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本无仙,说的人多了也就有仙了。
现在李天很确信,这句话是错的,他看到山那边飞过来一只很大很大的鸟,而且上面竟然还坐着一个人,这不就是传说中的:仙人乘鹤西去,只余孤影天边。
李天结结巴巴的喊道:“陈......陈二哥,你看那是?”
陈林回过头,看李天一副傻愣愣的样子,没好气的说:“还不快走,傻愣着干嘛,就你事情多。”
李天没理会他,只是伸手指了指天上,陈林顺着他的手指看向天上,也是一副见鬼的表情,愣在那里。
那只大鸟飞行极快,一会儿功夫就飞到两人头顶,盘旋着降了下来,刮起尘土让两人灰头土脸。
大鸟上面坐着一个鹅黄长裙的女子,带着面纱,遮住了脸,看不出年纪大小,头上梳着少妇髻,插着一个金步摇,随着大鸟起伏而摇晃着,看穿着和肌肤,年纪应该不会很大,一双眼睛明眸善睐,很是动人。
这鸟匍匐在地上,有三人高,双翅张开有十多米长,样子很像海鸥,不过看它犀利凶狠的眼神就知道不是善类,鸟喙粗壮尖锐,像一把利刃倒插在鸟头上。
大鸟看了陈林一眼,陈林被它凶恶的眼神一吓,一屁股坐在地上,两腿不停发抖。李天也感觉两腿发软,膀胱发胀,总算还好,没有吓瘫在地这么丢脸,毕竟前世电影里面妖魔鬼怪也看的多了,只是第一次亲眼看见,不是太适应罢了。
看到李天没被大鸟吓趴下,黄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没想到这山野村民中也有如此胆色之人,只是不知是傻大胆还是心性坚强。
黄衣女子一双美目看着李天,问道:“问过小哥,可知夏阳城怎么走?”原来是迷路了,看来在天上飞,速度是快了,却也有坏处。
李天张了张口,他来这个世界后都没出过兰花村,当然不知道路,连夏阳城这个名字都是第一次听说,就低头问陈林:“陈二哥,你知道夏阳城在那里么?”
陈林茫然的遥遥头,黄衣女子一看两人都不知道夏阳城,就继续陈林问道:“那么苍狼山呢,可知?”
陈林一听,脸色一变,反问黄衣女子:“有很多山贼的那个苍狼山?”
黄衣女子眼睛一亮:“正是。”
陈林有点自私,胆子也小,做人倒也不坏,站起身对黄衣女子说:“那苍狼山上有数百山贼,经常抢掠过往行人,**掳掠,无恶不作,不知姑娘......”他看了看黄衣女子盘的少妇髻,改口:“不知小娘子找苍狼山做甚?如无要事,还是绕路而走为妙。”
黄衣女子眼神中泛出一丝笑意,也不理会他的好语相劝,只是问道:“多谢这位小哥提醒,我只是问苍狼山定个方位而已,并不是要上山。”又缓了缓口气,不屑的说:“况且那些小贼我还不看在眼里。”
陈林一听舒了口气,也不理会黄衣女子的话语中对山贼的不屑,指着西边说:“往那边五十里左右就是苍狼山了,小娘子千万绕路而行。”
黄衣女子听完,拱一拱手,爽朗的说:“多谢两位小哥,先行一步,有缘再见!”说完撮嘴打了个呼哨,拍一拍身下的大鸟,那大鸟就站起身子,张开双翅,呼扇两下直冲向天。
李天看着大鸟飞远,脸上写满羡慕,眼中都是迷醉之色。天地任我翱翔,这才是男儿应该过的生活,李天生平第一次有种强烈的想做些什么的冲动。
经此一事,陈林倒是高看了李天一眼,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对李天说道:“那女子应该是就是传说中的奇侠了,武功高强,能降服妖兽,任其驱使。”
李天张大了嘴巴,惊讶的道:“难道她不是修士么?”
