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巴铁牛也挑着一担东西回了家,由于临近黄昏,正在房里忙活的巴老爹一时没认出头戴钢盔,身穿迷彩服,腰挎驳壳枪的巴铁牛。
“这位客官,你找谁啊?”
“爹,是我啊,怎么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识了?”走进房间的巴铁牛听到爹的问话不由得笑了起来。
“你个龟儿子,怎么打扮成这副怪模样?”巴老爹被儿子笑得恼羞成怒,随手抓起扫帚作势要打。
“爹,别打,这可是华少给我们发的新衣服。”巴铁牛连忙将担子一放躲开求饶,其他的家人听到巴铁牛的声音全跑了过来。
“老头子,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干嘛要打他?”巴铁牛的老娘紧走几步将巴老爹手里的扫帚夺下责问起来。
“我这不是吓吓他吗,又不是真的要打。”巴老爹想到家里现在过得好全是这个儿子带来的,马上心虚地解释着。
见老伴服输,巴大娘也不为己甚,看了看儿子的这身打扮也笑了起来:“铁牛,华少也真是的,挺好的布料怎么给染成这个样,真是浪费了。”
“娘,你们就不懂了,这是华少特意染成这个模样的,我们教官说这叫迷彩服,人往草丛里一钻不是一般眼力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来。”
“哦,哪你头上的铁锅和腰间的盒子又是什么东西?”
“这个是钢盔不是铁锅,是专门用来保护脑袋的,戴上这个子弹很难打穿,腰上的这个是手枪,只有我们当班长的才有。”巴铁牛一拍腰间的驳壳枪得意地回答着老娘的问话。
“你现在当官了?”全家人听到这话眼睛里都冒出了精光。
“我现在是华少警卫排里的一个班长,听教官说我就好比将军亲兵队里的小队长,专门带人保护华少的。”
“哦。”巴老爹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后突然面容一肃:“铁牛,你去祖宗牌位下面跪好,爹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整个巴家的人都被巴老爹严肃的神情给吓了一跳,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诫巴铁牛,全都不敢说话屏声静气地看着巴铁牛走到祖宗牌位下面跪好。
看到儿子跪下,巴老爹走到他面前沉声说道:“铁牛,我们是庄户人家出身,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但我知道做人要知恩图报。在我之前的几辈子,我们巴家世代都是别人的佃户,之所以给你大哥取名叫大牛、你叫铁牛,你三弟叫三牛,因为我实在是太想买条牛了,有了牛全家人干活就不用那么累,可是你爹无能啊,累死累活忙活了一辈子,别说牛了,连田都没有忙到半分,还欠主人家一屁股债。”
说到这里巴老爹开始老泪纵横,巴大娘想到生活的艰辛也跟着抹起了眼泪。停顿了一会巴老爹用衣袖擦掉眼泪继续说道:“一场大水将我们全家都逼得流离失所,原以为我们巴家从此就会万劫不复,本着过一天就算多赚一天的想法流浪到了这里。呵呵,没想到天不绝我巴家,让铁牛遇到了菩萨心肠的华少,不光一家人能吃饱穿暖,还存了能买几十亩田的银子,要不是华少不让随便盖房,我就一定会在这里盖他几间砖瓦房过上几天舒心的日子。”
“爹,你别激动,华少说了,我们以后的生活会越来越好。”巴大牛看到老爹神情恍惚,怕他过度激动伤了身体,赶紧在旁边出言劝解。
“你们别担心,我没事。”巴老爹挥了挥手让大牛别多事后又厉声说道:“铁牛,你给我听好了,我们巴家上下十来口人命全是华少给的,我们拿不出什么东西来报答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还他一条命。现在你成了华少的亲兵,如果是由于你的疏忽大意让华少有了丝毫损伤,我们巴家阖家老少都不会原谅你,就是死了也不许你进巴家的祖坟。”
“是,爹,儿子记下了,儿子向你保证,只要儿子还活着,就绝不会让华少受到半点损伤,就是死也要死在华少前面。”跪在地上的巴铁牛郑重地向自己的老爹举手保证。
“好,如果是这样,即使是死了,我们巴家上上下下都会以你为荣。”听到儿子的保证,巴老爹这才欣慰地让巴铁牛起来。
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地吃过晚饭,巴铁牛以军营有令不能在外留宿为由离开了家,巴大娘一直倚在门柱上目送着儿子离开,直到不见了身影这才长叹一口气抹掉泪水返回房内。
聚集在张富贵家门口的人看到张萍儿在责备着自己的老爹,纷纷讪笑着朝她打了声招呼后拔腿就溜,生怕给这位未来的肖家少奶奶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看到所有人都走了,张萍儿也就没再说什么走回屋内,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老娘手里拿着两块三角布块连在一起的物事左右比划,张氏看到女儿进来了便疑惑地问道:“萍儿,你说华少给你买的这件衣服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张萍儿接过来翻来覆去地看了看也没看出个什么名堂,便皱着眉头坐在床沿上低头思考起来,刚一低头的时候突然看到自己隆起的胸脯这才恍然大悟,连忙将这两块三角布料往胸脯上一放,不多不少正好遮住。
