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月说的这番话,让崭笔和四十七顿时惊心,尤其是那崭笔,本想着红月突破重重的危难,如今命令也是完成了,崭笔又来此寻到她,应该是圆满了,但是千算万算,也是没有算到红月的寿元将尽。
可喜宝听完这番话,先是十分同情了红月的遭遇,随后,甩着肉嘟嘟的小脸,十分急切的问崭笔道:“哎呀,崭笔,本公主不会也是在这呆几载就便成老婆婆了吧?”崭笔听完喜宝的话,先是一顿,随后苦笑道:“公主放心便是,我们此次前来,最多也就两载便回,不会有事的,况且您这活祖一脉,我想着就算来到这无海之地,那寿元也是无穷尽的吧!”这喜宝听完了崭笔的话后,大眼睛转了转,没说话,算是放下心里。
四十七则是想了想,问红月道:“来时候看到很多人对你尤为尊敬,难道此地竟然是你的辈分最高?”红月看着四十七,微笑着,点了点头。四十七见此说道:“看来当年,盗取这六角芒星一脉的人,哪怕在这六角芒星上活了下来,这代价还是极大的!”
红月却是没有接四十七这话,而是对崭笔恭敬的说道:“大人此次前来,可还有何命令吩咐红月?”崭笔叹道:“我此次来,说真话,只是怕见不到你。如今见到了,我便放心下来。你的任务结束了,接下来事,就由我们和你的子孙来完成!你只要安心的在此修养便可,等我事成,便接你回到海内!”
崭笔的这番话,说的十分的铿锵坚定,可在四十七看来,那红月听后,虽然脸上依旧微笑恭敬,但是她的手却抖了几次。四十七凝望着红月,这本该还是青春年华的海族神族的女人,如今这苍老的面孔之上,这将死之人的脸上,这笑,却仍旧不由心。但四十七只是暗叹一声,并未多言。而那红月,竟再也未吐一字。可那崭笔却如未发觉一般,对着红月再次说道:“红月啊,叫你的子孙们回来吧,你这么多年为海族做出的一切,马上就要见证功勋了!”
那红月听完了崭笔的这番话,本是苍老的脸,似乎更加的沧桑了,但是她并未说其他,只是用力的点了点头,拿出了笔和一张兽皮,开始写起了家书,给他远在皇城和六角的子孙。而那书信的内容,皆是“神的召唤以多次在我的耳畔,时日不多,望见我后人最后一面!速归!”红月共书了两份,随后,走出这石屋子,召唤来两只两尺左右的黑鸟,将那书信绑在了其腿上,随后,这鸟儿双翅一展,便疾驰而去。做完了这些,红月才说道:“崭笔大人,我这鸟儿普通了些,送这信过去,恐怕还需要一些时日,请你们耐心等待!”
崭笔听此,笑道:“无妨!”
此刻时候已经是不早了,红月要安排四十七一行人休息,但被崭笔拒绝。崭笔道:“我们一路走来,皆是风餐露宿,这几天也是无妨!等到你的子孙们回来,告知于我,我们必然不会距离此处太远!”崭笔说着,手中竟出现一个十分精巧的珊瑚哨子,接着对红月说道:“待他们归来,你便对着东方,吹起此哨,我们不久便能回!”说完,将那哨子交于红月,之后,便和四十七一行人离开了石屋。
走在路上,四十七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想着看来今夜是看不到繁星了,这云甚是可恶,坏了此刻的心情。喜宝早就吵着累,爬到了四十七的背上,四十七想着,她早该睡熟了,毕竟,在大内陆路上不断的行走,而且没有灵气,对于海内的生灵来讲,还是累的紧。四十七正这么想着,耳边却传来喜宝十分微小的声音:“哎呀,四十七,你看没看到,那个叫红月的,后来似乎有些不大对!”
四十七听完喜宝的话,看着独自走在前的崭笔,叹息着说:“自然是不对。她一人来此,历经万难,可那崭笔一句话,却要她的子孙也参与接下来的事宜,先不说那子孙如果知道自己是那海族之人的血脉该如何面对,即使面对了,那接下来,也是身处水火,试想,有哪个母亲,能愿意?”四十七说完这些话之后,良久,喜宝才哈欠连天的说了句:“好可怜!”便睡过去了。
后来夜里,又下起雨来,四十七和喜宝都穿着皮毛,被雨水淋着,甚是难受,崭笔便带着他们,找了个山洞,杀了里面的猛兽,扒了皮给了喜宝,又把其肉烤了一番,几个人吃饱喝足,就这么在这洞内住了来。
这一住便是半月有余。四十七和喜宝倒是乐的自在,每日游戏山间,又寄情于猛兽皮毛,弄的方圆百里的猛兽全部逃窜不止。可那喜宝和四十七还不知足,每日念叨着,要弄些其他花色的皮毛,多搭配几件不同花色皮毛的好看衣服,才是好。崭笔则是看着这两个人,大笑着,也甚是开心。
至于哨子声何时传来,四十七和喜宝并不知晓,只是在他们拿着漂亮的皮毛回去的时候,崭笔告知他们,那已经又是一个黄昏,但那崭笔并不急切,而是对还在兴奋不止的喜宝和四十七说道:“我以接到红月传来的哨子声,只是此时天色已晚,我们明日在过去吧!”
