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悚然一惊,听风辩器,只听那黑影去势不止,滑翔着向山南而去,速度竟像是寻常的武林高手,离歌自忖也能够轻易做到,但是让离歌不解的是,这人好像是故意如此,想要吸引自己的注意力似的。
离歌嘴角挂上了一丝笑意,星眸一闪,主意打定,展开御风堂的功法追了上去,为了不引起黑暗中的那人的主意,离歌顺带着使用了刚刚练成的万年龟息,将自身的呼吸频率减弱到了最低谷,以防被对方察觉,万法寂空也是少不了的,虽然还不是太娴熟。
那道黑影去势平稳,离歌几个纵跃就已经追上,只是没敢靠的太近,不由得放慢的身法,徐徐御风前进,称奇的是,前面那人竟似存心戏耍离歌似的,猛的加速,身子顿时化作一个黑点,消失在黑暗的尽头。
离歌被挑起了好胜之心,将神行千里催动到极致,去如流星,只闻耳旁呼呼生风,树木山峰尽数被抛在了脑后,一闪而逝。
神行千里果真不是徒有虚名的御风法诀,不消片刻,那道黑影再度出现在了离歌的面前,此时月亮分外明亮,照的大地清明如昼,只见下首方位,隐隐可以看见一座山庄,屋檐高耸,勾心斗角,布局别致。
只见那道黑影不奔那庄子而去,而是突然折身,没入了后山一座剑拔挺立的山峰之中,离歌大踏步追上,定睛一看,却哪里还有那个人的影子。空空荡荡的山谷中,半点声息也无,别说是人声了,连鸟雀小虫的叫声也没有了。
离歌不禁生疑,难道那人故意将我引到此处?
离歌寻觅了半晌一无所获,催动目力环视了一下周遭,虽然离歌的黄帝内经没有练到目字诀,但是已经算是初窥门径了,视力何等的卓绝,只见后方一座山庄,但却不燃灯烛,似乎早已破败,前面一座山峰如剑指苍穹,直插入黑云之中,细看之下,那山腰处竟然有一个不大的山洞入口。
离歌恍然大悟,催动法诀,电射而出,直奔那山洞而去,等奔到半里处,蓦然刹住身形,缓缓前移,同时将万法寂空催到极致,只见那空洞竟有火光冒出,依稀可见几条人影晃来晃去,语声交错,但极其细微,根本听不清楚说的什么。
离歌等奔到十丈左右的时候,缓缓收功,藏匿在那断崖的下方一块凸出的巨石之上,聆听上方那些人的谈话。
只听见一个语声焦躁的汉子说道:“雷某人行事从来不藏头露尾,别说这玉清子不是我杀的,就算是老子杀的,你又能奈我何?”
一个苍老的略带阴森的声音说道:“如此说来,频道的师弟是你杀的啦!我师兄既然已经到此,你们八神门人还道我崂山大观无人么?”
只听见一阵跺脚声传了过来,显然是那焦躁的汉子的杰作,这时,一个沉重的声音说道:“师弟,莫要瞎说,玉清子是死于雪煞天地剑气和南天离火真诀,这个孽障向来不检点,死了也没什么值得可惜的,只是,频道不解的是,居然有人同时谙熟雪煞天地剑气和南天离火真诀,这个人究竟是谁呢?据我所知,普天之下,也就两人而已,八神门主,中天道人苏幕遮和他师弟离歌。”
这个苍老的声音一出,四下寂然,但是旁听的离歌却陡然惊出了一身冷汗,自问道:我什么时候杀过一个道士了,我怎么就不记得了?哦,是了,或许是另一个离歌也未可知。沉吟罢,继续聆听起来。
许久,那阴森的语声又道:“总之是八神门人的手段,这笔账该怎么算?”
那语声焦躁的汉子不禁大怒,吼道:“我算你大爷,雷某人这便领教阁下的高招了。”言罢一阵窸窣的脚步声传来,显然是那个暴躁的汉子被同伴硬生生拽住了。
离歌正听得入神,冷不防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大惊,这人好高的修为!我如何就没有发现!情急之下,切字诀运转,内力运到极致,掌风夹杂着风雷之声电闪拍出。
这一掌,离歌几乎用尽了全力,但却毫无着力之处,只觉得自己的滔天内力仿佛如泥牛入海,消弭无形,手掌如碰到了一团海绵,竟深深的陷了进去,不久便被弹回。这一弹之力拿捏的恰到好处,似乎没有恶意,以离歌的判断,对方若是奋力一弹,自己非受重伤不可。
离歌惊愕的抬头,只见自己的身后站着一个浑身漆黑的人,没有一点生气露出,显然是施展了诸如万法寂空之类隐蔽自身行藏的法诀,那人正用手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嘴唇翕动,但没有声音传出,但是离歌的脑子中分明觉得有人声浮现,是在说:“你就是离歌?”
离歌神情漠然的点了点头,正要出言询问那道黑影是不是他,只见那人身形一晃,五指揸开,离歌只觉眼前黑光一闪,身不由主,被这人硬生生的带离了大石,欲要发功相抗衡,却觉得丹田空空,一丝气力也无法凝聚,才知道手上诸般要穴被来人扣住。
离歌心中有气,但觉得这人似乎没有恶意,也就不管他,任由他带离自己越奔越远,直到落在那个庄子附近。
离歌被那人一手扔在了地上,强要拿桩站定,却只觉天旋地转,一头撞在了地上,撞了个七荤八素,雪白的面皮擦破了一块,所幸没有伤进皮肉。但还是憋了一肚子的气,没好气的说道:“你……你是谁啊?你把我引到这里来做什么?”
那黑影不答,背对着离歌,轻声说道:“几个时辰的功夫就将内力提升到了帝息的境界,看来他的选择是对的。唉!可惜,你来迟了,他已经死了,不过这人其貌不扬,倒还是个硬汉子,到死都没有说出神器砭石的下落。”
离歌脑中电光一闪,道:“你说的是贺中流吧!我早知道这神州流传的神器在他的手上,唉!引火烧身啊!不过,他死了关我什么事啊?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练功的事的?”
此时的离歌完全不知道贺中流是他的亲身父亲,只是凭着宋祖庭的记忆说话而已,但饶是如此,离歌的心中却隐隐的有一丝尖厉的疼痛直入心腑,说不清楚,道不明白,无法捉摸,暗觉奇怪。
那黑衣人颇感到不可思议,沉思了一会儿才道:“哦……没什么!我找你来,只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情而已。”
“什么事?”离歌爽朗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