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花园偶遇
是夜,苏芯蕊换上了一件鹅黄色的锦缎宫装,决定先趁夜探探大周朝的皇宫。都拼死一样难得的来了一趟古代,总不能连皇宫是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吧。趁着举国上下除岁迎新时,好好地把这个皇宫观察观察,看看怎样子才能逃出宫去。
随便找了个借口支开了小婵,苏芯蕊就轻手轻脚地溜出了兰馨苑。昨天那两个太监带她们进来时,苏芯蕊就留心记了一下路,可是现在一出来,还是有点晕头转向,这宫里的房子盖得都差不多,颜色差不多,样子也差不多,不知道哪是哪宫的。
畏畏缩缩沿着长长的朱墙走了好一阵,才看见眼前有座花园。苏芯蕊猜想这座花园应该是御花园了,昨天那宫女曾说起过,整个皇宫就这御花园内种着牡丹。也是奇怪,今天整个御花园内竟然连一个人也没有,她哪里知道,皇宫内没有皇命是不允许宫女们入夜了还在御花园游逛的,还以为她们都在各自的寝宫里欢度除夕呢。
苏芯蕊独自一人在御花园内瞎溜达,大大方方地欣赏起了这难得的夜景。偶而看到几个宫内护卫巡逻至此,苏芯蕊就闪身躲在假山洞内,因她人生得娇小玲珑,又加上今夜人人思家,无心值守,竟几次都未被发现。
不远处有一个大湖子,天上一弯新月如钩,湖面上泛着几叶轻舟,想来应是那些宫中主子在弄舟赏月吧。在现代,每逢过年,自己都会和老爸老妈去江边放烟花,那时一家人多开心啊。现在不过短短几天,却逢此奇遇,天各一方,想到这,苏芯蕊又不免情绪低落,陷入沉思中,浑然不觉身后站立了一身穿紫衣长袍的男子。这紫衣男子也不出声,只看着苏芯蕊的娇俏背影。
看着那湖面波光粼粼,想着自己的离奇遭遇,苏芯蕊轻轻叹口气,清喉娇转浅吟而出:
“江畔何人初见月?
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
江月年年只相似!”
“好,念得好!”身后一直默立不语的紫袍男子突然拍手叫好。
吓得苏芯蕊惊呼了一声,下意识拔腿就想逃,却忘了自己身穿的是长及拖地的宫装,眼看一个踉跄就要摔倒在地,“哦,MYGOD。”苏芯蕊闭上眼睛,认命地等着与大地的亲密接触,手臂却猛地被人拉住,身子腾空而起,苏芯蕊惊得双脚直蹬,扭头看向抱着自己的紫袍男子,这一看,心里不由得惊叹。
只见他五官挺拔俊朗,一丝令人惊颤的威严自眉宇间隐隐散发出来,双目如星,深不可测,古铜色的肌肤在月下光泛着诱人的色彩,强健有力的双臂紧紧箍住自己,意识到自己正被这紫袍男子抱在怀中,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冲他喊道:“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月光下,佳人脸颊上那一抹娇羞恰似雪中飞红,如玉的脸庞在月光散射下熠熠生辉,弥漫着仙气,清逸脱俗。那双黑白分明的水眸中正带着微怒的倔强瞪视着他,紫衣男子只觉自己的心似乎漏跳了几下,双臂不由圈得更紧。
苏芯蕊又急又羞,虽说在现代苏芯蕊也谈过几次恋爱,但从来都只是牵牵小手,这样被一个男子紧紧抱着贴在胸前,还是破天荒头一遭,难道这古代的民风比现代还要开放吗?不都说“男女授受不亲吗?”崩溃吧,怎么她苏芯蕊到了古代,一切都和小说电视剧里说的不一样呢?
