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长云回府之际,带了十三精锐,十三人皆来历不明,入军前的事,除了莫长云,无二人再知晓。
得听申酉失盗后,莫长云密遣十三人巡逻莫府,但无人猜的到他要护的是何宝贝。
恰巧央珠来时,遇上莫府戒备最森严的时刻,主仆二人合计着偷偷潜入莫府,不料刚从侧墙翻进去,就被巡逻的士兵抓个正着。
莫长云本打算随意防备防备便是,这士兵抓到贼人的消息,还有些让他吃惊,心想这东西莫非是走漏了风声,趁未传遍舟宁,扼杀掉才是。
央珠和三金被带到柴房捆了起来,交由四个家丁看管着。
“公子……”家丁见莫长云来后,在其耳边说了事情缘由。莫长云本神色紧张,可听完后,轻挑了下眉毛。家丁开了门,莫长云站在门口观测了这两个毛贼的样子,一眼就认出了央珠。
“说吧,想偷什么?”莫长云撩起衣摆,半蹲拿走了央珠嘴里的白布,假装不认识她的样子,故意问她。
央珠先吐了一口口水,瘪着嘴感受了一下那白布的味道,浓浓地一股酸臭味。“那是什么东西往我嘴里塞的?”
家丁看了一眼,翻了两个白眼,“洗马用的,哟,你个毛贼还嫌弃!”
“行了,不请自来,若讲不出个合理的解释,莫家可就送二位上公堂了。”莫长云居高临下,看着央珠那个转来转去的眼睛,和一旁着急的仆人,转过身笑了。
“我是来找莫长云的。”那夜在宫里,央珠一门心思都扑李靖远身上了,根本没看清莫长云的长相,况且莫长云换了一身平常的装束,怎么看也不像随军的糙汉。
莫长云倒是觉得戏弄央珠一番也不失为一件好事,省的来日拿脸色给他看。
“哦,你是何人?将军今日可没吩咐过有客要来。”
央珠差点脱口而出,但一想明明就是来试探莫长云的,提前暴露身份万万不可。又憋着把话咽了回去。“我素闻莫长云功夫了得,今日来找他切磋武艺,你把他叫来。”
“切磋武艺?你都被家丁绑起来了,还想跟将军比?”莫长云也是不罢休,既然来了,就好好戏弄她一番。
央珠心里清楚那四个家丁的功力,拿下她轻而易举,那莫长云,绝对她连两招都过不了。但眼前这文质彬彬的,看起来是个管事的,好歹能羞辱一个算一个。“你们以多胜少,胜之不武,我要单独比试,就你吧,我要跟你打。”
“没人请你来打,再说打坏了莫府的东西谁赔?再不老实交代,扭送官府。”莫长云才懒得出手,只是逼她报身份而已。
“你跟我打,输了我就告诉你,如果我赢了,叫你们将军出来。”央珠想找个台阶下,顺带溜出莫府,跟他比试,权宜之计。
莫长云实在是有些尴尬,但怎么想,央珠都没有和他讨价还价的资本,索性就把她扔这儿,饿个一两顿,总要服软,这一时半会儿就没必要和她争。“那你就在这儿呆着吧,待我事务处理完,亲自送你们去衙门!”说完,家丁又把那块白布塞回了央珠嘴里,待莫长云离开即锁上了门。
央珠看着门锁上的那刻,含着那块臭布呜呜地哭了,长这么大,她从未受过这般待遇,此刻浮现在术国与众武士比试的场景,自己武功如何,多少有自知之明,术国的勇士,不是比不过大渠,而是他们都仰仗着阿塔,不敢真与她比试,如今来了大渠,没人庇护,又是偷跑出来的,再委屈自己也得受着。
夜幕将临,莫长云不想因此事惊动阿史也,即写封书信告知阿史也,说央珠在莫府暂住两日。阿史也那头早已知道央珠进了莫府,知道没什么大碍,也就装作若无其事,但总归接了莫长云手信,才真正放心。
晚上,莫长云端了些吃的去柴房,央珠看都没看一眼。
开口即求饶,“我知道我错了,不该私闯莫府,莫长云我不见了,也不该和您无理取闹,您看放我二人离开如何?”央珠现在担心的是久不归府会被阿塔发现,之后就再也不能出府了。至于莫长云,来日方长。
“可以,你先报上名来。”莫长云晓得这柴房夜里断是住不得人的,所以只要央珠说出身份,他就安排人把央珠接进客房好生伺候。
“云丹别尔央珠,阿史也和禄之女,你们将军未过门的妻子。你赶紧放了我。”央珠情急下,说出了全部,莫长云愣了一会儿,替她松绑后,让家丁带她去了客房。“将军说和琴今日就在此住下吧,小的带您去客房。”家丁为央珠开了道,莫长云在这之后,回了房,没再见过央珠。
央珠和三金进了客房后,并没有立刻倒头大睡,“和琴,奴婢总觉得刚刚那位就是莫将军。”央珠明亮的眸子,一直盯着门口的香炉,单手拖着右脸,嘴角微微上扬。“看来你到大渠来是变聪明了不少,等回术国,本和琴就赏你一头三角羊!”三金哪里见过三角羊,高兴地直跺脚。“多谢和琴赏赐!”
入夜了,央珠仔细回想方才在柴房的情景,她单是说了名字,连信物都没派上用场,那人就直接放了她,还以将军的意思安排了客房,除非那人见过她,在莫府又说一不二,会宴那日,莫府就来了莫渊和莫长云,即便她没看清莫长云,莫长云却肯定是看清了她的模样。如此一来,今日之事,他莫长云有些过分,但莫名的,央珠如今不怎么生气,也没什么不满,反倒对莫长云有些好感。
莫长云这头,拿着已嫁作他人妇的信物,惊诧于刚刚央珠脱口而出的未过门的妻子,他是高估了旧爱的誓言,低估了这小丫头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