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笛声起,清翠却又饱满,空灵却又暗淡,美艳的音符述说着难释的心怀,静静地感染了整个夜色,秋风调皮地拍开窗户,调戏着梦中的人儿。冷风吹醒了钟泶,今晚的月亮比起昨天的还要圆还要亮,踏着月光,钟泶起床将窗户关紧又回到床上,外面笛声继续飘洒着愁绪,许久,钟泶起床,寻着笛声方向去。
一个背影,对月倚栏,风疾衣皱,长发静静飘洒,美妙地音符在手指的起起落落间带着愁思游离于秋风与月光之间,不知不觉中传到大街小巷。
一曲作罢,钟泶拍手称赞道:“吹得不错,心中的感情充分外露。你这首曲子前半段,五律宫商角徵羽中,你着重运用宫商角,旋律低沉,营造出一种悲凉的气氛,倒是很合秋天的萧条,到了后半段,徵羽占据了主导地位,不时还运用音调的急剧升降,时高时低,时缓时急,突出其中的反差,激扬了情绪,使得悲凉的气氛被无限放大。总的说来,整个曲子不管在旋律的铺排上,还是营造的色调上,都属上等。”
苏怡微笑着转过头,举手轻轻地将散落在眼前的头发别到耳后,静静地说:“早听尚大哥说你从小在音律方面就有着超越平常人的天赋,现在听着你的解说,的确不凡。这么晚不睡,是不是我吵着你了?”
“哪里,我以前在别人玩摇滚乐的时候都能睡着,你这么清澈的笛声对我来说起到的只是摇篮曲的作用,怎么可能让我失眠呢!”
“摇滚乐,摇滚乐是什么乐?”苏怡好奇地问道。
听了苏怡的提问,钟泶这才发现自己说过了,在这个一千年之前的北宋怎会知道摇滚乐,除非她有超前的意识,钟泶看着苏怡尴尬地回答道:“现在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等以后慢慢再和你说吧!对了,你能和我说说你们和我师兄之间的事吗?”
苏怡轻笑着问道:“为什么问我们和你师兄之间的事?”
“因为不简单,这里面的故事一定很精彩!”
看着钟泶坚持的样子,苏怡就不在推脱,叹了一口气,静静地回溯。
“好吧,看你是尚大哥的师弟,我就告诉你。这件事要回到十二年前,那时我十岁,妹妹八岁,有着一对很爱我们的父母,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很幸福。我的祖父是前南唐下来的降臣被北宋皇帝赵匡胤优待,成为了一名北宋官员。我的父亲也靠着我祖父的关系成为了一名北宋官员。当时,王钦若、丁谓以天书符瑞之说,萤火朝野,我的父亲偕同一群忠义之士集体参两人一本。第二天,王钦若、丁谓两个恶贼就以“结党营私,通敌叛国”的罪名恶谤我父亲,昏庸皇帝赵恒听信其谗言,下御旨将我家满门抄斩。我永远都记得处刑的那一天,我的亲人一个个相继在我眼前倒下,我永远忘不了王钦若和丁谓那两个恶贼奸邪的、丑恶的嘴脸!当死亡的刀口降临于我的脖颈之间时,你的大师兄出现了,他当时蒙着脸驾驭着轻功翻越人群从天而降,将我们从刀口下救了出去,当时在法场他只深深看了我一眼,我就知道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所以我拉着我妹妹的手义无反顾地跟随着他来到此地隐居起来。”
听了苏怡姑娘的过去,钟泶看着天上挂着的月亮,月光轻柔洒在两人的脸上,像是在轻抚此时不同人各自心中的忧伤,此刻苏怡脸上依稀闪现了泪光,沉浸了半刻,接着说道:“你的大师兄表面上看上去有些冷酷,常常冷着一张脸,让人感觉难以接近,其实是一个热心肠的好人,我记得当年他带领我们来到这里时,我和妹妹由于处刑那件事仍然心有余悸,他将我们托付给这里的萍姨将要走时,我和妹妹拖住他的腿,不让他离开,他当时只和我说了一些话,我立刻放开了手。”
钟泶听了有些入神,急忙问道:“他说了什么话,让你能放下心中的阴影,勇敢地带着你的妹妹活下去?”