喜宝和四十七听完,互相对视一眼,并未说其他。只是后来,喜宝嘟着个小嘴,不停的在摸着那一件一件漂亮的皮毛,不断惋惜着,嘟囔着:“哎呀,这些到底带哪一件啊,好难选”,说完,又用那胖嘟嘟的小手,摸着自己的大脑袋,对着崭笔小声的说道:“崭笔啊,你看这皮毛,多好,不带甚是可惜,我们就让四十七扛着上路,没事的!”四十七听到喜宝的话后,怒道:“你累了我扛着你,如今连这皮毛也让我扛着,你当真是得寸进尺的很!”
喜宝听完四十七的话,对着四十七“哼”了一声,没说话,只是睁着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崭笔,若的崭笔大笑道:“小公主啊,你这皮毛少说几十件,拿着很是惹眼,不过若是四十七能帮你扛着,那我也无话可说!”崭笔刚刚说完,四十七就狠狠的白了崭笔一眼,而那喜宝,则揪着小嘴巴,不知道再嘟囔个啥。
夜里,四十七醒来,看着那站在洞口的崭笔,有风吹起他的衣裳,只是他却一动未动。
一晚上便如此过去,二日清早,三人便出发。没多久,就再次来到了那个村落。村子头的那两只猛兽已经不见了,娃娃们也不见了。继续往前走,只是看到几位妇人,对他们的眼光并没有什么善意,再往前走,便看到村里人都聚集在那篱笆内,而那老人的目光,却看向远处,三人的出现,也第一时间,落在了老者的眼中。
同上次一样,老者遣散了村里的住民,只是在老者的身前,多了两个人。这二人,一个像是中年,而另一个则是十几岁的模样。老者自然是红月。红月见到崭笔,站了起来,走到这两人的中间,指着崭笔对二人说:“孩儿们,这位便是来自我的家乡,我们的至亲之人,同时,这也是此生你们都要听命于此的人!”
这两个人听完了红月的话,眼中皆泛起了迷茫之色,迷惑的看着红月,又看着崭笔,那年纪稍大的人,有些激动的对红月说道:“老祖,这。。。。。!”
红月并没有回他的话,只是迎着崭笔一行人,走进了石屋内,那二人也跟着走进了石屋内。进屋之后,崭笔和红月坐在石凳之上,四十七和喜宝则坐在了一旁,那两人则是站在一侧!那二人不时的看向四十七一行人,尤其那个娃娃,不时的看着四十七,仿若是在四十七的身上发现了什么一般。
而红月则是对着崭笔微微一笑,随后,对着那二人说道:“老祖年事已高,如今有故人前来,当真是让我欢喜,只是,老祖此次,还有一个重事,要告知你们。”红月说到此,脸色突然变的严肃起来,厉声道:“跪下!”这二人见红月突然如此,心中一惊,乖乖的跪下,红月再说:“以你们先祖启誓,听完我说的话之后,必然保守每个字,并且定要听从这位大人的话!”
那二人听到红月这话,皆是满脸的不解,只是那红月却是一怒,二人又不知是何原因,但是对老祖的尊敬,让他们虽然疑惑,却是从了,以先祖的名义启了誓。红月见到二人起了誓,怒色才渐消。随后让二人起身,又看了看崭笔,这才说了一个陈长的故事。
但不出四十七所料,在红月将整个故事的时候,那二人的脸色比那经历生死,还要难看许多。那年纪大些的人,更是屡次的要打断红月的话,他的身体不停的抖动,累积的愤怒和无法发泄的心情,让他的双眼赤红,并在红月那持续的故事中,留下了眼泪。而为了稳定他们的情绪,崭笔更是不惜用气了灵气,束缚住了二人,直到那红月讲完,才还与二人自由。
二人中那年纪较大的人,也由那冲天的愤恨,渐渐的变得有些崩溃,到最后,却是成了沉默。只是那十几岁的娃娃,虽然眼神中满是震撼,但最后却是趋于平静的望向红月。崭笔饶有兴致的看着那娃娃,淡淡是问道:“娃娃,你叫什么名字?”那孩子听到崭笔的后,迎着崭笔的目光,十分镇静的答道:“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