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部下打扫战场,我和信雅急匆匆的向本阵赶去,你妹啊!今天的仗打成这样,虽然是那帮豪族不给力的缘故,可是回转迎战三好军的方案可是我提出来的啊!万一回去晚了,那帮XX把这个屎盆子扣在我头顶上咋办?刚踏进营门,迎面就走来了一堆光头,为首的那个竟然是N久不见的我的便宜大哥,刚想上前与他寒暄几句(没办法,这是身为中国人的传统),谁知我还没张嘴,他就一把拉过我快步向本阵跑去,“二弟,赶紧的,里面都快动刀子了,这是你们田山家的家事,我们这些外人不好插手···”搞的我是莫名其妙啊,好半天才了解到,原来关于今天的战事及汤川直光的阵亡,田山家的重臣和那帮豪族闹翻了,一方要求那几个带头逃跑的豪族切腹以谢其罪,另外一方当然不答应了啊,还闹着要撤军回家。坐在上面的田山高政又是一副无所作为的样子,一旁的筒井军和根来杂合众又是客军不好插手。这下我是更加莫名其妙了,我不过是一个侍大将,找我有啥子用啊。不过反正我也是要去本阵的,去就去吧。
踏进本阵,面前状况就让我愣住了,只见前一阵子还同殿为臣的一帮人分成两派,太刀互指,怒目而对,侧旁则是一众无奈的客军将领。踏入本阵的我一下子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有点不自然的轻咳一声,然后说道:“众位大人这是在干什么,怎能在主公面前如此失礼呢?”田山高政也很配合的用手拍着桌子道:“都给我坐下,这是在军议。”两帮人这才注意到上方还有田山高政这个主公的存在,怏怏坐下,不过对视的目光都能蹦出火星了。
风波暂时平息了,但是军议气氛却很僵,没有一人发言。田山高政目光四下扫射一圈,无奈的又盯上了我。好吧,我也很无奈,但老大都这么看着我了。无奈的出列说道:“主公,今日之战我军虽有小挫,汤川大人也不幸殒命,但三好军损失已不小··”我还没说完,一帮的豪族堆里就有人喊道:“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说什么能一举击败三好军,现在倒好我们停在这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汤川大人也战死了,万一后面的三好军赶来我们全都会死无葬身之地,而且你来历不明,一个浪人就敢顶着名门姓氏,我看你就是三好家派来的奸细。”好吧,我早就想到这帮家伙会把这个屎盆子扣在我头上,但说我是三好家的奸细这个也太离谱了吧!没等我发作,一旁的信雅和津田照算就率先站了起来大声怒斥道:“奸细,太可笑了,我二哥(弟)是奸细?久米田之战三好义贤的人头是谁讨取的?高屋城一日攻是谁率先登城?今日我军溃败时又是谁身先士卒力挽狂澜?”信雅更是激动,太刀直接出鞘指着那人大喊:“今日本阵外若不是你不让我等整顿部队,汤川大人又怎会战死,要说奸细那应该就是你了。害死汤川大人还不算,还在这里混乱我军军心,我这就取你的首级已祭汤川大人在天之灵。”说着就向前冲去。眼看场面就要再次混乱起来,只见田山高政哗啦一声把木案推倒,从一旁的近侍手里拔出刀来高喝:“你们这帮混球是要造反了吗?打仗的时候推三阻四的,逃跑起来谁都拦不住,现在还在这里闹··”我们一大帮人愣愣的看着突然间像换了一个人的田山高政。
晚上我和信雅寻营时还在感叹,突然换了一个人似的田山高政果然不同凡响,干脆利落的将那堆豪族给压服了,晚上重新布置军阵时乖的不得了。这下可好了,只要这帮豪族乖乖听话,这几天把部队好好整顿一下,几天后以根来杂合众铁炮部队当先必定能击破三好军,打开回纪州的路,不过我也得找个借口离开田山家了,虽然田山高政对我和信雅很好,但是他的性格注定了追随他的臣子要不顶替他,要不为他殉葬。我虽然是穿越者但不是无情无义之辈,但也不想做人的保姆,所以只有另投明主这一条路,关于这个决定我跟信雅也说过了,他经过再三考虑选择与我一道离开。对于这个决定,我感到非常开心,不仅仅是因为以后身边有一员大将,更是因为他不会随田山高政殉葬。
抱着愉快的心情,我和信雅巡视着营地。因为我的勇名和这次战事中的表现,路上不少足轻跪下向我磕头问好。这个时候我当然得像刘备大大那样拉着他们的手一一嘘寒问暖。看到一众人感动和崇拜的眼神,我不由的又在心中感慨一句:军心可用啊。
正当我志得意满,觉得三好败亡之日不远之时,突然天空落下了滴滴雨水,将我原本火热的心浇了透凉,下雨的话,我军的铁炮优势将无法发挥,大雨也会迟滞我军行动,士气不高的我军更别想发动攻势了。一时间我仿佛从天堂掉落到地狱,但上天之威无可更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这场雨早点停了。
但是上天貌似没有听见我的祈祷,这场雨一下就下了两天,简陋的营地泥泞一片,部队整备工作无从开展,士气更加低落了。对于这一切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更加要命的是,三好军这几天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不得不让我心中起疑。