苏怡笑了笑,神情有些深沉,似乎回到了当时情景:“他当时蹲下身子在我耳边轻轻地说:小怡,你和小静现在是你们家族唯一的传人了,你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了,你现在不再是一个小孩子了,你的妹妹现在还小,她是你现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照顾好你的妹妹是你以后的责任,你要好好的保护她知道吗,所以你要坚强起来,只有坚强了,你才能撑负起振兴你们家族的大业,才能雪耻你们父母的不白之冤,只有你坚强了才能让那些害过你们的人害怕,才能不被那些人欺负。知道了吗,这里的萍姨是个好人,她会好好的照顾你们的,我也会经常来看看你们的。你们要好好的听话,要乖!做个坚强的孩子。”说了这么多,苏怡看了看听得入神的钟泶,勉强笑了笑:“经常听尚大哥说起你,今日一见,果然非同一般,听说你和赵王爷的千金赵无双两情相悦,由于你的师傅不同意,此事就作罢了,你因此也是闷闷不乐。”
钟泶听了笑了笑,他是刚穿越过来的天外来客,哪里认识什么赵无双,更别说和她两情相悦,“这些已和现在的我没有关系了,这些旧时的事不提也罢”。
听了钟泶的回答,苏怡有些惊奇,继而平和的说:“你既然看开了这段感情,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希望你大师兄的当心是多余的,对了,你明天最好呆在阁楼里不要出来,过了明天,我让小静陪你到处再逛逛”。
钟泶有些奇怪,大师兄当心什么?明天为什么不能出去?他急忙追问道:“明天这里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吗?”
苏怡笑了笑,静静地说:“你现在最好不要知道,过了明天你自然就会知道的”
钟泶无奈地笑脸迎对,心里想着:你们不让我出去,我偏要出去,对于这样一个古代王朝,许多现代人都看不透,这等机会怎可以放弃。再说小雨至今下落不明,自己怎能安心的随遇而安,贪图享乐。
苏怡看到钟泶同意后,安下了心来,许久,兴趣盎然地对钟泶说道:“竟然现在我们都没有睡意,不如再听我吹奏一曲,吹完后你再给我点评点评,如何?”
钟泶笑着对答道:“如此良辰美景,又有苏姑娘的笛音相伴,夫复何求!”两人相视而笑,笛声再次在指间流浪。
第二天清晨,窗外锣鼓喧天,钟泶依然卧床不起,屋门轻轻地被开启,苏静蹑手蹑脚地走到钟泶床前,大叫了一声:“玉棠哥起床了!”
钟泶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叫声吓出一身冷汗,瘫坐在床上,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揉了揉眼睛看见眼前苏静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钟泶见状做出欲攻击状,苏静则笑着避让,来到这一个晚上就和苏静和苏怡两姐妹搞熟了,其乐融融。钟泶心里也是高兴。
钟泶笑着摆了摆手,起床走到苏静刚刚端进来的热水旁,先漱好口,很快的挤拧好毛巾,一边擦脸一边谢道:“多谢这位女侠这么早给我端来热水,水温刚刚好,可见你的诚意是想当有的”。
苏静得意地轻摇着身体一蹦一跳的走到钟泶旁边,高兴地说道:“那当然,在整个洛阳城里,没有第二个女子有我这么细心了”。
钟泶见她这副模样,实在是受不了了,捧着肚子大笑起来,苏静自知自己大话,连忙扯着钟泶不准他笑,钟泶这才打住。
窗外依然锣鼓喧天,钟泶打开窗户,探出半个身子好奇地打量着窗外街道,街道上基本被红色充斥,鲜艳的大红花,柔顺的红绸,挂满大街的每个角落。街道上的人群也是一簇接着一簇奔跑着,议论着,好一番热闹景象。
钟泶转过头,想起昨晚苏怡让他今天不要出去,心中好奇,于是问苏静:“苏静,你知道今天洛阳发生了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