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的太阳撒在严冬之后的大地上,万物呈现一片盎然生机。
刚过午后,深居知府别院中的齐君王妃燕文涵在贴身侍女的跟随下,到花园中漫步。阳光照射在身上给人一种暖洋洋的舒适感。
走了一会儿,燕文涵停在了一颗正在抽芽的小树旁停了下来。看着那一点点嫩绿,思绪飞转,想起了以往同太子秦浩天的欢乐日子,更想起了这些年的奔走与对儿子的思念,不自禁的滑下了心酸的泪水。
跟在身后的侍女并没有发现,只是不明白王妃娘娘为什么会在一颗毫无特色的小树前一站就是半个时辰,不过作为侍女,对主子的一切还是不要过问才会过得好一点。
“翠儿,周将军走了几天了?”良久后,燕文涵轻轻的擦掉脸上的泪痕,轻声问道。
“娘娘,周将军已经去了五天了,想来最迟后天也该到了吧。”翠儿恭敬的回答,然后轻笑道:“娘娘就快要与世子母子相认,怎地还不放心么?周将军办事一向稳重,相信很快就能将世子迎回,婢子先恭喜娘娘了。”
“唉,是呀!整整十年了,本宫同翊儿整整分开了十年,也不知道现在他究竟怎么样……”燕文涵轻叹一声,语气中饱含忧虑,却是怕她的孩儿这十年间过得不好。她的心中一直对秦翊都有着一种歉疚,此时更是在心中暗自说道:这些年来受的委屈,娘亲一定会好好补偿……
通往小山村的路上,周忠义领着两百骑衣甲鲜亮护卫迎着夕阳,正快马加鞭的奔驰……
悬于断崖下的秦翊还在苦苦的想着脱困的法子,只是冯元功并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断崖上冯元功怒喝道:“翊小子,别动什么歪脑筋,老子没什么耐心,要是再不将炼丹秘籍交出来,那你就去死吧。”
眼见冯元功又将手中的短刀高高的举起,秦翊无奈急忙喊道:“别……,我的确是有关于炼丹的秘籍,不过现在拿不出来啊。”
“嗯?”见秦翊承认,冯元功放下了举起的短刀,喝到:“既然你承认,为何又说拿不出来?”
看他如此,想来是对《万花药典》势在必得,秦翊悬着的心也就稍稍的稳妥了些。不过这并不代表就安全了,还需要一个好的对策,才有那一丝脱险的渺茫机会。
心思电转,却又不能耽搁,遂用乏力的语气对冯元功说道:“你看……我这样吊着都快……快一个时辰了,那里还……还有力气分出一只手来给你拿……拿秘籍,万一掉了下去……。”
冯元功在上面仔细的想了想,又看了看秦翊抓在藤蔓上,已经擦破皮的双手。也觉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屁孩儿在下面吊了这么长时间没什么力气玩花样,才恶狠狠的道:“别玩什么花样,给老子慢慢的上来。”
得到答复的秦翊,也顾不得手上的痛楚,奋力的向上缓慢移动,脑中飞快的算计着上去之后该如何逃走。
不过冯元功虽然同意秦翊上去,却也没有丝毫放松,他知道如果被秦翊逃走,那么他们一家就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肯定会落个身败名裂,家破人亡的结局。
当秦翊将手搭在了断崖边山,呼呼的喘着粗气,一双灵动的眼睛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时。冯元功也已经准备上前将手中的短刀架在他的脖颈上,在他想来,只要控制住了秦翊,将他拉上来,那么也就不怕他能翻了天去。
他的想法是好的,可秦翊也不笨,怎么会傻傻的等着利刃加身?一见冯元功的举动,秦翊就已经将真气运转,在短刀临近那一刹,扭头避让,纯阳轻功梯云纵借势而起,直向断崖上树林方向扑去。
冯元功作为这小山村训练弓箭手的老猎人,眼睛是何等毒辣,秦翊的那些举动又如何能瞒得过。再加上秦翊对梯云纵的修炼也只是到了第三层,跃起也就两丈左右,根本不能做到空中借力,这又怎么能逃得出一个时刻盯着他的老猎人之手?更何况是在他身上的藤蔓并没有除去的情况之下。
这冯元功可算的上是老当益壮,身手眼力丝毫不弱与年轻一辈,在秦翊跃起的瞬间,他就做出了反应,脚下一挑,就将藤蔓拽在了手上,心中怒气陡增,也不管现在处于什么地方,口中怒喝:“果然不老实,给老子下来!”
只见他将手一抖,用力一摔,接着就傻眼了,耳边全是秦翊惊怒的喊叫声。
却原来是冯元功这一抖手间又将秦翊摔下了断崖,然而,由于秦翊全力逃跑,也没想到自己身上还拴着藤蔓这一节。被摔下断崖急速下坠,虽然腰间有藤蔓拴着连接断崖上的那条儿臂粗的藤蔓,可慌乱间又如何抓的住?
“晦气!”