张开小嘴,狠狠地朝男子的长臂咬了下去,大概未料到怀中佳人会来此一手,一时吃痛,紫袍男子不由松了力道,趁此机会,苏芯蕊跳了下来,使命狂跑了数米后,回头朝他吐了吐舌头,带着偷袭成功的得意,轻笑出声,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紫袍男子拾手看着因佳人挣扎而掉落在地的一块玉牌,双眉微微一皱,心里默默念着“兰馨苑”。回想着佳人飞奔而去的利落身姿,娇羞的模样,俊逸的嘴角不自觉地扯开了一条优美的弧线。
“晋王殿下!”听到声响,侍卫们赶了过来
被称为晋王的男子方才回过神来,朝侍卫们匆匆摆手:“没事。”
一路小跑着回到兰馨苑,苏芯蕊气喘吁吁,再也没了赏月的心情了。看着熟睡的小婵,轻手轻脚地脱下纱袍,躺在床上,暗自庆幸不已。
看那紫袍男子,穿得是锦衣华服,又生得英姿勃发,气宇轩昂,想来应该是这宫里的重量级人物吧,不是个禁军长也是个御前带刀待卫吧,幸好本小姐身手敏捷。他在自己身后站了多久呢?都听到了哪些话呢?自己有说了不该说的话吗?唉,这头天行动就出师不利啊,看来,以后开展行动时,还是要谨慎小心些为好,以免一个不小心就被宫里的人逮到,治个大不敬之罪。
那男的生得真是好看,挺拔的身姿,硬朗的五官,刚才躺在他胸前时,好象还碰到了他的三头肌,“哦”,苏芯蕊突然一声娇呼,捧住了脸,真是羞死人了,自己什么帅哥没见过,竟然还像个怀春的小女生一样,痴痴回味着一个男人的身体,真丢脸。
苏芯蕊翻身朝里,眼前似乎还晃着紫袍男子的伟岸身躯,用力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折腾了一晚,苏芯蕊很快就睡着了。
月光下,苏芯蕊的嘴角似乎噙了一丝笑意。
这丫头,该不会是在做思春的梦吧。
“江湖笑,恩怨了,人过招,笑藏刀。。。。。。”
“龙儿,从今往后,我只你一人,你只我一人,咱俩相伴遨游,管它江湖恩怨“
“嗯,过儿,龙儿都听你的!”
刀光剑影中,杨过携着小龙女纵身飞起,只见小龙女含情脉脉地看着杨过,水汪汪的眼里荡漾着无限春光。
哈哈哈,那小龙女突然仰头狂笑不已,再细看,小龙女怎么成了苏芯蕊啦?
“小姐,快起床啦!”正和杨大侠快意江湖呢,耳旁却传来了小婵的声音。
苏芯蕊嘤咛了一声,翻个身,想继续做她的江湖大梦。
“小姐,你有没有看到兰馨苑的宫牌啊?”小婵有点急了。
宫牌,苏芯蕊腾地坐起身:“什么宫牌?”
小婵着急地说:“就是刘公公给我们的宫牌啊,我昨天记得明明放在几上的,早上起来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苏芯蕊突然想起了昨天与那紫袍男子的纠缠,坏了,肯定是当时不小心掉在御花园了。
想到这,苏芯蕊心虚地对小婵说:“没看到呀,你先别急,是不是放到别的地方了?“
“我找了大半天了,都没有!”小婵说着,都快急哭了。
苏芯蕊赶紧安慰道:“不就是一宫牌吗,没找到之前,我们就待在苑子里,不要出去,也就没人知道我们丢了宫牌的。”
小婵看着苏芯蕊,突然觉得这个小姐怎么和过去不一样了,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以前小姐总是自怨自艾,整日里忧愁满面,遇事也总是犹豫不决,现在小姐人还是那个娇弱模样,可是性子却象是变了一个人,不再哭哭啼啼,说话也不再懦懦弱弱的了。还是现在这样子好,看来忘记了过去对小姐来讲,倒是因祸得福了。想着想着,小婵不禁又泪盈满眶了。
