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又热闹起来了,朱辰涵今天似乎兴致很高,喝了许多酒,桌上密密麻麻的摆满了酒杯。
其间,陈晓心看到朱辰涵在丁子洋耳边说些什么,脸上似乎很不愉快,她稍微往旁边靠了靠,才隐约听到几句话:“你怎么还跟这个女人在一起,你上次不是答应我跟她不再有什么瓜葛了吗!”
丁子洋有点为难地说:“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朱辰涵又说道:“我也懒得管你了,这个女人很危险,你好自为之吧!”
丁子洋又跟朱辰涵说了些什么,不过陈晓心没听清,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突然,外面发出慌乱的动静把陈晓心惊醒了,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杜宇在一边说道:“没事!没事!可能外面有人在打架,不关我们的事,咱们接着喝。”
大家就又都放松下来,只有丁子洋的脸色凝重起来,显得有点慌张。
陈晓心本来就觉得闷,就起身说道:“我出去看看。”
刚打开门,陈晓心就愣住了,一群警察冲了进来,里面的人也都一瞬间愣住了。
警察面无表情地打量着里面的每一个人,说道:“不许动,把手举起来!我们接到举报,怀疑你们在这里聚众吸毒,请配合接受检查。”
大家都纷纷慌张地举起手来,陈晓心吓得退到角落里。
朱辰涵瞄了一眼丁子洋,无奈地看着警察。
最终,警察在丁子洋身上发现一小包毒品,但因为要测试其他人有没有涉及吸食毒品,就把一群人都带回了警局。
这下子,陈晓心的酒全醒了,自己第一次被当做犯人似的押进了警局,陈晓心觉得又害怕又委屈。
尿液测试结果表明只有丁子洋一个人体内含有毒品,警察接着又对其他人进行了一些提问,填了些资料就将陈晓心等人放了。丁子洋则被关了进去,估计要关个几天吧!
从警局出来,陈晓心终于松了口气,但心却还在扑通扑通地狂跳,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
这时,朱辰涵拍了拍陈晓心的肩膀说:“走,我送你回家。”
在车里,陈晓心不禁好奇地问道:“丁先生喜欢老女人啊?”
朱辰涵脸红通通的,貌似酒还没醒,他今天喝太多了,只是简单地回答道:“恩。”
顿了一下,他又接着说:“在他十岁的时候,他父母离了婚,母亲跟个老外跑了,从小就缺乏母爱,长大后就变成这样了,该死的恋母情结!”
说着朱辰涵猛地敲打了一下方向盘,喇叭刺耳地响了起来。
陈晓心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丁子洋喜欢老女人,朱辰涵会这么气愤。
过了一会儿,陈晓心又打破了沉默说道:“你朋友在所里应该不要紧的,过几天就出来了,你也不要太担心他。”
朱辰涵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他有些难过,又故作轻松地跟陈晓心说道:“不要紧,我都已经习惯了。”
过了一会儿,朱辰涵似乎由于酒劲的关系,又开始说起话来:“子洋的父亲真他妈是个混蛋,子洋真可怜。以前他父亲经营一间小厂,利润不错,金融危机的时候,厂受到了冲击,银行又调整了利率,不向中小型企业贷款,他父亲没办法,就去借高利贷,结果厂还是倒闭了,还欠了一屁股债,从此,他父亲就整天酗酒,还染上了毒品,害了子洋。对子洋来说,唯一的亲人就是我了!”
陈晓心认真的听着,觉得自己似乎也能理解丁子洋的怪异与病态,甚至开始怜悯起他来。
车驶进下一个路口,朱辰涵问陈晓心家在哪儿,陈晓心说再开两个街区就到了。
车又安静地行驶了会儿,朱辰涵开口说道:“今晚别回去了,留下来陪我吧。”
朱辰涵说得这么直白这么露骨,一时让陈晓心不知所措。
陈晓心连忙慌张地说道:“我有男朋友了。”一边右手拇指和食指不停地捏衣角,陈晓心一紧张就会有这样的小动作。
朱辰涵笑笑说:“别装了,你在公司那么久了,我也没见过你一次男朋友。”
陈晓心不说话了,她本来想说她男朋友在国外,可是听朱辰涵那么说,想必他也不会相信的,反而搞得自己好像很虚伪,要做烈女一样。
朱辰涵将陈晓心带到了一家酒店,陈晓心被朱辰涵按在墙上,朱辰涵低下头来吻她。朱辰涵嘴里夹杂着的酒味和烟味,令陈晓心感到很反胃,好像胃酸都要排山倒海地涌出来了。刚才消失的酒劲似乎也回到了陈晓心身上,她觉得头很疼,昏昏沉沉地仿佛陷进了一块海绵里,软软的,身上开始慢慢升温。
早上醒来的时候,陈晓心觉得昨晚发生的一切好像做梦一般,却又真实地存在着。
朱辰涵载着陈晓心去公司,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陈晓心想到了向晞豪,心里不禁内疚起来。
但其实陈晓心答应朱辰涵是有私心的,如果昨晚她对他说“No”,那么以后陈晓心只能像过去一样拼死拼活得工作也不一定能抢到晋升的机会,但如果她对他说“Yes”,也许以后的路就好走一些了,就算不能一步登天,也总归还是有些好处的。
果不其然,由于跟朱辰涵有了那层关系,陈晓心升为了总经理助理,这让孙依丹感到不安。没想到自己的计划不但没有成功,还促进了陈晓心跟朱辰涵的关系,这口气她哪里咽得下。从此,孙依丹更是鸡蛋里挑骨头,处处找陈晓心的麻烦。
陈晓心心知上次那件事是孙依丹搞的鬼,但孙依丹毕竟是副总经理,不好跟她对着干,也就忍了下来。
公司最近一年来,朱辰涵进行了一系列改革,业绩越来越好,客户也越来越多。朱辰涵比较偏向于有实力的大客户,这些大客户一般都比较难伺候,陈晓心尽心尽力地做好每一件事,生怕有什么疏漏。都说顾客是上帝,一点也不假。万一哪天客户被伺候的不周到,一翻脸就能让你丢了饭碗。
最近公司有一批生意,孙依丹为了这个客户的单子也是卯足了劲,整个公司像炸开了锅的蚂蚁,一个个都忙得不可开交。
忙了一个月,终于有了成果,可对方却迟迟不肯签约。陈晓心还在纳闷出了什么问题,对方终于打电话过来说:“你们的协议有问题,很粗糙,表示你们对这次合作没有诚意,我们老总很生气,决定不与你们公司合作了。”
陈晓心听得一头雾水,协议是她亲自过目后确定的,怎么会有问题呢?
