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他们三个接受采访之后直奔北面的卧龙温泉山庄,这里有山有水就是没有龙,因为龙不喜欢温水。卧龙这个名字大概是中国山庄名中用的最多的,这里那样叫估计是因为山庄北面紧挨着一道大山,山脊东西绵延几公里。山庄的东面和西面各有一座孤山,象捏着明珠的龙爪,那明珠自然是指由股股清泉汇聚的一汪清水。水面有二三十亩的样子,没有支流,水从地下来,又从地下走。水温常年三四十度,水雾随着季节、天气的变化浓淡相宜。所谓山庄,就是人类依山水之势而建的一座座红顶白墙的建筑。山庄的南面则是一大片旷野,长满了杂草和灌木。今天天气很好,悟空他们飞临这块风水宝地,顿感眼前一亮,真是:
蓝天蓝石花绿草,白墙红瓦碧水池。
师兄师弟齐来到,逍遥自在好心情。
“大师兄,你挺会选地方啊。咱们在这怎么过呀?”八戒问。
“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过呀,不过要时刻准备战斗。”
“不会那么快吧?”沙僧质疑中带着不情愿。
“至少今天下午和晚上不会,所以珍惜时间好好享受吧。看见那池子北岸最近的那栋小楼了吗?我们就住那儿。一会儿先洗个澡,然后美美睡上一觉。醒了,我们在屋前的平台上喝酒吃肉,池子里面泡温泉,怎么样?”
“那还等什么?过去吧!”八沙嗖的一声不见了。
整个山庄的服务人员和保安都已由仙警替代了。晚上,屋前五、六十平米的场地上张灯结彩,乐声悠扬。平台南端下几步台阶就是水面,各式彩灯、射灯、激光灯在池内池外闪烁变幻着。晚上温度低,雾气比下午来时浓重了许多。平台上靠水这边支着一张大圆桌,北、东、西三面各有一把大藤椅。悟空他们穿着浴袍走出楼门,立刻有位美女上前引导,到了桌旁分别落座。西边站着的三位穿旗袍的姑娘,马上过来斟茶。
身高一米七,丝白牡丹绣。
彩鞋三寸半,云鬓舞飞凤。
桌旁侧身站,对客显友善。
进腰伸柳臂,玉手展玲珑。
含笑望清泉,香飘五里外。
八戒看得有点呆,等人家一下去就小声说:“立东他们太有福了,今后我得多去他们单位吃几顿饭。”
“你这家伙!想什么呢?”
“是呀,要去也得咱们三个一块去呀。”
“对喽,还是沙老弟懂事。”
悟空和沙僧相视坏笑。
“哼!我说呢。”八戒有些愤愤。
喝了会儿茶,领班的西服美女走上来问:“三位功臣,现在可以上菜了吗?”
“快上吧!中午饭就没吃,早饿了。”八戒边说边把碟筷整了一遍。
没一会儿,菜就摆了一大桌。领班美女再次上前介绍:“三位功臣,这顿晚宴是立东统管为犒劳您们,从我们那儿点名派来的两名最好的仙厨亲手烹制的。那四道主菜是仙人球中华神族的特色菜,不知您们来地球之前品尝过没有?它们是跳羚冰火盏,仙荷裹凤雉,八珍水煮鱼,紫火烤貅豪。其中的跳羚、凤雉、鳖鱼和貅豪都来自仙人球,没一样用地球产物替代。那些辅料和佐料包括雪蜜、琼浆、仙荷、八珍、仙桃木等也都来自仙人球。不过原料有限,只能给三位做这四道主菜,其它的就都是中国大众菜了,还用我介绍吗?”
“不用了,谢谢!拍黄瓜、酸辣粉、皮蛋豆腐、炸花生、煮毛豆……这些我们要再不认识,就白在地球呆这么多日子了。不过那主菜俺老猪还真没吃过,中华神族光特色菜就有成千上万种,恐怕没谁都尝过。好吃这一点倒是和中国人一样。我说美女,该让我们吃了吧?”
