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教室里和往常一样,唧唧咋咋吵个不停,不过今天都是讨论着同一个话题,同一个主人公,被人绑架的王耀腾。没人注意到雅伊没有来,今天,小博没有和胖子一样趴在桌子上睡觉,而是拿着一本笔记抄着。对于小博来讲,这些英语单词就像天书一样,但还是硬着头皮工工整整写到笔记本上。
今天早上走的时候,接到雅伊给他的电话,说这个星期她不去上学了,但怕误了功课,希望小博能把老师讲的记下,下学后给她,听到这个请求,小博头皮都发麻,但还是满口答应。上课的时候,小博全神贯注,生怕漏听老师的话,下课后再借来别人的笔记本,把刚才遗漏掉的补上。没过几节课,手指头都磨得酸酸的,但一想到能让雅伊好好养病,不用为误功课而发愁,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
市中心嘉豪酒店内,康明,狼狗,汾鑫呆在套房里,沉闷的抽着烟,相对于抄书的小博而言,康明此刻更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昨晚上逃回来,跟昆哥交差后,昆哥只是问了下他们把人质放哪了,其他再没说什么。这让康明甚是为难,不管怎么样,自己这波人是跟定昆哥了,可是干完事,好与坏总得说一声吧!可是什么都不说,昆哥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想过种种可能,但都如同嘴里喷出的烟一样,不切实际。
狼狗坐在沙发沿上,疼的直咧嘴,昨晚差点把他折腾死,现在后背和屁股火辣辣的疼,他今天早上在浴室镜子里照了照,发现背上和屁股上都是淤青,现在想想都后怕,万一那玩意儿打在自己脑袋上,估计这会儿,已经躺在停尸房了,伸手夹起根烟想点上,却不小挪了下屁股,疼的直叫唤。
“我的亲娘呦,疼死我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刚出狱就遭遇这种飞来横祸,真是倒霉透了。”
“嗨,你昨天不是说不过瘾吗,现在怎么样,爽翻了吧!”汾鑫笑着,弹了弹狼狗的屁股,疼的狼狗直嚷嚷。
“康哥,你说昨晚那个人,是谁啊!也太狠了吧!我要再晚点下车,说不定就死车里了”汾鑫想到昨晚上那个神秘人,有点不寒而栗。
“那个人就是我以前跟你们说过的鼻涕侠,你们一直不信,怎么样见真的了吧!”康明一提鼻涕侠,心里就来气,真是冤家啊!自己干个什么事都让他给搅合,等在昆哥这边站稳了脚,一定要想办法除掉他。
“鼻涕侠,还真有这个人,那么说昨天打我的东西就是他的鼻涕了,还真是见鬼了,我一直以为张大宝不是人,几拳就干到七个人,没想到,还有比他牛逼的,用鼻涕就差点把我打死。”狼狗还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但背后火辣辣的疼痛告诉他这都是真的。
“嗨,不提他了,谁知道那家伙拿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吓唬人呢!现在问题是,昆哥,到现在没对我们昨天的事说一声,这什么意思。”康明心烦意乱,自己豁着性命办事,没想到连句话都没有。
狼狗经这么一说,憋屈的很,站起身来埋怨道“我本以为跟了昆哥,就攀上大树了,干完这单说不定能分点,***,没想到人家连理都不理,真是热脸哄冷屁股上了"
康明继续点上烟,叹气道"哎,先等等吧,我想今天会有答复的"
正在三人借烟消愁的时候,有人叩响门铃,汾鑫忙起身打开门,看清来人,他差点笑出声来.
门外站着的是李经理,不过现在他不再是平时肃目的样子,鼻清脸肿的,两个大大的熊猫眼,配上他状硕的身子分外滑稽.见开门的汾鑫,道
"老汾,别笑,今有要紧事,你快通知康明,昆哥叫你们过去"
昆哥找我,康明在房内听的清清楚楚,忙走到门口,看到李经理的惨状
"天呢!,李经理你怎么搞得,怎么会弄成这样"
"这个啊,不小心弄得,你们快去吧!昆哥找你们有事"李经理知道自己面相破了,没多待,打了个哈哈便走了.
汾鑫送走李经理,关好房门,苦笑道"连昆哥身边的李经理都被揍成这也样,看来昆哥这次不是不理我们,而是真出事了."
"我们先过去看看"康明说着穿好衣服,对汾鑫,狼狗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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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路无话,径直来到昆哥套房门前,康明停下,长出一口气,又要面对昆哥,这次说什么都不能心慌.伸手按响门铃.
这次里面没有传来昆哥的声音,而是昆哥开门把康明等人让了进去,待三人坐好,昆哥每人递了根雪茄,笑道
"康老弟昨晚可算是立大功一件啊!,哈哈,王学斌这个老家伙,终于吐出了点油水,这个是你们的"说着从茶几下取出一个大号信封,放在康明面前.
看着撑得鼓鼓的信封,狼狗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这么大信封少说也有十几万啊!自己的罪没白受啊,想到这,狼狗觉得自己的屁股一点都不疼了,贼眉鼠眼的看着康明.