虽然不知道原因,陈晓心还是苦苦央求对方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她保证会给他们一个合理的交代。
陈晓心好说歹说,说得喉咙都干了,对方才答应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刚挂上电话,企划部的小马就红着脸急冲冲地跑进来,喘着粗气说道:“陈姐,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组新来的小刘不懂事,今天早上让她去送协议,结果她不小心拿错了,送去的是初稿,定稿还在这里呢!”
陈晓心听了又气又急,站起来拍着桌子说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派一个新手过去,你做事动不动脑子的!客户要在半小时内见到新搞,你还不赶快把定稿送过去,这次再搞砸的话,你就收拾铺盖给我走人!”
小马还惊慌失措地站在那里,陈晓心恨铁不成钢,大声地吼道:“还站着干什么,难道要等公司丢了几百万的时候再走吗?你担当得起吗?还不快滚!”
小马被骂得一句也不敢回,连忙踉踉跄跄地跑出了办公室。
陈晓心也急忙给客户打电话解释清楚事情的缘由,事情也终于得到了转机。这时,孙依丹又气势冲冲地冲进办公室,指着陈晓心开口就骂道:“陈晓心,你手下养了一群什么人啊,都他妈的是废物,你这个上司是怎么当的,公司搞不好赔了钱怎么办,你负责的起吗?真是有什么样的上司,就有什么样的下属!”
陈晓心瞪了一眼孙依丹,现在正是紧要关头,她根本没有精力去跟她吵架,而且小马隶属的那个小组是由她管理的,现在事情又闹成这样,自己肯定是理亏的,孙依丹这么说她,她也无可奈何。只能冷冷地抛出一句:“我已经派人去解决了。”
孙依丹逮住这个机会,哪肯放过陈晓心,接着恶语相向:“你想得倒轻巧,我们公司一群人忙上忙下了一个月,结果差点毁在你手里,你倒好,一句话就想把我打发了,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副总经理吗?”
陈晓心本来就很烦躁,见孙依丹没有要罢休的意思,心里也不禁被惹毛了,恶狠狠地说道:“孙依丹,你够了没有!大家都是一个公司的,公司丢了生意,我们谁都不好过,你就不要再给我放马后炮了!”
陈晓心发起火来也是很凶的,孙依丹见陈晓心动了真格,也就不出声了。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客户又打来电话,陈晓心以为事情已经办妥,结果一接电话却又被客户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这次客户生气的理由是辰盛派去的人太低级,连话都说不好,根本解释不清协议的内容,对方又想违约。陈晓心又是一番苦苦的游说并承诺自己一定亲自上门道歉并解释,对方才终于给出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如果半个小时之内他们得不到满意的解释就取消合作。
陈晓心挂上电话火急火燎地拿起包就走,由于紧张,陈晓心把高跟鞋踏得“噔噔噔”响。走到门口的时候,因为脚下太用力,一不小心坡了一下右脚,右脚高跟鞋的鞋跟掉了,陈晓心差点摔倒。
孙依丹忙跑过去扶她,陈晓心甩开孙依丹的手说:“快,快去给我借双鞋!客户要在半个小时之内见到我,不然生意就全完了!”
孙依丹急忙跑出去给她借鞋,毕竟不能跟生意过不去!
孙依丹找遍了整个公司,只有创意部的老王带了两双鞋,又恰巧鞋码跟陈晓心的鞋一样。孙依丹就马上发号施令般地征用老王的鞋,老王弯下腰去从办公桌底下拿鞋。
这时,孙依丹注意到老王桌上有一盒小图钉,心里突然有了邪念,要是陈晓心没有在半个小时内赶到客户那,那这桩生意就泡汤了,陈晓心就有麻烦了,这么大的疏忽,公司以后肯定不会再重用她,严重点的话还可能把她开除。可是转念一想,孙依丹又觉得有些害怕,这毕竟是公司几百万的生意,不是闹着玩的!如果自己被发现了,那自己也就完了!
正犹豫间,老王抬起身来将鞋子交个孙依丹,孙依丹的手情不自禁地趁老王不注意的时候从桌上偷了一枚钉子,悄悄地放到自己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