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令人绝望的烈日和荒野中穿行,其实并不孤单,至于危险,那是显而易见的,野兽们在扮演着不友好的“伙伴”的同时,也附带着无尽的危险。
不过杜莫真的很幸运,走了这么多天,他还没有碰到过大规模的野兽群,如果碰到了,即使以他锻体者的强悍生命力仍讨不到好,如果来不及躲开他们前行的路线,结局只能是消逝在那茫茫的兽潮中。
在觉醒后的第三十九天,杜莫终于在满是野兽足迹的荒野上发现了不少人类活动的痕迹,不过他不敢确定这些痕迹是不是进入荒野捕杀野兽的猎人留下的,因为即使是在条件最艰苦的荒野,也有大批的流民,在往日的路程中,他也遇到了不少,有活的有死的,有干的也有湿的,不过最多的还是被野兽啃得只剩下一点骨头渣;那些荒野流民不同于科特城里的住民,贪婪是他们最大的本性,在没有能力捕杀野兽的情况下吃人肉是最常见的事,所以杜莫一路走来不光猎杀野兽,还有不少的流民;对于这些可怜可悲又可恶的流民,杜莫并不是十分厌恶,毕竟人人都有权力生存,只不过在那些贪婪的家伙把注意打到他身上后,他毫不犹豫地用武力结束了他们那种愚蠢的想法,只留下一具必定成为野兽食物的尸体。
想起这么久的的痛苦穿越,好几次差点被大型猛兽吞掉,不由得产生了不小的挫败感,听科特城的老人们说:当年林德抱着一个婴孩到达城外时,除了身上几滴野兽血液外没有一点破损,再看看自己身上的布条,杜莫不由得一阵苦笑,不过还好,自己毕竟活者走出来了,总比好过变成荒野上一堆没用的骨头渣。
随着速度不变的前行,越来越多的痕迹让杜莫确定,自己已经到荒野的边缘了。
越接近荒野边缘野兽就越少,这是常识,不过那要命的紫外线并没有因为人类的活动范围而有所减弱,在杜莫再次在土坑里躲避阳光之时,终于有一批猎人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那群拿着奇怪强械的猎人正在围捕一头暴熊,对于荒野上的各种野兽,杜莫十分了解它们的脾性;比如这头暴熊,捕杀它的最佳方法不是将其包围后再动手,那样会让其更加愤怒,但这种近乎狂化的愤怒往往不是猎人所能承受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趁它没有察觉之前动手,动手的标准就是那双没有厚皮保护的小眼睛,如果暴熊的眼睛看不见了,它会暴怒地一直往前冲,而不会像野猪一样四处乱拱,这时候就是猎杀它的最好时机,只需要一个身手稍微敏捷些的猎人和一把够锋利也够坚硬的猎刀,在其屁股上方灵巧地划一个洞,捅破里面的神经和血管,那么这头价值不菲的暴熊就是你的战利品了。
很显然,这群猎人选择了最愚蠢的办法,不过看他们人数众多,还有不少的武器,应在付出几条性命后就能够将其杀掉吧?杜莫原本打算在他们成功后再现身打个招呼,并向他们讨一点水喝,不过在看到一个没有经验的年轻猎人被暴熊的气息一震便乱了阵脚,拔腿向这边逃跑的同时,也将那头突出包围圈的暴熊引了过来,他不由得一阵苦笑,本不打算淌这浑水的自己最后还是得出手啊。
在那个年轻的猎人刚跨过自己的同时,杜莫猛地起身,在抽出自己备用的短匕的同时,猛地向近在眼前的暴熊怀里撞去,在撞到暴熊后顺势在其怀里一蹬,身形猛地拔高,手中的自制短匕在其头部快速一拉,十分自然地就将那两只没有厚皮保护的眼珠割爆,最后按住反应过来正准备蒙眼的暴熊的肩部,腰身一扭,轻盈地落在了暴熊背后。
刚一落地,杜莫便向身后赶来救援的其他猎人大喝道:“给我一把猎刀!快!”一个大胡子猎人最先反应过来,在杜莫刚一说完就将身上的猎到拔出扔了过来,杜莫接到猎刀右腿侧着猛然一蹬,借力快速地转身并向不远处正在怒吼且不断往前冲的暴熊冲去,几步来到暴熊背后,借着来不及止住的冲力,身体顺势在地面一滚,不顾那两条不断后踢的双腿,邻近后用力地将猎刀向暴熊屁股上面扎去,感觉捅破了某些血管后便快速抽身远离了。
待安全地落在地上后,杜莫才算真正松了一口气,看着那头被划断血管和神经末梢、大势已去的的瞎熊,他不禁对刚才的突发状况有些发怵,如果在割瞎暴熊眼睛之前稍慢了一步,那自己可能就成了那张大嘴里面咬得嘎吱响的点心了吧,想想都后怕;如果自己的短矛没有毁掉,在刚才翻身的那一刻就能很轻松的割破其血管和神经。
“看来以后得时刻保证物器的完美状态才行!”杜莫如是想到。
不过独自猎杀了一头暴熊,杜莫还是很高兴的,这意味着可以用地上的尸体到荒野外林德所说的交易地点换取自己所喜欢的武器和东西了,不过高兴的感觉随即被追上来的其余猎人打断了,看着他们全副武装冲上来,杜莫马上从愉悦的心情中反应过来,快速抽出别在腿上的转轮手枪,并用力地扳开了击锤,值得庆幸的是在觉醒后就没怎么用枪了,所以还剩有不少子弹,不然现在这情况还真难应付。