不要说狼狗,康明也头一次见这么多钱,多少动了点心思,不过还是把信封推到昆哥面前,
“昆哥您这是干什么,我们兄弟跟随您左右,为您效劳应该的”
“什么话,这是你们应得的,既然你们都跟我了,难道让我吃肉,你们连口汤都喝不上,传出去,我昆鹏这二十多年白混了,拿着,再推脱,我就翻脸了”昆哥见康明把信封推过来,很是不高兴。
“好吧,那谢谢昆哥了”康明只好把信封收了起来,可耐太大口袋装不下,随手放到狼狗腿上。
感受着腿上沉重的分量,本应欣喜的狼狗,此时却有种说不出的辛酸,哎,自己出来混这么多年了,那一次不是豁出命的干啊,却头一次见到回头钱。哎,心里长叹一声,把信封撰的紧紧的。
狼狗的动作康明没有看见,此时他心里正盘算着昆哥的下一步,萝卜加大棒,昆哥应该出招了吧!但等了一会,发现昆哥只是自顾自抽着烟,心里不由称赞道,真不愧是老江湖,明明是有求于我,非让我自己说出来。想了想,但还是张了口。
“昆哥,听说,昨晚上出了点事情,如果有什么需要小弟帮忙的,您尽管吩咐”
昆哥闻听此言,心里不断感慨,和聪明人说话,真是痛快多了,跟李经理那个榆木疙瘩没法比啊!端坐了身子,笑道
“哈哈,什么都瞒不过康老弟啊!我这次还真得需要你们帮我走一趟,你们听说过丁胖子吗,?”
这回不用汾鑫提醒,康明心里已经是了了然,丁胖子,自己从小听到大,没有听说过昆哥是情由可原的,因为昆哥主要在边境混迹,也只有道上的人才知道昆哥,而这位丁胖子,康明可是记忆犹新,在这个地方,你可以不知道市长是谁,但是你得知道丁胖子,张胖子,张胖子管白天,丁胖子管晚上。不过细细一分析,奇怪,昆哥怎么跟他扯上关系了,虽然心中大骇,仍然问道
“丁胖子,我知道是谁,怎么昆哥您和他有交情?”
“有交情,交情很深啊!昨晚王学斌刚送完钱,他就把我给娱乐城的一批货给扣了,今天早上派李经理去要,结果给打回来了,我总不能亲自去取吧,所以你们得帮我走一趟”昆哥拍拍自己的腿,厚以重望的看着康明。
这,康明有点发难,丁胖子的威名他是知道的,这个人说一不二,非常强势,自己要去,估计很可能回不来了,李经理只被打伤,那是因为李经理在这个地方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己算什么,这次去了,肯定凶多吉少。但又不能拒绝,现在真是没有回头路了,只能硬着头皮,跟着昆哥一条道走到黑,没有其他选择。
“什么叫帮,只要昆哥吩咐,我们一定尽力,”
“好,就希望康老弟这样爽快的人,那我就静候佳音了,哈哈”昆哥听康明这样回答,十分满意,自己真没看错人。
“昆哥,那我们就先去准备下,待会就去丁胖子那”康明被昆哥盯得发毛,见事已交代,不敢久留,忙起身向昆哥道别,狼狗和汾鑫也跟着站起来。
“好,那我就在这里等你们的好消息”昆哥起身把康明等人送至门前,不忘嘱咐几句。
康明三人走回套房,把身后的门紧紧关上,康明重重摊在床上,哎了一声。
汾鑫知道康明的为难,点了根烟递给康明,
“康哥,别太愁,所谓车到山前自有路,我们走一步是一步吧!”
“嗨,话是这么说,不过今天可不像昨天那么简单,估计我们很有可能有去无回啊!”康明长长吐了个眼圈,心道“去问丁胖子要东西,还不如虎口拔牙来的痛快。”
狼狗有些看不惯,掏出腰里的枪,喊道“怕什么,大不了拼了“
”
“拼你个头啊,就你有枪,你一个人干的过几百口子吗?”汾鑫听了狼狗的话,没好气的顶了一句,暗骂狼狗没脑子。
康明看着对上劲的俩人,没多说什么,抓起信封扔到汾鑫面前,
“不说这些没用的了,你们俩把这钱分了吧!有家室的话,寄回去,也算没白干一场”
汾鑫拿起信封,掂量了掂量,扔到一旁狼狗的怀里,自顾自抽着烟“我不要,我早已经是孤家寡人一个了,出来混,命都豁出去了,要这钱有毛用”
“那你就没什么亲戚之类的,兄弟,家人啊!”康明没想到汾鑫要都不要,随口劝劝他。
“唉,谁能没家人啊,不过都是以前的,现在可惜都不在了,哎,以前有人没钱,现在有钱没人”汾鑫触及到了伤心事,抹了一把脸,说完,便转头望向窗外,狠狠的吸了几口,烟云雾绕中,满是沧桑。
康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窗外逐渐昏黄的夕阳,止不住的感慨,亲人,自己要有亲人,该多好啊!
康明和汾鑫像雕塑般沉寂了下去,只剩下默默呼出的烟圈,依然袅袅的缠绕着,不断淡化在空气中。
听到他二人的叹息,狼狗看着厚鼓鼓的信封,也陷入伤感中,摩挲着手中的牛皮信封,魁硕的身躯却止不住抽噎,不知不觉中,豆大的泪花滴落在信封的牛皮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