冯元功恼怒的唾骂了一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虽说他也会杀掉秦翊,但那也是在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怎么也没想到忙活一下午,最后还是做了无用功,真真是鸡飞蛋打了。
稍作了一番处理,他也快速的离开了这个令他感到晦气的断崖。
白日间天气晴好,晚上也是银月如钩。
如此良辰美景之下,雅努藏布森林边上的这个小山村却人来人往,吵杂不安,急急躁躁的打着火把四处奔走。不时的还有啼哭声与喝骂声传出,真个是凄凄惨惨,悲悲切切。
“今晨翊儿明明让你陪着,你却就是不肯,只顾着自己,看看到现在你弟弟都还没有回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叫我和你二娘怎么活啊!呜呜~~”花苒指着花凝殇的鼻子一通数落,越来越伤心,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戚,呜呜的哭了起来。
梅三娘看到这么晚了还没有秦翊的消息,想着他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在莽莽丛林中该是何等的危险,脸上已是惶急不安的神色。只是她一个妇道人家,又能如何?所以就一直在一旁抹着伤心的泪水。
叶贺正带着村里的三十来个青壮四处找寻,卫老安慰了梅三娘和花苒几句,也在一边长吁短叹,不住的摇头。
花凝殇被花苒骂了个狗血淋头,也知道放任秦翊一个人独自在山中十分的危险,现下想想也是后悔。不顾一直在一旁低着头的叶灵犀的劝阻,回到自己的屋内一把抓起‘天业云剑’,就快速的想着山里奔去。
在他的心中不停的呼喊着:“小翊,千万不要有事,都是大哥不好,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叶灵犀看他跑远了,连忙奔出去找到自己的父亲叶贺,然后又带着一群人直奔断秀峰。夜间,丛林中多有看不见的危险,不过好在大家都有准备,几十人举着火把一边戒备着一边快速的向前。
等到了断崖处,却见花凝殇跪在断崖边上嚎啕大哭,嗓子也有些嘶哑了。
叶贺举着火把,小心的来到他的身后,轻轻的拍了怕他的肩膀:“凝殇,难道你已经认定小翊……,如果是,那么你伤心也没用,如果不是,就像个男人的站起来,然后去找……”
“对,天命之子!对啊……小翊不会死的,一定不会!我会找到他的……”花凝殇突然一拍自己的额头,用坚定的口吻呢喃道。
一众人默默无言,就这么静静的站在断崖边,花凝殇和叶灵犀在安慰着哭泣的花苒和梅三娘。直到东方呈现鱼肚白,才好不容易让她们相信秦翊不会有事,不过她们脸上任然是一片哀愁。
天亮之后,叶贺又带着人在四处仔细的找寻了一遍,虽然都看到了藤蔓上那道刀痕,却也没做他想,只认为是秦翊自己弄出来的,唯一能确定的就是秦翊曾利用藤蔓下过断崖。
然而,花凝殇却不这样认为,以他对秦翊的了解,秦翊断然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更不会用这被刀砍过的藤蔓,毕竟谁也不敢保证藤蔓不会断裂。既然这刀痕不是秦翊自己弄出来的,那么一切都不言而喻了。
对于自己的猜测,花凝殇没有说出来,因为这隐藏着的黑手很可能就在村子中,还是不要打草惊蛇才是。做出这样的判断,花凝殇也是无奈之举,毕竟这个地方除了村里的人打猎,几乎没有外人来,也没有能吸引外人来的东西。
回到村子,空气中都好像弥漫着一股哀伤,虽然没有人说,但是大家的心里几乎已经有了定论,那就是花翊(秦翊)已经不在了。
接下来的日子,花苒和梅三娘几乎都是以泪洗面,叶夫人和卫老的儿媳妇在空闲的时候也回来陪陪她们。而叶灵犀除了时不时的陪花苒和梅三娘说说话,还要陪着花凝殇,同他一起练功,她知道,过不了多久,花凝殇一定回去找花翊的。
断秀峰,断崖下。
这里属于雅努藏布森林外围,同时也是人类还为涉足过的区域,至少最近千年内是这样。
断崖之下对于人类来说一切都是未知的,或许进入就落个身死魂消的下场,也或许有着不为人知的宝藏,或者是令世人谗延的绝世神兵,武功秘籍。断崖之下就是一个谜,不为外面世界所知的谜!
秦翊此时正浸泡在断崖下的水潭之中,说是水潭,不如说是一个小湖来得自然。也不知道这个水潭有多深,更不见水源,想必这水是出自地底吧。
整个水面呈现碧绿之色,此时已是三月初,这水面居然还散发着凛冽刺骨的寒气,秦翊在其中浮浮沉沉,身上都已经结了一层冰霜。
要是在常规的情况下,一个人跌落几百丈的悬崖,就算下面是水潭,最少也是个重伤。更何况秦翊是在近千丈的崖顶掉落,那还有得好?加之现在给这么一冻,就算是想不死都难。
当然,那是在正常的情况下,可是秦翊他就是一个怪胎,一个变数!
他从崖顶跌落,巨大的冲击使得他脏腑破裂移位,处于生死边缘,要不是这些年来一直修炼纯阳心法和洗髓易筋经心法,将身体打煞的颇为坚实,只怕也承受不住直接挂掉了。最主要的是关键时刻道家和释家的纯阳真气护住了秦翊的心脉,又加之纯阳心法具有混元属性,将侵入体内的寒气同化以壮大自身,并修补凝炼他残破的身体,这才保住了一条小命。
秦翊在无意识状态中浮浮沉沉,身体在寒气中凝炼,混元真气在不段的壮大,迸发出无限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