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亚造船厂的厂长暂时由军事装备部部长乔石山兼任,实际主持日常工作的是船舶与海洋工程专业毕业的纪灏、轮机工程专业毕业的漆铿悦和能源动力及自动化专业毕业的邴德勇三人负责。他们三人原来是沪东船厂技术科的重要骨干,偶然在网上看到招摹穿越人才的贴子后就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加入进来。由于事发突然,他们的家人还不知道他们的行踪,幸好肖卫华能从现代来回穿越才能将他们的家人带过来团聚。
自从三亚造船厂建成后,他们不光依照肖卫华从现代运回来的图纸制造出了广字级战舰,还帮张雄的海岸警卫队制造出了一些小吨位的海监船,另外还制造出了一些专用的客船,罗泽南这次乘坐的客船就是他们最近推出来的新品种。
由于邴德勇的专业侧重于船舶内燃机和自动控制,在目前的这些蒸汽船上还应用不上,所以平时的接待工作就由他负责。罗泽南的到来并没有引起邴德勇的重视,主要是三亚船厂的业务实在是太忙了,每天都要接待不少国内国外的订船者。
“邴先生,请你务必帮鄙人一个忙,我们只买五艘,好不?”看到邴德勇不鸟自己,罗泽南就来了个死缠烂打。
“罗先生,不是我们不接受你的订单,厂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实在是忙不过来啊。”邴德勇被罗泽南一路跟上跟下的搞烦了,只好苦着脸把双手一摊。其实邴德勇还有一个心思,他的想法是朝海洋发展,那么自己造出来的船只也应该是越造越大,对这种只能用于内河的小型舰只确实提不起兴致。
罗泽南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见邴德勇不答应他就不再多话,只是一声不吭地板着一张死人脸耷拉着脑袋继续跟在邴德勇的屁股后面。刚从船坞巡视完准备回到办公室,就看到漆铿悦捏着一张纸兴奋地跑了进来:“德勇,江南造船厂马上就要完工了,肖总命令我们马上组织技术骨干准备开赴上海。”
“真的,快拿来看看。”听到这个消息邴德勇也是兴奋异常,江南造船厂可不是三亚造船厂这个小不点可以比拟的,不光设备是最接近现代的,船坞还可以制造万吨以上的巨轮。
“咦,他是谁?”漆铿悦终于注意到了旁边的罗泽南。
“他啊,他是曾国藩派来买军舰的。”邴德勇郁闷地撇了撇嘴,要不是抱着顾客是上帝的理念,邴德勇早就叫保安把他赶出了船厂。
“这敢情好,江南造船厂一开业,三亚这边的业务就会清淡下来,你就接受他的订单吧。”
“是啊,邴先生,你就答应我吧。”看到有人帮忙劝说,罗泽南连忙出声哀求。
“好吧,好吧,不过设计你要找他,他什么时候拿出图纸来我就帮你制造。”邴德勇连忙象送瘟神一般把罗泽南推给了漆铿悦。
“嘿嘿,这个难不倒我的,我有现成的。”漆铿悦得意地一笑就跑了出去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然后打开电脑连上打印机,随着一张张A4纸从打印机里吐了出来,一艘内河军舰的成套图纸就出来了。
现代的内河海军只有奥地利、蒙古,以及南美洲的玻利维亚少数几个国家有,是象征性的水面力量。平常的作用是保护国内水路安全,只有外敌入侵时才能起到水面向陆地进攻的作用。由于这类军舰的图纸密级不高,只要在网上一搜就能找到,漆铿悦一时好奇就将它下载下来,没想今天就派上了用场。
这套内河军舰的图纸是现代的一艘高速快艇,如果将内燃机换成蒸汽机航速就会呈几何倍数的下降,不过和这个时代的船只比起来就有太多的优势了。不光配备了火力层次完整的支援武器,包括12.7mm重机枪、40mm榴弹发射器以及7.62mm艇载机枪。船身还安装有一定厚度的轻量化装甲,能够执行全天候和不同地域的驾驶任务,可以胜任多种复杂水道条件。
至于重机枪漆铿悦他们当然不会让它出现在这艘内河军舰上,两人一合计后就将重机枪换成了加特林多管机枪,40mm榴弹发射器也换成了出口到欧洲的七十五毫米的山炮。
罗泽南看不懂,他只要能买到船就成,所以对漆铿悦他们的开价根本就没还价,将合同一签就准备回广州运银子过来。可是邴德勇告诉他不用这么麻烦,只要将银子运到中华银行广州分行换成华元就可以了。
罗泽南登上了开往香港的客船,看着海上一成不变的海景他闲得无聊就来到甲板上透透气,这时,两个拖着长辫子的人走到他面前笑着问道:“这位爷,你也是来三亚订货的啊?”
“是啊,你们呢?”在三亚能看到留辫子的人极为不易,罗泽南乍然看到辫子觉得分外亲近,当下就高兴地和他们聊了起来。
两个人探明了罗泽南的身份后相视一笑,然后便更加亲热起来,言词之间也开始称兄道弟,到达香港后罗泽南出示了船厂开具的证明,负责盘查的保安队员只是常规性地盘问了几句就轻易地将他们放出了香港。
进入东莞地面后,其中一个人突然叫住了罗泽南:“罗兄,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进东莞城休息一下吧?”