“呵呵,没想到华少还这么细心,连你的亵衣也买了。”张氏看到女儿的动作这会也明白过来,不由得掩嘴轻笑。
“娘,你胡说什么呢。”听到老娘的轻笑,张萍儿不由得脸色一红。肖卫华刚见到张萍儿的时候她还是个黄毛丫头状,这几个月自从张富贵跟着肖卫华厮混后家里就有钱了,生活方面开始大为改善,张萍儿就跟吃了催化剂一样,身体迅速成长起来,三个月不到就变得凹凸有致,娇艳迷人。
“好好,娘在胡说。对了,萍儿,你说华少准备什么时候接你过去啊?”张氏突然想到肖卫华这么久都没动静,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应该快了吧,听爹说华少这阵子很忙的,三天两头不见人,等他忙完了我就应该要走了。”
“唉,以后你跟了华少千万别使小性子,男人就是我们女人的天,他要是发脾气的时候你可要小心伺候着。”
“知道了,我一定不会让娘失望,华少一定会对我好的。”听到娘的叮咛,张萍儿紧了紧手心,暗自发誓一定要想法子让肖卫华对自己好。
在怡和洋行内,英美两国各大洋行的经理们济济一堂,大英轮船公司在上海的代理人韦布向大家提供了一个信息,法国领事馆最近不知道什么原因大规模地调集船只,而且还特地调了两艘战舰过来护航,这样的大动作都没有知会各国领事馆实在是太可疑了。
“不会是和那个肖卫华有关吧?”怡和洋行的经理达拉斯考虑了一下后还是不敢断定。
“我看是一定,自从我们派军队警告了一下肖卫华后他就消失了好久,法国人也没有为他出头,如今他又突然出现在上海,听说现在正在训练军队,难道他想联合法国人向我们进攻?”祥泰洋行的经理阿瑟·史密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哈哈,进攻我们?史密斯先生,你不会是在给我们讲神话故事吧?连工业产值排名世界第二的法国人都不敢替他出头,就凭肖卫华一个人能练出什么样的军队来?大刀长矛加弓箭?”靠贩卖鸦片起家的宝顺洋行经理颠地·兰士禄好象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边狂笑边用手指指点着阿瑟·史密斯。
“既然颠地先生有更好的说法,不妨说出来让我们听听。”史密斯有些恼火地斜乜着眼睛看向颠地·兰士禄。
“其实很简单,那个肖卫华应该是在逃避我们,他担心我们再次上门找麻烦便准备搬迁到一个我们找不到的地方继续生产那些卖给法国人的新玩意。”颠地信心十足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嗯,有道理,这些法国人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碰到一个甘愿为他们卖命的肖卫华。”旗昌洋行的经理金能亨不无羡慕地说道。
“呵呵,这也不能怪肖卫华,他是一个黄种人,除了依靠我们这些欧洲人之外他还能依靠谁?我们他是惹不起,法国人他同样惹不起,要想让肖卫华屈从我们,除非法国人向我们低头才能做得到。”达拉斯微微一笑说道。
“这个恐怕不容易,首相肯定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去和法国开战的。”其他人马上就摇起了头。
“是啊,法国人真可恶,我们大英帝国打开了清国的国门,他们这些高卢鸡来捡便宜不说有好处还将我们排除在外。”有人开始愤愤不平地责骂着法国人。主要是法国人现在赚钱太容易了,就凭着手表、打火机、钢笔、不锈钢餐具等几样小玩意做出了大生意,大量的欧洲商人将运过来的货物销售一空后就会去法国人那里进货带回欧洲,反正现在法国人不用出门就能赚到大量的金银,这种赚钱不费力的生意不管是谁都会眼红。
“要不我们派人去跟踪他们,等肖卫华将工厂建起来后我们再派兵过去占领,等货源一断我看那些法国人还拿什么来赚钱。”立即有人想出了一个恶毒的主意。
“嗯,这个主意确实不错,反正清国的那些军队根本就不堪一击,再占他一块地方又能如何?要不是巴尔干半岛上俄国熊准备在那里捣乱,整个清国就成了我们大英帝国的殖民地了。”达拉斯咬牙切齿地怪罪着惹事生非的俄国佬。
“这俄国佬的胃口也太大了,他们不光在巴尔干半岛生事,现在他们又准备入侵清国的东北了。”有消息灵通的人立即暴出了猛料。1851年2月下旬,俄国政府决定从西伯利亚舰队调兵组成以涅维尔斯科依为队长的黑龙江考察队入侵大清黑龙江地区。
“可惜的是清国军队太弱了,如果有他们牵制的话我们就可以轻松许多。”
“算了,清国的命运不是我们所关心的,我们还是关心一下我们的生意吧。”于是英美商人达成了一致,等查到肖卫华的落脚地后再实施下一步的计划,所有的利益在场的人都能均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