吃罢早饭,因为没有宫牌也不能到别的苑子转溜了,苏芯蕊就独自坐在自己厢房的小花园里,托着腮想如何去找那宫牌,白天是肯定不行了,看来还是要等到天黑后,再次夜行御花园了。
小婵也闲着无事,看着园子里散落着些花花盆盆的,就拿了一把小锹子,摆弄起来了。
苏芯蕊想了一会儿,有点无聊了,便起身和小婵一起弄起那些个花花草草了。在现代,苏仲棋是一花中高人,家里摆满了各式奇花异草,苏芯蕊从小也耳染目濡,对这种花道倒也略知一二。
这苑子里的花以兰花居多,石桌旁的一小方花圃里稀稀落落地开着些百合、芍药,苑子靠墙的地方也种了几株海棠和梅花。大概是许久没有修理的缘故,好些个花都枯谢了。
苏芯蕊便叫小婵拿了把剪子,把那些个多余的枝枝未未都给除了,又将鞋袜都脱下,将裙摆用一锦钞高高束起,露出了两截羊脂般的玉腿,光脚就踩在花圃里,一边整着土,一边指挥着小婵。那小婵看小姐这般举止,原本吓了一跳,后又想,小姐忘了过去,大概是性子也变了吧,再者这厢房一般也没人来,于是便也脱了绣鞋,和苏芯蕊一起摆弄起来了。
苏芯蕊一边修着花,一边嘴里还哼哼哈哈着,小婵听得不清,苏芯蕊便清清嗓子,给她唱了一曲苏州民歌: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芬芳美丽满枝芽,又香又白人人夸,我有心,将你摘下,送给别人家。茉莉花啊茉莉花”
那小婵自小待在太师府,平时听到的都是小姐弹奏的上古琴韵,哪里听过这等小曲,只觉新鲜无比,又奇怪至极,问苏芯蕊是从哪学来的这曲,苏芯蕊却笑眯眯地说是昏迷中做了个梦,梦里的仙女教的。
苏芯蕊看她一脸的天真纯朴,就教她唱起了曲子。唱着唱着,突然用泥手调皮地在小婵的脸上刮了一下,小婵吃了一惊,回过神来,一时也不顾主仆尊卑有别,勺起水朝苏芯蕊身上轻泼去,苏芯蕊躲闪不及,吃了一脸的水,娇笑连连,也不服气地抓起一把土朝小婵甩去,小婵一个闪身,却站立不稳,歪倒在花圃里,二人看着各自的狼狈模样,不禁大笑起来。苏芯蕊香汗淋漓、娇喘吁吁,乌黑的发丝混着汗水随意散在肩,阳光照在脸上,更映得清丽脱俗,犹如春花绽放、明媚动人。
二人就这样嘻嘻闹闹,好不开心。一直忙活到日影西斜,苏芯蕊擦擦香汗,看着这满园的花,深深吸了一口气,想到春分过半,这里百花齐放、万紫千红的灿烂模样,不禁飘飘然起来,好象都已经闻到了满园子的暗香浮动。
唉,只是不知道三个月后自己还在不在这皇宫里,想着,又不免伤怀起来,算了,还是不要想得太多,今朝有乐今朝享吧,谁知道明天又会发生什么事呢,说不定,一个不小心自己这缕野魂又飘荡哪个不知名的年代去呢。
晚膳照例由当值太监送了过来。苏芯蕊累活了一天,早就饥肠辘辘了,也顾不上什么形象,抓起一只鸡腿,大口大口撕咬下去,胡乱嚼了几下就吞进肚子,一旁的小婵只呆呆地看着苏芯蕊狼吞虎咽,苏芯蕊腾出一只手,拉着小婵坐下,另一只手还不忘又抓了块春饼往嘴里死命塞去,一面大嚼一面含糊地说:“好吃,好吃,小婵,你也坐下快吃!”
小婵看着苏芯蕊大快朵颐的样子,肚子也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吞了吞口水,还是不敢吃。
苏芯蕊干脆拿了块鸡腿硬塞到小婵嘴里,摆出小姐的架子说:“现在,本小姐命令你一分钟内消灭掉这只鸡腿,否则重罚!”
