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可是云战的情商极低,领悟力不够,就象有些人说的,两个人把衣服都快擦破了,也不见擦出任何火花。
难道云战不爱美色?不是,绝对不是,要不然他在刚看到王蓉蓉的时候就不会砰然心动了。主要是云战在现代没谈过恋爱不说,更没被女人处理过,所以他压根就不知道恋爱是怎么谈的,根本就看不懂王蓉蓉的暗示。
云战看向王蓉蓉的目光是欣赏,现代的女性不是非主流就是野蛮女友,根本就不符合他的审美观,当突然看到蓉蓉这种年轻俏皮、凸显俏丽感的古典美女的时候,不由得让他眼神一亮,更进一步的话他的确还没想过。云战这种熟视无睹、冷淡如水、爱理不理的态度很让王蓉蓉黯然神伤,以为自己的长相出了问题,让她少了不少的自信。
越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想得到,女人的占有欲并不一定比男人小,在有些方面男人还不一定能比得过女人。这十来天内,王蓉蓉除了偶尔回家一次和晚上睡觉外,每天都跟云战同进同出,她就不相信自己不能打动云战。
赤松四位老道已经离开了江州,他们把八位弟子留了下来,一是想让他们跟云战学学武功,再就是帮着云战守卫家里的那些兵器,因为云战每天都要去同仁堂帮人看病,没时间在家守着。还有一个让四位老道郁闷的就是,云战根本就不重视这些兵器,他不想管总得要有个人管吧。所以,家里不能没人,要是万一让谁趁隙摸进了家里那就全完了。
云战的生活每天都是两点一线,周而复始,除了接待的病人和想来学习医术的人越来越多外,其他的没有一点变化。时间一长,就把赤松的警示就完全忘记了。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在兵器拍卖会过去半个月后的一个晚上,寒风凛烈,雾霭蒙蒙,看样子明天又要下雪了,江州城的居民们早早地关紧门窗爬上了床,眼睛一闭就进入了梦乡。
王培锟同样不例外,除了守夜的值班人员缩在房里烤火外,整个威远镖局死一般的沉寂。突然一阵强风把守卫的门吹开了,刮进房里的风吹得桌上的灯火左摇右摆,时明时暗,给这个晚上无形中增添了一丝诡异的气氛。
守卫被风吹得一缩脖子,连忙紧了紧衣领跑去关门,刚走到门边,一只黑手快速地从门侧伸了进来捂住他的嘴,随着刀光闪过,守卫咽喉处突然冒出汩汩的鲜血。这个守卫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挣扎都没挣扎一下就软软地瘫了下去。
潜进威远镖局的人影总共有十多个,他们在解决了守卫后悄无声息地逐屋逐房进行了搜剿,只要有活物,这些黑夜人就全部割断了他们的喉咙,连到厨房里偷东西吃的猫咪都没放过。最后就只剩下后院了,领头的黑衣人命令手下围住四周外,自己单独一人象王培锟的住房走去。
走到门口一掌推出,房门的门闩应声而断,睡得正香的王培锟立刻被惊醒。他飞快地抓住床头的刀拔了出来指着房门处。
“王培锟,你的死期到了,是自栽还是要我动手。”进来的人对王培锟指向他的刀毫不在意,泰然自若地走到桌子边,拿出火折子点亮油灯后看着王培锟阴测测地一笑说。
“酆都大帝?”王培锟借着亮光一看,不禁惊异地叫了起来。
“正是本帝。”酆都大帝看都没有看王培锟,反而用桌上的一根小棍子挑着灯蕊,房间里顿时亮堂起来。
“你是怎么进来的?镖局的其他人呢?”
