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蜂一抖身子,貌似大惊,说道:“小的岂敢,主人到哪,我便到哪,小的誓死追随主人。”
离歌默然,心想成天有你这个大怪物跟在屁股后面,别人还道我是狐假虎威呢!没有想到,虽是默想,这玄蜂却也能感应到,急急的说道:“主人不高兴的话,玄蜂远远的追随就是了!”
离歌大笑,说道:“你倒是乖巧听话,现在觉得如何?”
玄蜂真气流转全身,见离歌忽对自己生了关切之意,心中一股暖意升起,惊诧莫名的说道:“回报主人,小的只觉得周身痛楚大减,元神渐渐稳固,真气竟能自由流转了,不消片刻,怕是可以随意翱翔了。”
离歌欣慰的道:“如此甚好,你老是‘小的小的’的自称,我怎么都听不习惯,离某又不是什么王侯贵胄,改改才好。不过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这个问题至关重要,你若是有半个字的虚言,我便散了你的元神。”
玄蜂一颗心顿时悬在中天,心想这小主人貌似随和,但是骨子里却透漏出一股霸气和阴柔,迫切道:“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主人发问吧!”
离歌道:“你知无不言就可以了,言无不尽我可消受不了,我且问你,会稽一带有禹皇天威压制,尔等灵兽怎能轻易兔脱樊笼,而返自然的?其中缘由,速速道来!”
玄蜂一震,心中大石落地,点头哈腰的说道:“主人,你问的是这个啊!这个还不简单,神山的驱魔禁制是当年禹皇以自己的身体作为祭器,而衍生出来的对于邪异生物有震慑和驱逐效果的高级术法,如今,这道术法似乎生出了一个破洞,隐隐有崩塌的趋势,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会稽神山的驱魔禁制也随之连锁效应,似乎有裂解的趋向,恰巧那个逐年变大的破洞身在我当年被囚禁的地方,我就出来啦!”
离歌大惊,看来果如自己心中所想,大禹陵被人做了手脚,迫使仙灵之气外泄,会稽一带,怕是百年之后都无宁日了,异兽横行,魔虫遍地,那是怎样一个状况?于是追问道:“照你说来,你怕是已经修炼千年了?”
玄蜂面有得色,嘻嘻笑道:“不瞒主人,灵兽修行,较之人类艰难数倍,光是突破先天八境,那就得千百年的时间,所幸灵兽虽愚钝,但是生命力充盈,时间充裕,玄蜂在会稽被囚了怕是有近四千年了吧!唉!”
离歌默算了下时间,这近四千年之前,怕是禹皇刚刚辞世,玄蜂竟然是只上古异兽,如若不是耽误了这近四千年的时间,怕是早就可以幻化人形了吧!不由默叹时不我待,光阴荏苒。
阿伦这时早就收工,见离歌神色凝重,直勾勾的盯着玄蜂,似有所语,但是却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一边擦汗一边问道:“离歌,你不会是在跟玄蜂说话吧!”
离歌笑道:“阿伦聪明,我在问他伤情呢!”
离歌自知大禹陵的仙气结界一旦受到破坏,后果不堪设想,那时,魔神出世,异兽奔走,神州大地恐再度陷入混乱,眼前阿伦生性淳朴,不如瞒住他不说,心中暗生愧疚,目光却始终淡然。
阿伦将器具收拾妥当,微微笑道:“离歌,你可真是厉害,这玄蜂怕是修行了几千年了吧!居然甘心做你的仆人,嘿嘿!阿伦好羡慕啊!”
离歌见阿伦表情恬淡,目光纯净,拍了拍他肩膀,说道:“过不了多久,你也会很厉害的。玄蜂伤势有所好转,多亏了你天荒地老门的绝世医术了,真是恩同再造,来日必报。”
阿伦脸色微红,低着头说道:“这只是简单的处理啦!什么绝世医术,听你说的那么玄乎,阿伦都不好意思了。”
离歌微笑,抓住他手臂,脚下生风,腾身而起,只觉凉风吹面,须臾已达坑顶,玉道子,雷龙二人正翘首盼望,神色期待。
离歌略显讶异,旋即心中清明,故作惊乍的道:“二位好雅兴,不知这日出景色可美?”言罢远眺天外,只见霞光更盛初时,便似铺满火光,火势熊熊,燃烧开来。
雷龙剑眉微蹙,不知话中之意,玉道子却是老脸一红,道:“贫道二人学艺未精,这轻身的功夫未臻上乘之境,不敢贸然下坑观摩天荒地老门济世神技,先生熟习雪煞天地剑气,有兼拥御风堂神行千里法诀,我等岂能比拟。”
玉道子说完,满面谦恭神色,目光虽柔和,但字字坚毅,直指离歌心腑。
离歌笑笑,道:“道长一再追问,我却也无可奉告,非是不说,实则是无甚可说,离某也是无可奈何。”
玉道子早就料到,释然道:“那先生可否告知大号,贫道好时常瞻仰神技。”
离歌爽朗道:“不才离歌!”
此言一出,除了阿伦之外,玉道子和雷龙齐齐色变,雷龙剑眉倒蹙,几乎嘶声吼将出来,道:“你是离歌?你……你怎么会是他呢!我问你,你可会九天落雷真诀。”
离歌已知雷龙试探之意,蓦然想起诸般告诫,切忌锋芒毕露!切忌锋芒毕露!不由摇头道:“素来闻之,不曾习得。”
雷龙犹似不信,欲出手挑之,事到如今,也管不得什么纲常教义了,只要找出离歌真人,掌管八神门大局,就是死,又有何惧?
玉道子老成持重,一把攥住雷龙手臂,挤出一丝笑意,说道:“这可巧了,竟是重名,不知阁下可曾知道中天道人苏幕遮还有一个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