“李兄,我要急着回广州,如果两位想进城歇息鄙人就此别过。”
“嘿、嘿,好不容易碰到一只肥羊,怎么可能就这么放你离开呢。”另一个姓符的嘿嘿一笑终于露出了贪婪的面孔。
“你们想怎么样?”罗泽南被吓得只是惶恐地往后退,他只是一介书生,这次来广州虽然带了不少人过来,但是在去海南的时候他只带了一个随从在身边,其他的人都留在广州城内看守带过来买火炮的金银。
“老发,还和他罗嗦什么?动手。”姓李的朝四周看了看见没有其他人连忙招呼姓符的向罗泽南他们发动了攻击,跟随来的随从只是稍微抵抗了几下就被两个人打倒在地生死不明,然后押着罗泽南直奔东莞城外的一个村子走去。
“家俊,老发,你们怎么来了?”得到村子外面的哨探回报,东莞天地会首领何禄带着几个人迎了出来。这几个人说起来名气都不小,一个是佛山人陈开,一个是鹤山人李文茂和陈显良,他们齐集此地的目的就是在商议什么时候在广东发动起义。
“唉,别提了,海南的天地会已经不复存在了。”李家俊和符老会便叹了一口气将海南的情况向大家作了个通报。
“哼,中华军短毛真是可恶,等大事一成我一定会派兵拿下海南,然后将那些叛徒全部千刀万剐。”听完事情的过程后何禄怒不可遏,在外面混最恨的就是为了好处而变节的叛徒。
“禄哥,万万不可,短毛虽然可恨,但是他们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连洋人和官府对他们都惧怕至极啊。”李家俊听到何禄还想发兵攻打海南,当下连忙劝解起来。中华军的实力别人可能不知道,他和符老发可是一清二楚的。
“难道就这样白白放过那些叛徒?以后我们还拿什么来服众?”陈显良也是是岔然不已。
“此事从长计议,从长计议。”李家俊不想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就赶紧找了个话题岔开。
回到议事的地方,李家俊就将罗泽南的来历说了出来。一听眼前这人是个肥羊,大家顿时来了兴趣,马上逼着罗泽南写了封信交给他们送到了广州,限定那些随从将银两送到东莞某地,不然的话他们就要撕票。
接到勒索信的随从们不敢怠慢,马上向两广总督叶名琛报告,然后请求他派人去营救罗泽南。得到消息的叶名琛顿时大惊失色,连湖南巡抚和礼品侍郎兼团练大臣派来的人在自己的地面上出了问题这还了得。
他马上将广东巡抚柏贵找来,并责问他是怎么治理地方的,柏贵只好无辜地一摊手说道:“这个帐怎么算也算不到我广东的头上,要算也是算在短毛的头上,因为人是从他们的地面上出来才出事的。”
“这样也好,这么一来责任就不由我们来承担了。”叶名琛眼珠子骨碌碌地一转,立刻写了一封抗议信让柏贵派人送往香港交涉罗泽南被绑一事。
香港市市长谈经验收到这封抗议信后不禁苦笑连连,便命令警察局长王汝慧马上去调查此事,这个王汝慧是原感恩署都司,跟着原崖州知州徐咏韶投靠中华军后一路官运亨通升到了香港市警察局长。
还真别说,这个王汝慧的推理能力确实不错,经过调阅出入境档案仔细一查后他就明白了一个大概:“此事估计是会党所为,根据登记的罗泽南一行来看,罗泽南实际上只有两个人,另外两个人应该是从海南乔装改扮逃出来的天地会首领李家俊和符老发。”因为入境的时候罗泽南只登记了两个人,而离境的时候登记的竟然有四个,所以两个人应该是在海南遇上后临时加入的。
“你为什么能肯定另外两个人就是李家俊和符老发呢?”谈经验有些疑惑地问道。
“根据探员打探到的消息,东莞的天地会正在密议发动一次暴乱。另外罗泽南离境的时候拿出的证明是三亚船厂开具的,而这种证明在国内是极少有人拿得到的,所以把守关卡的保安队员印象深刻,根据他们的描述和两名逃犯的体形极为相似,同时罗泽南又在东莞境内被人绑架,加上他的官方身份普通老百姓是不敢动手的,所以绑架他的除了天地会就不会有其他人。”
“嗯,此话有理。”谈经验想了想也同意王汝慧的看法,当下就写了封通报给叶名琛送了过去,并要求他派人配合香港警察局去东莞地面进行调查。
这事自然落在东莞知县贵阳人郭超凡身上,接到制台大人的手谕后他连忙派总捕头协同王汝慧在东莞地面上进行仔细的排查。不查不要紧,一查之下郭超凡被吓得汗流浃背,自己的治理的县境内居然象是一个火药桶,随时都有可能暴发一场规模宏大的会党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