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珠与莫长云的亲事已成定局,借和亲喜事,大渠大赦,还举国同庆三日,这三日内,舟宁一入夜就是焰火不断。
即便是快接近一年里最冷的节气,因这喜事,往年这时候的灾劫像少了许多,倒是一副安居乐业的良景。
李靖远原本即赴边关的行程也因此搁置两日,依皇帝的意思是,在典礼举行过后,由李靖远率兵护送阿史也、央珠、莫长云至大渠与术国交界,随即就位边防。
近些日子,莫和铃与李靖远倒是没前些日子那么生疏,时不时共出府上香,抑或是于府中下棋,相安无事,相敬如宾。
李靖远对待儿女情长,不是有耐性的人,既得不到莫和铃真实的回应,日子一久,他也相信自己不再有心思说情话给她听,也不会再以好脸相待,她若敬一尺,便敬她一尺,不多也不会少。莫和铃这头,倒因前阵子李靖远的态度有了些转变,这几日的平静也令她觉得这王府宜居,终究她所求也不过如此,井水不犯河水,一个从来就不在眼里的人,即便没了甜言蜜语和殷勤,也不失为一番清净。
十日转眼便去,莫长云带好人马至外使府迎亲,迎亲的阵仗皆照皇子公主规格张罗,各方大臣羡慕也好嘲讽也罢,这亲事已容不得他们再多嘴一句。
莫老爷子自是高兴,毕竟算是借皇帝之口了了一桩心事。
仪式一早便过了,入了夜里,便是莫府上下酬宾之际。
莫府一片欢天喜地的景象,莫和铃随李靖远稍晚才至府中,按规矩,莫和铃作为莫长云的小妹,应身着紫云衫,然而已入王府便只得穿与李靖远品阶对等的女官服,又念其身份特殊,特意将内衬换做紫色以云纹饰领边。然女官服,与男子官服款型并无二致,莫不过是尺寸小了些,无官帽可戴罢了,长发皆如男子般束起,以玉带相系。
如此一看,莫和铃也倒像个文气十足的官人,放街巷里走走,也会有姑娘投怀送抱。偏是李靖远觉得如此太不像女子,给她插了支发簪,又配了对白玉耳环,腰间再系上靖远王府的黑玉虎坠,如此与众官家内人相比,着实显眼太多。
喜宴之中,男子皆是与女子分席而坐。莫和铃坐在三品以上夫人的席位,寥寥无几,席间共十位,多是王爷的妃子和赐封的显贵,莫和铃素来不问外事,这些人自然是认不得。
“这位想必是咱们七王爷的正室吧!”正对着莫和铃的一女子首先挑起了话题。观其眉眼媚相,闻其谈吐低劣,便知其身份一二,猜的不错该是哪个府上的侧室,还偏偏是最好女色的某府上才迎得进这种女人。
莫和铃丝毫不含糊,端坐着如化春雪般缓缓微笑,“小女李莫氏,初次坐席,不知这位娘娘是何府的侧室呢?”眼神如定,静静等着那一女子的回应。
果然,本就画的过于浮夸的脸,这么一折腾就更难看了。其身旁稍显老态的女人正了正身,替那女人作了应答,“我乃夏荣氏,右宁王府正室,方才贸贸然与七王妃说话的是我府侧室芙蕖,七王妃见笑了。”
右宁王府,夏游,战功显赫,平生多有业绩,偏偏色字头上一把刀,难戒色欲,于朝中也就成了被色驱使的人物。
”王妃说笑了,芙蕖娘娘不过是想问问我这陌生面孔,何有冒失,倒是烦请各位娘娘莫要怪罪我这新人不知礼数才是。“莫和铃说完捻起一杯酒,示意一周后,一饮而尽,以示诚意。一方面堵了桌上各人的嘴,一方面将这杀鸡儆猴的戏演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