终于到了21日晚上10点左右,营地左方突然穿来了一阵喊杀声,以田山高政为首的众人心急如焚的赶过去,而我却是心里一阵轻松,不管怎么样对方是有动作了。
但是当我们一大帮人火急火燎的赶过去以后,只看到满地血迹和尸体,一问才知道刚刚有数百名三好军夜袭,但被反应过来了我军死死挡住,刚刚那些三好军看到远处喧声大作,知道援兵赶来,就退了下去。对于这个结果大家都是长嘘了一口气,但我却感到很奇怪,区区数百人就敢来夜袭数万大军,对方军中又没有甘兴霸和张文远。
远处一个山岭上,黑暗中静静伫立这数万人马,阵前站着一个骑马中年男子,面相看上去十分敦厚,但左眼至脸颊上的一道刀痕破坏了这个形象,多了一抹阴冷之气,这个形象除了战国第一恶人松久永秀还能有谁。刚刚夜袭了我军营地那几百号人疾奔到阵前,为首一个跪倒在松久永秀面前说道:“松永大人,我们已经按照你的命令,攻击过田山家的营地了。”
松永久秀满意的点点头“很好,你们下去休息吧。此举必定使田山军放松警惕。待到凌晨时分,诸君随我共破田山家。”顿时身后一片欢呼声。
22日凌晨,正当辗转反侧了半个晚上的我沉沉的陷入梦乡之时,突然帐外又穿来一阵喊杀声,我立马惊醒,叫醒伺候一旁的吉次郎帮我穿好盔甲,出门一看,只见黑暗之中,人头窜动,无数敌军自山下汹涌而上,军阵四方皆有喊杀声,然则此时大雨倾盆如注,三米之外皆不可视,完全不知道前方敌军有多少,战况如何。赶紧集合其余众人,向本阵急急赶去。赶到本阵外,只见田山高政刚好被近侍护着出来,赶紧与他们汇合向前方杀去,前方是田山家的纪州军守卫。岂料越往前冲,三好军越多,沿路而来只见我军将士到处逃亡,没有任何有组织的抵抗。好不容易看到前方有数百三好军正围着几十名我军将士厮杀,我和信雅两人指挥自家部下组成枪阵将其冲散,好不容易将这几十人救了下来,其中一人竟是指挥纪州军的野长濑盛秀。一问之下才知道,凌晨时分原本留以断后的河内众的几名首领带着数十名部下满身血迹的出现在门外说有紧急军情要报关,守门的番头见他们只有数十人且人人带伤不疑有他,就开门放他们进来,岂料他们一进门就拔刀砍死守门武士,原本埋伏在外的三好军趁机攻杀进来,大部分还在梦乡当中的纪州军将士全无心理准备,顿时一哄而散。听完这一席话田山高政脸色惨白的愣住了,他愣住了我可没傻啊!拉住他的领口大声吼道:“主公,还没到绝望的时候,我们向后杀去,后方还有我田山家的谱代众啊。”说完也不理他,将他扶上黑星。我和信雅两人带头向后方杀去。沿路上随处可见我军将士的尸体,血水与雨水混成了一片赤红的海洋。我们身边的三好军也越来越多,还好田山高政的近侍皆是剑术高超之人,由他们护住两翼,我和信雅带着枪阵一路突刺下来到还算顺利。但关键是周围我军的尸体靠旗上不仅有田山家的二两引家纹,也出现了筒井家的梅花纹,筒井势是负责防守山侧的,现在竟然在这里都看到了他们的尸体可见局势崩坏到了什么程度。好不容易杀回到了本阵附近,却发现田山谱代众也七零八落的退了过来,一问原来他们情况和纪州军差不多,只不过谱代众武士人数较多能够压制着农兵不溃逃,但始终敌不过人数上占据优势的三好军,且战且退的退到了这里。见此状况,我心中是烦躁的不得了啊,突然看到一旁的百万一吉大旗,心中产生了一个疯狂的念头,一把从吉次郎手里夺过了大旗,对一旁的信雅道:“信雅,待会我出去引开四周的三好军,你趁机带着大人向大哥那个方向突围,根来众有数千人,又久经战阵,肯定不会像其他队伍一样崩溃掉的。”信雅顿时大惊失色得道:“二哥,你这样子太危险了,我要跟你一起去··”
“闭嘴,现在什么时候了,我有黑星,一个人来去自由,你跟我一起反而我还要担心你。我可是把主公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把他安全护送出去,不然你就是不忠不义。”
不给他反驳的机会,骑上黑星跃出本阵,一面疾驰一面高呼:“我乃纪州赤虎——山名多俊,可有勇士来取我的项上人头。”
我可是讨取过三好义贤的哦,因此战前三好军所有将士就都知道了,只要拿到了我的人头,奖赏那是大大的啊。这一下附近的三好军可说是群情激奋,全都舍弃了追杀的对象,向我追来。本阵方向顿时压力大减,凝望了我那个方向一眼,信雅一咬牙指挥着吉次郎他们排成枪阵向根来众的方向杀去。
这边的我可是压力山大了,在暴雨黑暗中不知道有多少三好军追杀而至,还好雨大影响了弓箭的射程和准确度,不然十个我也成了箭靶。黑星也不知道撞翻了几个拦住前方的三好家士兵,现在鼻孔不住的喘着粗气,我虽然心疼但却不敢停。太刀也早已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现在用的是三好义贤的那把实休光忠,但还是砍裂了好几个缺口。好在现在我已经在黑暗中纵马狂奔了十几分钟,估摸着信雅他们已经成功跑路了,趁四周还没人追上来,狠狠的用太刀刺了一下黑星的马屁股,一侧身一骨碌滚下马,猛然受痛的黑星发狂似的向山下跑去。我趁机在血水和烂泥堆里打了个滚,遮住我这身显眼的盔甲,趴在路旁装尸体,心中猛念穿越大神保佑。还好随后追上来的三好军不疑有他直跟着马蹄印追下了山。直到追兵都走远了,我才从地上爬起来,不辨方向的往向黑暗中匆匆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