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克在欧州上了飞机,准备起航回国。
在拥挤的机舱里,乘客们都呆呆的等待飞机起飞。
看着窗外逐渐向后掠去的机场,肖克恨不得马上飞回巍彤身边,因为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太累了,他要休息,还要再努力,现实太严酷了。
飞机像箭一样爬行到云端,开始平稳飞行。但肖克的心情怎么也不能平稳,因为他面临着抉择,下飞机后,究竟见不见巍彤。
又是一个炎热的日子,巍彤又在门窗紧闭的画室里忙了一天,看着自己的作品,感觉很不错,一边喝着水,一边给肖克打了一个电话。
这是半年以来第一次给肖克打电话,平时他们只是偶尔发邮件,因为她昨天想了一夜,毕竟这样老不通话不是办法,她觉得,两人要好好交流一下。
巍彤拨完电话号,想不到的是,准备了一夜要说的的话,对方居然关机。巍彤气得将手机甩到沙发上,一下躺在那里,生着闷气。她想,这个没良心的家伙,就是打过电话来,也挂掉不接。
她欣赏着自己刚完成这幅画作,实在是太完美了,巍彤此时又领悟到新的艺术境界,原来结合记忆的作品比现场写实的作品还要好。
原来,在这一个下午,巍彤因为受到华凌转让画作的拒绝,便对着镜子准备画自己,当她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娇小的身体,感觉有些不饱满,无法撑起一种天然的激荡。
又加上镜子里不光是自己的身体,还有画架、油彩盒、笔,等等一些凌乱不堪的视景,实在没有创作灵感,一时又找不到像华凌一样的模特,索性凭想象画起来。
但越是挤压思想,灵感越枯竭,她扔了画布,按照上次给华凌写实的记忆画起来。但记忆不是相片,有大片的模糊空白,于是巍彤在浅淡记忆的部分,画上了自己的臆造想象。
没想到这样的创作居然有意外收获!
这画面上的人体,充满了东方女性的独特气质,原作的模糊性头面逐渐清晰起来,虽然熟人仍旧能一眼看出是华凌,但气质与眼神所表象出来的纯女哀怨,是传神之笔。
尤其是对人体主要特征的把握,巍彤有意让人体看起来更加丰满、更加膨胀出母性的韵味,犹如盛唐时期的丰腴审美观,但相对更要折中一些。
这一下可不得了,创意出来后,连巍彤自己都为之倾倒,想不到稀里糊涂撞出一幅佳作,所以她才高兴的给肖克打电话。
躺在工作室沙发上休息的巍彤,渐渐沉静了,恍惚之间她似乎觉得
自己的身体在流动着某种渴望,滑湿的肌肤好像在喘息着,心里也好像如醉如眠一样。
渐渐的,肖克出现了,用宽大的手掌轻抚她孤独的心灵,慢慢的,巍彤抱紧了肖克。此时,巍彤的嘴唇紧紧贴在肖克的胸口,她哭了,苦的那么伤心,她在哀怨,在哀怨一个迟来的慰藉。
近半年来,肖克一个电话也没有,邮件箱里也是寥寥数语,欢情的巍彤像冬季无巢的小鸟,无有依人,她可怜的连自己都觉得像被遗忘的枯枝,这样的脆弱仿佛就是即将干旱的河鱼。
她紧紧的抱着肖克,开始用力抓他,她要用画家的手,以最原始的方式诉说,一双纤纤的画家手,抓得沙发罩的纤维几乎要断裂。
由于用力过猛,巍彤醒了,她沉睡了一刻钟,这一天的疲劳丢了一大半。她坐起来,狠狠地捶打了几下沙发背靠嚷叫道:“你个没良心的,我才不想你,没事少托梦,死了就别回来。”
发泄完的巍彤,燃起一根女士烟卷,狠狠的几口就抽剩下烟蒂,她把烟蒂戳到油彩里想:我一定要在欧洲让你见到不一样的我。
精神又重新振奋的巍彤,签好自己的名字,把新作的背面同样标上“彩霓裳”的字样。因为她知道,华凌的那幅作品仅仅是个人保留,万一发生著作权问题,她会不惜代价地谦让前者,因为她要成功的目的,已经不仅仅是金钱了。
肖克在机场下了飞机,用习惯的眼神扫视了一下,似乎看到巍彤跟从前一样,像一只欢快的小鸟飞扑过来,抱在他虽然不显魁梧但结实的身上,渐渐肖克眼圈湿润了。
他掏出手机打开,随着缓缓的屏幕启动,当信号完整时,居然看见手机秘书有巍彤的电话提示。肖克一下子哭了出来,马上身边有旅客注意到,他急匆匆走出机楼出口,在一个安静的角落思索着。
没过几天,巍彤海外的朋友收到她画作的样本,让她把画作邮过去,巍彤十分高兴,因为她已经成功一半了,至少是一半的一半。
又过了几天,华凌刚忙完手头的事,手机响了,一看是巍彤的号,便漫不经心地接通问:“你个小鬼头,又有什么坏点子?”