“明知故问。”
“你不得好死。”悲痛欲绝的王培锟明知不敌,还是举起了砍刀向酆都大帝。等他人还没近前,酆都大帝的手只是稍微动了动,一缕寒光就从王培锟的咽喉处划过。
王培锟感觉咽喉处一凉,一股温热的液体脱体而出。他捂住咽喉前行几步后轰然倒了下去,同时将放油灯的桌子压倒。随着油灯的落地声,房间里又陷入了黑暗。
天色大亮,天下开始飘起了小雪花,威远镖局的大门依然紧闭,整个镖局内寂静无声。这个现象很不正常,居住在镖局附近的人都知道,每天起得最早的都是威远镖局的人,因为镖局内的镖师们每天都要赶早起来练武。
今天这是怎么了?于是有些好奇的人就跑到大门边从门缝向里察看。妈呀,察看的人顿时亡魂直冒,只见镖局里的人全部被杀死不说,还让凶手整整齐齐地码放在院子中间的空地上,凝固了的血迹满地都是。
老百姓碰到这样的事只能报官了,江州知州接到报案后大吃一惊,这还了得?这可是几十条人命啊。于是,连忙命令六扇门的捕快们开始进行现场堪查。
威远镖局一夜之间全被屠杀一空的消息立马传遍了江州城,得到消息的江州居民纷纷跑过来看热闹。时间不长,威远镖局就被这些看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消息当然也传到了云战和王蓉蓉耳中,听到这个消息的王蓉蓉惨呼了一声爹爹后就昏迷过去,被旁边的云战一把抱住。
云战连忙对人事不知的王蓉蓉展开救治,苏醒过来的王蓉蓉放声大哭起来,然后跌跌撞撞地向威远镖局跑去,一边跑一边哭喊着爹爹,听得心酸的云战也只好跟着追了上来。
拔开围观的人群,王蓉蓉看到院子里的景象状若疯狂,两膝一软跪倒在地,然后以膝行路向尸堆移去,看得围观的人凄然泪下。
“草菅人命啊。”在云战的思想里,人命大如天,谁也没有权利去剥夺别人的生命,除非触犯了法律不可饶恕的人除外。今天他完全被这种视人的性命如儿戏的现象惊呆了,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又有了一种另外的看法。
他漠然地跟着膝行的王蓉蓉向前走去,脸上平静如水,让人看不出是悲伤还是愤怒。此时的王蓉蓉已经到了王培锟的尸体边,她抚尸号啕大哭道:“苍天啊,你为什么这样不公?我王蓉蓉在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让我们一家遭此劫难啊。”
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很多围观的人被王蓉蓉的悲声引得泪如雨下,有一些更是呜咽出声。同样心如刀绞的云战只是一声不吭地用手抚着王蓉蓉的后背,好让她放声哭了出来。
王蓉蓉不知道哭昏过去了几次,反正每次昏过去后都是云战把她弄醒,然后接着放声痛哭。最后哭得声音都哑了,眼泪也流干了,整个人已经萎靡不振。云战知道再让她哭下去的话会伤到自己的心脉,就伸手点了一下她后颈部的安眼穴,让她沉睡过去。
云战把王蓉蓉抱到床上后,返身跑回住处叫来了清风明月等人,除了留下烈火一个人看守兵器之外,其余的人全都拿钱满江州城去购卖棺木和其他的丧葬用品,自己则呆在房里陪着昏睡过去的王蓉蓉寸步不离,以防她醒过来的时候有什么想不开而去自寻死路。
“云大哥,我要吃饭,我饿。”醒过来的王蓉蓉平静得怕人,倒把云战给吓了一跳。
“蓉蓉姑娘,你可要想开点啊,人死不能复生,为今之计是要尽快地将王掌柜他们入土为安。”
“你放心,云哥。我是不可能这样轻易地去死的,我死也要等到我的仇人全部死绝后才能去死。”王蓉蓉反而劝慰着云战,让他不要担心。
“你能这样想就好,我去给你找点吃的,然后布设灵堂。”云战将全身无力的王蓉蓉扶起来靠在一床棉席上后才走了出去。
他自己不会做,只好跑到一个酒楼里端了一些营养丰富的食品来帮王蓉蓉补充体力。可是王蓉蓉浑身无力,连拿汤匙的力气都没有,云战只好用汤匙一口一口地喂着她喝下去。
哀莫大于心死,在接下来的治丧活动中,王蓉蓉完全象一具行尸走肉,别人叫她怎么样就怎么样。话也不说了,哭也不哭了,双眼只是空洞地望着前方。云战看着她这付麻木不仁的样子,他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握拳的双手更是青筋直冒。
“幽冥教,我会让你们不得好死。”此时的云战心性大变,他完全颠覆了自己以往的看法,决定以暴制暴。他想和幽冥教比一比,看谁的力量大,谁的手段更凶狠。
王培锟的老家不在这里,所以来宾不多,除了知州大人派总捕头过来慰问了一下外,就只有威远镖局附近的人过来奠拜。出殡的那天,几十付棺木从威远镖局抬出,沿路的人都自动地停了下来向棺木进行叩拜,连天空似乎都变得庄重肃穆。
安葬了王培锟他们后,自由自在、活泼可爱的王蓉蓉不见了。现在的王蓉蓉除了专心致志地苦练武功之外,再就是静静地坐在院子中间仰头看着苍天,好象要从天上找到什么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