“啊?”小婵嘴巴被整个鸡腿塞了住,也听不太懂苏芯蕊这些话的意思,但是肚子确实是好饿好饿,不过,她可不敢像苏芯蕊这样大吃大嚼的,只细细地咬着鸡腿,慢条斯理的吃着,还不时的替苏芯蕊擦去嘴边的油渍。
苏芯蕊冲小婵憨笑着说道:“好吃吧?以后啊,我们两个有活同干、有肉同食。”
“小姐折煞小婵了,小婵只乞求能每日伴着小姐,呜”小婵话还没讲完,苏芯蕊往她嘴里塞了块珍珠丸子。
这个小婵真是食古不化,算了,慢慢来吧。“小婵,你将是本小姐重生后在要改造的第一古人!哈哈!”想到这,苏芯蕊不禁吃吃地坏笑起来。
小婵可不知道自家小姐脑瓜子里的这些想法,只看着小姐开心,自己便也觉着开心,跟着浅笑起来。
一时,房内充满了浓浓的情谊。
虽然小婵自小侍候着冯净初,但在太师府,她这个贴身丫环只做些递水斟茶的细活,那些粗活未曾做过,种了一日的花,累得她骨头架子都快散了,服侍着苏芯蕊和衣躺下,倒头便睡了。
听到小婵传来的沉沉的呼吸声,苏芯蕊抿嘴一笑,小丫头,睡得香一点吧,明早醒来,本小姐给你个惊喜!
再次换上了一件宫装,这次,苏芯蕊特地挑了件包裹式的雪白锦缎纱袍,怕万一遇到侍卫,自己可以跑得快点,别再出现昨夜的纰漏。虽然式样简单,却很好地将她的玲珑身段勾勒了出来。临出门时,还不放心地在房间里转了几圈,确定无虞才放心出去。
悄悄地出了门,循着昨日的记忆,苏芯蕊一边小心避开侍卫,一边低头一路细细寻着。一直寻到御花园,也没找到。
苏芯蕊犯愁了,嘟起小嘴,柳眉紧锁,,努力回想着昨日与那紫袍男子纠缠的细节。
自己好象是在这个石桌旁吟诗,然后被那男子发现的,因那石桌下长了好些个杂草,苏芯蕊干脆就趴在石桌下面,借着月光,眯着眼拔开杂草,细细找寻着。
“你在找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了一男子的声音。
苏芯蕊惊得跳了起来,脑袋重重地被石桌磕了一下,痛得芯蕊呲牙咧角,又不敢喊出声,一张小脸全皱在了一起,抬起头看来人,惊得抽了一口气,真是冤家路窄啊,怎么又遇到这个紫袍男子了。
晋王一把拉起苏芯蕊,看她紧皱秀眉的痛苦模样,关切地问道:“撞到哪了?”
苏芯蕊被他这骤然一拉,小脸紧贴着晋王的前胸,一阵夜风吹过,似乎闻到了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男性气息,不觉面红心跳,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晋王见她一语不发,以为真撞到脑袋了,突地把她横抱起来,大步往御花园外走去。
苏芯蕊一看,以为这男子要抓自己,急忙压着声音叫道:“你要带我去哪里?放我下来,我会自己走的!”挣扎着跳了下来,和晋王拉开有几丈的距离,想到自己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竟然被不知姓甚名谁的古人接连轻薄了两次,真是无地自容,又恼又羞地责道:“你这人怎么这么轻浮,见到姑娘都要搂要抱的吗?”
那晋王见苏芯蕊虽气急败坏却生龙活虎的样子,知她没什么大碍,便微笑着说道:“姑娘请勿见怪!刚才在下只是一时情急,以为姑娘撞到脑子了,没事就好!”
苏芯蕊瞪了晋王一眼,不屑地嘟咙着:“你才撞坏脑子呢,本小姐在现代可是空手道三段呢,这么容易碰坏,你以为是官家娇滴滴的金丝雀啊!”
晋王听着不太明白,却见佳人噘嘴嘟囔的样子,娇憨可掬,包裹在纯白锦缎袍里的曼妙身材显得玲珑有致,比之昨日又别有一番风韵!低咳了几声,暗哑着嗓子问道:“姑娘可是在找东西?”
苏芯蕊拼命点头,急急地说道:“嗯,我丢了一块宫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