电话传来巍彤轻快的声音:“吆,你个臭姐姐,怎么人家就是坏点子啊,告诉你,我的作品已经被选中展出了,说不准卖个大价钱哦,出来,请你喝酒。”
“哈哈,行啊你,看来没白吹大牛,不过你的钱还远在天边,今天还是我请你。”华凌高兴地说:“老地方。”
巍彤高兴的说:“这还有个姐姐样,好,回见。”
在优雅的西餐厅,华凌和巍彤两姐妹高兴地聊着。
“姐姐”巍彤做了个鬼脸道:“这次说不定要画作的作者家亲自敲定一些事情,你可不可以赞助我啊?”
华凌叹口气道:“说什么呢,不用试探,你姐姐我穷的只剩下钱了,别说是搞画展,你就旅游几个国家,对姐姐来说也不是问题,我要不是忙,也想和你去玩玩。”
“哈哈,好姐姐。”巍彤说完给华凌斟了一杯浓香葡萄果汁,端起一杯果酒:“来,妹妹敬你一杯。”
两人一饮而尽。
突然,从餐厅门口掠过一个身影,华凌一惊,站起来用目光追视过去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啊!”
“哈哈哈,姐姐独守闺房做病了。”巍彤嬉笑道:“看你一天魂不守舍的,是不是激素分泌太旺盛了。”
“滚一边去。”华凌说:“我看他好像一个人。”
“谁啊?你的老相好啊?”巍彤一边说着一边喝着酒。
华凌一屁股坐下道:“好像肖克!”
“咔咔”几下,巍彤差点被酒水呛住:“什么?!”
巍彤三步并坐两步跑到门口向熙熙攘攘的人群望去,只见满大街又有一半都是肖克的身影。
巍彤有点不知所措地回到座位,掩饰道:“我看看是不是你的老相好......”
此时的华凌刚开口大笑:“哈,”突然意识到不妙,笑声戛然而止,然后掏出手机,佯作翻看的回避着这尴尬的场景。
“哇”的一声,邻座的人不禁注目一看,巍彤伏在桌上已经哭得一塌糊涂......
华凌向注目的人们认真的看了一眼,大家都没事似的回过头去。她轻轻坐到巍彤身边,用温柔的手轻轻抚摸着巍彤的头,慢慢地说:“妹子啊,我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
一个渔夫大鱼捞到一个金盆,发了大财,但有一天没突然回来,他的婆娘等啊等,等了好几年,等的好心酸。有的人说这个渔夫是忘恩负义、另觅新欢,有的说这个渔夫是去跑大买卖了,会回来的。
还有的说渔夫是被强盗劫走了,但渔夫的婆娘对谁说的也不相信,她知道,除非渔夫风浪翻船、葬身鱼腹,要不一定会回来的,渔夫就是有了三妻四妾,也不会抛弃自己,因为她懂得自己的男人的心。
她就等啊等、等啊等,终于有一天等不住了,就一跃跳到海里,去问龙王。到了龙王那,龙王说:‘虽然你的男人以杀生为业,但人好、经常帮助穷人,不会死的这么早。’
渔夫的婆娘问;‘那他去哪里了呢?’龙王说:‘他落水后,漂到一个小岛上被困住回不来,现在时辰算来就应该回家去了。’渔夫的婆娘说:‘谢谢你,龙王,我要回去了。’
龙王说:‘不行!’婆娘问:‘为什么呢?’龙王说:‘你已经死了啊,既然来到龙宫就在我这做个虾兵蟹将吧。’当渔夫的婆娘得知渔夫还没有死,她不但不后悔自己的死,反而很安慰、很安慰。”
“那后来呢?”巍彤止住了哭声,用手托着泪痕斑斑的面颊,看着华凌,华凌替巍彤轻擦着可爱的娃娃脸继续说:“
渔夫回到家后,听说他的婆娘等了他好几年然后跳海了,他知道自己的婆娘一定是去问龙王了,于是自己也要跳海到龙宫去。
乡亲们都劝渔夫:“哪里有什么龙宫啊,你跳下去也会白白死掉,还是在娶一房婆娘吧。”
但渔夫怎么也不听众人劝,他在一个风平浪静的满月之夜,来到海边,站在高高的礁石上,面对着大海祈祷说道:‘龙王啊,感谢你收留了我的婆娘,请把我也收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