领班又笑了“快请吧三位。来,姑娘们上酒。”
刚才那三位手里的水壶已换成酒壶,听到召唤立刻上前斟酒。
“这是什么酒啊?”沙僧问。
“是仙酒——飘忽不醉。”他身旁的姑娘回答。
“噢,这酒我喝过。”悟空听了名字这样说,“这可是好酒。”
“为什么叫这名字呢?”
“因为无论喝多少,即使感觉身体飘飘然了,神志也总是清醒的,思维不乱。”小姑娘清楚地回答。
“是吗?谢谢啊!”
“那还等什么?”八戒又催了,双手直拍桌子。
“好吧,兄弟们,咱们先干一杯!”悟空举杯相邀。
“干!”
“哇!好酒!”八戒左手的酒杯还没放下,右手的筷子已伸了出去,“我先尝尝这主菜。”
他这带头一尝不要紧,好长一段时间内就没谁说话了,直到四个主菜只剩下骨头、刺和汤水。
“真是世间美味啊!自从取经回来,我们三个就忙于进修,日子艰苦,等这次任务忙完回去,我非吃遍仙人球的特色菜不可。”悟空感慨。
“那一定得叫着我!”沙僧赶忙说。
八戒却没马上吱声,迟钝了一下才笑道:“还有我!”
“你这家伙,刚才在想什么?噢,一定是想‘我才等不到回去呢,反正这两个厨师就在立东他们那儿’对吧?”
“不是!”八戒一手遮脸,断然否定。
“肯定是!”老沙指着二师兄笑。
“来来来,喝酒喝酒。”八戒改为打岔。
“你这家伙!干!”
正热闹,两位仙厨过来了,和领班商量想见一见早就听说过的英雄们。领班过来问大圣。
“当然可以了,快请他们过来,菜做得这么好吃,我们正好当面道谢。”
两名仙厨小伙儿到了桌旁,很紧张,手一个劲儿地抓围裙。见到悟空他们三个起身相迎,赶忙握手并自我介绍。
“三位战神好!我是厨师东来。”
“我是晓胜。”
“你们好!菜好吃极了,我们三个谢谢你们。”
“大圣,您太客气了。”小伙子嘴上这么说,脸上乐开了花儿。
“领班,给加两把椅子。”沙僧喊。
“不用不用。”两个厨师一起向领班摆手。“我们能到跟前亲眼见到您们就很荣幸了,不多打扰了。”
“哪儿的话呀?正好我们今天就是休息,你们给我们介绍介绍那四道拿手菜吧。”八戒请求道。
“那好办,三位前辈请坐下听。”东来说着和晓胜一起把悟空他们扶按在椅子上。
“晓胜,你先来。”
“好。我先介绍跳羚冰火盏和仙荷裹凤雉。”看到桌上那两道菜剩下的样子,小伙子没好意思伸手去指,只能干讲。
“跳羚是仙人球那种浑身火红的羊,肉质鲜嫩滋补。这里用的琼浆是一种精心调制的咸鲜味骨汤。将跳羚肉切成薄片加入天椒叶粉去腥,再在炭火锅中涮至七分熟,然后蘸雪蜜吃。由于汤味极汆,可瞬间入肉。雪蜜是八足蜂所酿、色如白雪的旺小雪莲花蜜,它不仅提味,还可以降低涮肉温度,更主要的是它可以中和跳羚肉的火气。肉一入口,甜香四溢,蜜汁生津,口润心怡。嚼一嚼,咸鲜的汤汁肉汁被挤出,混在一起,又浸回肉中,令您不由自主地多嚼几口。”
三神点头。
“凤雉就是那种象凤不会飞的锦鸡,肉质黄、血液白。最爱吃仙人球上的一种蜗牛。将整只白条鸡用中华神族辖区内的镜明湖特产大粒黄盐腌2小时,然后先用九姑湖特产四季仙荷荷叶包裹,再用九姑湖湖底淤泥包封,放入灶王灰中埋1个小时,取出后就可食用。它内外金黄,油脂被叶子和泥土吸收了,荷香、藕香、草木香被肉吸收了,再加上一点点盐的涩、灰的呛,让您尝了就会产生想把它整只抓在手里大口撕咬的冲动。”