陈林奇怪的看了李天一眼:“修士是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
“就是那种修炼后,能够排山倒海,一日万里,飞剑千里之外取人首级的......”李天手脚比划着,找不到其他词来形容。
陈林看他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傻子,我还以为这小子是个人物呢,就这样一下就吓傻了。
李天不理会陈林的眼神,只低头喃喃的自语:“原来是个奇侠,不是神仙......我对大侠不感兴趣啊!”长叹了口气,刚刚的冲动被迎头的冷水泼灭了大半。
陈林看着李天垂头自语,没好气的说:“走吧,快赶路吧,时间不早了。”说完也不管李天,自顾自走了。
李天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跟上陈林,两人开始赶路,本来充裕的时间,这么一闹,又不太够了,只能加快步伐。
就这样,又在下一个住宿点休息一晚,在第三天傍晚,他们赶在关闭镇门前进入了衡水镇。
衡水镇说是个镇,其实已经比夏国一些小城还大,还繁华。这片山区方圆近百个村落只有这么一个大镇,这些村落所产出商品的销售,生活必需品的采购都在这个镇上完成,衡水镇因此商贸发达。
陈林带着李天七拐八拐来到一条小巷中,刚刚入夜,小巷已经很是静谧,只有一盏灯笼亮着,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把小巷照映的一片斑驳。
陈林就着灯笼的微光,来到一个小门前,打开木门,招呼李天一起进去。
“这是医馆后院,学徒们都住在这里,”陈林指了指门后左边的小单间,“那边是茅房,”又指指右边,“这边是澡堂,不过没热水,天冷下来要洗热水澡得到街上浴场里去洗,后面街上那家浴场很便宜,大家一般都在那里洗。当然,现在没开门,要天冷下来才会开门。”
“我先给你找个床铺,把东西放一下,带你吃点东西,先睡一觉,明天再带你见师傅。”陈林顿了顿,提醒道:“四个学徒一间房,有值钱的东西不要放房里。”
“谢谢陈二哥。”李天感激的说。
陈林给李天找了个铺位,放好行李,带他出去在街上吃了碗面条,然后吩咐李天回去早点休息,明早来带他见师傅,说完就走了。
李天回房躺在床上,心里有点期待,有点忐忑,并没有看到宿舍里另外三个学徒回来就进入了梦乡。
李天一夜都在做着梦,梦中他骑着鸟,翱翔天地。
第二天清晨,陈林过来带李天到食堂里面吃了早点,交代了食堂的开饭时间,昨天因为太迟了,食堂已经关门才带他在外面吃的饭,不然小小学徒的工钱还不够吃饭的。
吃好饭,陈林带李天到内堂找到一个医师。
“小天,这位韩医师,医术十分高超,尤其是骨科,是医馆一绝,你可要好好学。”
“韩医师,这个小子是我同乡,叫李天,到医馆来做学徒,馆长说先让他这半年学习辨识药材,然后让他跟着您学习骨科,以后还要请您多多照顾,如果您有什么活就让他去干,穷人家的孩子,干活不怕苦。”
韩医师中等身材,四十来岁,留着一把长须,面容消瘦,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就是精力旺盛之人,穿着一席洗的发白的土布长衫,看起来不像医师,反而像是在私塾授课的教书匠。
韩医师神色冷峻,扫了一眼李天,“既然馆主让他跟我,我会教好他的,你带他熟悉一下,医馆里的事情都和他交代一下。”
“哦,好,您忙,我先带他转转。”陈林带着李天熟悉医馆,私下悄悄的和他说,“你别看韩医师不苟言笑,可是人非常好,馆里的学徒都想跟他,他不像别的医师会留一手,只要你肯学,他就肯教,如果他是我师傅,我也不会等到现在才出师,这些天医馆另外几个医师带着学徒们到各村去收购草药了,不然你也没这个好运跟着他。”
“难怪昨天我宿舍就我一个人,他们三个都去收草药了吧?”
“嗯,等他们回来,你多和他们交流交流,他们来医馆最少的都有一年多了,有什么事情也多忍让,得罪了他们,可没人帮你出头,你就等着被刁难吧。”
李天点点头,看来无论在那里都要讲资历,老员工都要欺压新人。
陈林带着李天逛了整个医馆的工作区,路上顺便交代了一些医馆内的人际情况,让李天对医馆有了初步的了解,至少谁不能得罪,谁心眼小,谁喜欢找茬,谁脾气好之类的都摸清楚了。
这家医馆馆主姓方,医术世家,传承了五代,方家祖先以前并不是夏国人,乃逃避战乱到的此地,娶了个当地的媳妇后落地生根,经过几代人发展,现在方家医馆已经是衡水镇上最大的医馆了。
方家五代单传,直到当今馆主才生了两个儿子,但是两个儿子都不是省油的灯,现在为了继承家产暗地里斗的不可开交,医馆里面的医师也有人参合了进去,不过大部分的医师都保持中立,只是做事,对谁继承家产并不关心,李天的师傅韩医师也是中立医师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