转轮手枪扳动击锤的咔哒声像导火索一般迅速燃烧,引起了对方一系列的反应,在死神刀下讨生活的猎人们一见情况不对,立刻刹住脚步,反手就抬起了手中奇怪的枪械,纷纷对准了杜莫的脑袋。
两方人就那样对峙着,干燥的空气如同快要燃烧一般滚烫,但猎人们此刻却是满头大汗,他们搞不明白为什自己冲上去救刚才跑掉的同伴反而引起了这个潜伏的猎人的杀意,自己的首领又在后方没有跟进,现在的局面他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杜莫心中所想的可不一样,看着十来号人提着枪气势汹汹地向自己冲来,怎能不引起他的警觉,不过就算是开打了,他自己也有把握在用手枪弄死三人后顺利贴近,那样就算对方再多的枪都没了用处,凭借自己锻体者的速度,他最多身上被击中三次,就能将敌人全部杀掉,至于刚才逃掉的那一个,完全不在杜莫的考虑当中。
一个长相丑陋人拿着粗旷的转轮手枪,毫不示弱的与另一方拿着大型枪械、人数是其十倍有余的一方对峙着,而且气势上还稳稳压制着别人,场面很怪异也很紧张,空气中如同弥漫着高浓度的火药,随时可能爆炸,似乎连荒野上的野兽都感受到了这令人快要窒息的气氛,停止了原本充满了示威意义的吼叫。
在猎人们忍受不住这种紧张气氛快要开枪时,一个彪型大汉提着一把仿战前的“火神炮”大步跨了上来,浑身的装备加上自身大得骇人的体积,真的是一脚一个坑,如果他加入了战斗,凭借他手中的武器和自身强悍的力量,结局不用说,肯定是一边倒了。
不过那大汉并没有加入正对峙着的任何一方,而是在看清了状况后放下了那挺看着就觉得恐怖的杀人机器,大踏步走向了持转轮手枪的一方,伸出自己如蒲扇般的大手,说道:“这位荒野上的勇士,我是他们的首领,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我可以代他们向你道歉。”同时用另一只手向后挥了挥,示意后面的猎人都收起武器以表诚意。
卡特感觉自己这次出猎时运真的很不济,出门前,一个死掉的同行的儿子硬吵着要一起去捕猎,出于对死去的同行的同情,他不得已下答应了这个刚成年的孩子的请求,本打算只猎杀一些小型野兽就返程,可谁知途中遇到了一头罕见的暴熊,那个总想着证明自己的孩子不顾劝告追了上去并成功的激怒了那个大家伙,手下两个的猎人们为了帮他脱困被暴熊的大掌拍成了重伤,而那个傻小子不经意见引得暴熊直跟着他撵,不得已下只好让一部分人跟上去帮忙,自己则安排好伤员后再去,待一切都办妥当追上去时,却见那头强悍的暴熊正躺在血泊中不住抽搐,而自己的手下全都与一个陌生的、散发着危险气息的丑陋男人对峙着,场面极其紧张,至于那个胆小的小子,早就跑没影了,不得已下,自己只好放下武器主动向对方示好,因为看这场面十之八九是自己一方得罪了别人;让手下们放下武器后正等着对方和解的卡特很是无奈,他可不想在还没猎到一头野兽之前就有人受伤。
杜莫看着眼前这这比自高两个脑袋的粗壮男人,眼神很是警惕,这个首领人物的到来让他受到极大的威胁,原本自己稳赢的局面现在因为他而变得未知,相信谁的心情也不会好;不过犹豫了片刻后,杜莫还是很自然地伸出了自己的手,能避免掉一场冲突总是好的,毕竟对方拥有比自己更优越的武器条件,至于那头战利品,大方一点和他们平分就是了。
杜莫握住这只完全包裹住自己手掌的手,说道:“杜莫,我叫杜莫。”神色很淡然,似乎并没有因为和平解决掉一场冲突而显得有多高兴。
“你好,我是卡特,猎人头领卡特,他们都叫我大块头卡特,当然这名字并不好听。”卡特的声音同他的体型一样,粗厚而且豪迈,不禁让人觉得这个大块头是个粗心的男人,不过要是这样想就错了,在这个见鬼的年代能做一个猎人团首领的家伙,心眼自然不会少。
“杜莫老弟,你是来自荒野吗?这头暴熊这么轻松就被你杀了,看样子你对这些杂种很了解啊?”卡特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和善一些,努力地挤着那张满是疤痕的大脸,在徒劳无果后不由得颓然地放弃了,再次恢复了他那天生的凶恶脸相。
杜莫听到眼前这个大块头问的话,原本有些放松的神经又开始崩紧了,其实不能怪杜莫太过敏感,荒野上的长大的猎人都是这样,即使对方是自己最熟的人,也不会对其透露出自己的底细,这是时代所造就的人性,为了生存而显现出来的人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