奇怪于他们的表现,顺着他们的目光一瞟,就发现了问题所在,赶紧伸出双手接了一洼水把脸上的泥给洗掉,再顺带着把铠甲上的血泥也给搓掉(哟息,重新恢复帅哥面貌了),有了这招牌似的龙虾套装,他们这下总算认出我来了。
缓缓将刀插回刀鞘,红衣巨汉在手下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到我面前,歉意的一抱拳道:“抱歉,山名大人,在下杂贺党铃木重秀,刚刚多有失礼。”
铃木重秀!杂贺党首领之子!不好,杂贺众是和根来众一起的,铃木重秀这幅模样,难道连杂贺根来众也败逃了?那信雅他们怎么样了?
心急如焚的我也顾不上和铃木重秀客套了,火急火燎的问道:“铃木大人,你为何这幅模样?难道你们杂合众也被三好军奇袭的手了?我大哥他们根来众怎样了?我三弟武田信雅率部护佑田山大人前去寻找你们,你可曾见到?”
好半天,我才从铃木重秀口中得到了我想要的信息,昨晚虽然根来众和杂贺众也遭到了敌军的奇袭,但也不想想这帮人是什么出身的,夜袭之类的人家早玩腻了。虽然雨天使的跟来杂贺众的几千根铁炮成了摆设,但玩刀子人家一样耍的很溜。一时间倒和三好军打得有声有色,等营中惊醒的士兵整备好后,转眼就占了上风,成了整个战场上唯一一个田山家追着三好军打的区域,再发现各部皆溃败后,他们就转而退守以确保下山的通道,并组织了一只突击队准备前往本阵看看能不能救出田山高政。恰好此时信雅护着田山高政赶到了,放下心的众人就一起护着田山高政向着大和方向突围而去。信雅和津田照算原本还想等下我,但是看到天一点点亮了,一旦被三好军发觉过来,这几千条人命就玩完了,只好咬咬牙跟众人一起撤了。而铃木重秀则是在突围过程中受了伤,行动不便又于大部队失散了,只好在两个部下的帮助下躲入林中。
听到信雅他们安全突围,我悬在胸口的心终于落了下去,但听到铃木重秀说他自己受伤,行动不便时,奇怪的再打量了一下他,却没从他身上看到啥显眼的伤口。好奇的询问了一句,但铃木重秀却涨红了脸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告诉我他是脚崴到了。无语的看了看铃木重秀那1米85的个子,再看看他现在拐着脚扭扭捏捏的样子,一阵无语。
不管这么说,有了他们三个钻林子的专业人员,逃亡之旅就方便很多了。下午,在林子里东跑西窜了半天的我们终于逃出了三好军的包围圈。傍晚时分,我们终于沿着信雅他们沿路留下的杂合众特有暗号追上了大部队。没有栅栏,没有帐篷,没有任何防御措施,有的只是几个疲惫到拄着竹枪才能站稳的哨兵和躺了一地宛若尸体的士兵。不理这些,发疯似的先从“尸体堆”中找出了信雅诸人,发现他们一个不少,只是身上人人带点轻伤。原本只是浅睡的众人被突然出现的我们吓了一跳,纷纷跃起身子紧握兵器,还有不少人起身拔腿就跑。好在几个武士已经认出了我们高声喝止了那些要逃跑的家伙。不然这几千人没被三好军给击败,反而被自家人给吓逃了,那真是天大的玩笑了。
见到我黯然无恙得回来,我的两个义兄弟和一众部下显得激动非常,不过现在我可顾不上和他们一起抹眼泪,赶紧趁此大好时机跑去向田山高政谢罪,脱离田山家这个深不见底的沼泽。原本我还是抱有一点希望的,但是昨日一战河内众不用想就知道是叛变了,不然后方的三好军不可能这么快追上来,汤川众全军覆没,纪州军除了野长濑盛秀等数十人外无一幸存。田山谱代众,根来杂贺众等主力也被重创,一路聚集起来的豪族一哄而散,经此一战相信畿内再无人敢反抗三好家了。而田山家,诶,不提了···
顾不上一脸热情迎上来的兄弟们,大步向前,一脸愧疚的跪在田山高政的面前,双手抬起实休光忠“请大人允许我自裁。”
原本见我安然无恙而一脸喜色的田山高政惊疑的问道:“山名,你这是怎么了?”别说是他,就连我那两个知道内情的义兄弟也吓了一跳。谈起头来,双眼饱含泪水(我发誓这是发自内心的,不是临时掺了点沙子进去),用深沉的语气说道:“都是因为提出回转迎战三好军才会导致我军今日之败,数千将士因为我的失误而死,田山家重兴大业因我而失败,都是因为我····我愧对大人信任。”说着做状就要拔刀割肚皮。“麻袋(等等)”田山高政张开大喊想要阻止我的举动。靠,靠他这么喊我不早死了,还好我那两义兄弟够义气,扑上来死死的拉住我。等的就是这个。
田山高政思索了一阵,目光迷惑了一阵又恢复了清澈,“山名多俊,此战之败,你的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久米田之战你奋勇当先,讨取三好义贤有功,葛井寺之战你以一人之力逆转战况,昨夜你又不顾危险,以身作饵,引开追兵,使我能够逃出重围,”长叹一声,“就算是功过相抵吧,而且····”睁开眼睛,一脸真诚的望着我说道:“今日之战,家中勇将或不幸身陨,或重伤在身,日后也难再征战,山名君,田山家需要你啊!”
看着他真诚的眼神,我心里竟然忍不住产生了动摇,闭上眼睛装作是在思考以免他看出我的傍徨,最后还是坚定了自己的本心,叩首道““多谢大人宽容,但是我实在是没有面目再见家中同仁,请允许我出奔。”田山高政抬手欲在劝我,见他还想挽留,我狠下心道:“主公,我心意已决,若你再留我,我只有自裁以谢己罪。”说着抬头闭目做出一副请死的神情。
田山高政踌磋半天,见我神色坚决,最后还是缓缓闭上眼睛,好像一瞬间老了十几岁,挥挥手道:“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你就走吧!什么时候你想清楚了就回来,我田山家随时欢迎你!”说着从胸口摘下一串念珠递给我,“这是高野山的大师开光过的佛珠,前途不易,希望佛祖保佑你武运昌隆。”
默默地接过念珠,默默的对田山高政行了一礼,转身和信雅一起向我的部下走去。我终于摆脱田山家这艘“泰坦尼克号”了,但是为什么我心里这么难受呢?难道我真的不适合做一个枭雄吗?
PS:抱歉了大家,这两天关注于WCG,忽略本书的更新,希望大家见谅,可惜我最爱的SKY还是无缘冠军,明天开始恢复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