“说得没错。”沙僧赞叹。
“听这做法象是人类的叫化鸡,可味道比那好吃多了。”八戒说。
“其实中华神族的饮食,在烹饪方法上与中国人的相似,这是有渊源的。它们的不同多体现在原料上,味道的差异也主要因为原料不同。下面我就接着给您介绍另两道菜。”东来很专业。
“八珍水煮鱼的鱼是指鳖鱼,您们肯定见过,就是那种身体象鲟鱼,没有侧鳍,却有四支鳖足的鱼。八珍是仙人球的八种佐料,其中慈蒜、荠香和天椒是较常用的,而鳞桂、蒾蝶、冬葵、知花和喜酱则很稀有。将此八珍凉干、捣碎、研粉,按比例混合,加上适量的盐,涂于鱼的内外,二十分钟后上锅蒸熟。它没有毛刺,滋味实在难以形容,反正您几位已经吃过了。”
看到三神笑,东来笑得也很开心。
“最后给您们介绍这紫火烤貅豪,‘豪’字在仙人球应该是一个肉‘月’旁加一个自豪的‘豪’,地球上没有这个字。貅豪这种有点象水獭的两栖动物,是我见过的这世上最适合烤着吃的。首先因为它的肉味独特,跟谁都不相似。不象地球常用于烧烤的羊肉和牛肉都可以用膻味来概括。而且它的肉香味越烤越浓重,炖和炒都不如。第二,因为它的脂肪分为外脂和内脂,外脂在皮下包裹着瘦肉,烤前要剔除决大部分。它的内脂是在瘦肉的肉块和肉丝之间,烤的时候会化掉,一部分溢出,一部分浸润到瘦肉中,所以它的肉烤好后是真正的外焦里嫩,绝不干口。再加上用鲜桃木的紫火烤,厨师对火的掌握要精准,烤好的貅豪肉只需蘸一点盐花儿,咬一口滋香溢齿。
怎么样三位前辈?刚才吃得过瘾吗?”
“那还用说,只不过听你们俩一讲,真想再吃一遍。”
三神不约而同将目光聚拢到那锅盘之上,回想着刚才,只是多了种眼巴巴地滋味。
“太可惜了,没料了。”晓胜很无奈。
“以后吧,以后您们到法治局来,最好提前打声招呼,我们备好料,给您三位开小灶。”
“哈哈!你这话可说到你八戒伯伯的心坎里去了。”
“可不是嘛!”
“哈哈哈哈……”
“那就不再打扰三位前辈了,您们接着喝酒吧,我们回去还有活干。”东来礼貌地说。
“那好吧,再次谢谢你们和后厨的其他师傅。”
“以后见啊!”三神起身道别。
目送着两位仙厨依依不舍地走远,悟空叫身边的姑娘们也回去吃饭休息,还特地嘱咐她们到指定的地方,不要随意走动。平台上只剩下兄弟三个把酒闲聊了。
“大师兄,好像有客人啊!”沙僧提醒道。
“别抬头,这已经是第三拨儿了,都是探子,有的留下观察,有的回去报信了。”
天空中、树丛里、山头上、屋脊后,到处是鬼鬼祟祟的眼睛。
“我们怎么办?”八戒问。
“放松,装作没发现,该吃吃、该喝喝。”
“你说他们什么时候会行动?”
“我猜是天亮以后。”
“为什么不是夜里?”
“一是路途远,二是怕天黑中埋伏,虽然魔头能夜视,妖兵们不都行。来,喝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