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说出了那三个字,但凌夜星却接受的理所当然:“你是挺对不起我的,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躺在这里。”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颜惜玥插嘴的问道。
他看了看颜惜玥,扫了我一眼转头对着房顶说:“死不了。本来就没什么,要不是救某人才不会晕倒。”
“如果不是你把我逼下水,用得着你救吗?”说得好像我才是整件事的罪魁祸首一样。
凌夜星目光又落向我,有些恼怒的坐起身说道:“那我不是让你站住吗?跑的人是谁啊?再说了,谁知道你这个特优生不光是个田鸡,而且还是个旱鸭子。连游泳都不会。”
弱点就这么不小心给戳中了。
我噌的站起来,直接踩到椅子上居高临下的对着他吼:“跟你说过我不是田鸡!还有!国家有规定特优生必须会游泳吗!?就算体育成绩过不了关!我也有本事把分数拉平!怎样!不服啊!死孔雀!”
这下对方也急了,不甘示弱的站到床上跟我对吼:“真后悔救了你!早知道你这么不懂感激,淹死你算了!”
“千金难买在知道!有本事你现在就淹死我!也不知道之前谁看到我没事,跟神经病一样又哭又笑!”
“你都不知道了!我怎么会知道!”
“那个……”
“闭嘴!”
“闭嘴!“
“…………”
异口同声的默契真不是盖的,进来准备检查的左医生被我和凌夜星吼得干脆闭了嘴。倒是一起跟来的绫盯着我看了半天,把我看的都有点不太好意思继续再站在椅子上。
我讪讪的蹲下身子准备踩到地上,谁知道绫跑过来拉着我就想走,一个趔趄,两膝盖直接跪倒地上,痛得我闷哼一声,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在场的几人估计被吓的不轻,愣是几秒钟没见有反应。还是做医生的眼明手快,抱起我让凌夜星腾出位置,再放到床上揭开那原本绑好的纱布,开始检查腿部状况。
随着医生的一番**,我疼得全身冷汗直冒。情急之下,顺手掐住了翼帮我擦汗的手,憋着不敢叫出一个字。
绫皱着脸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晃得我都想扁人。反观凌夜星和颜惜玥,前者坐在床边看着我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后者靠在床边,眼光落在凌夜星身上看得出神。
“还好皮肤擦伤的地方没有恶化。只是,运动过量、膝盖多次接触地面导致了你旧伤复发,近期最好安分点吧。”左医生面无表情地说着,我抖着唇听着。
这个家庭医生站着说话也不嫌腰疼。安分点?能安分的话谁愿意多动?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近的状况,凌夜星那家伙像是吃素的吗?把我当男人训练是看得起我,受不受得了可就没人过问了。
没来由的,我气不打一处来,坐起身想要下床,却被凌夜星一把按回床上不得动弹。
挣扎了片刻,见没什么效果我便放弃了,只看着他冷冷地道:“放手。”
凌夜星自是不会听我的话,按着我肩膀的双手没有丝毫放松,抬头对左医生说:“你明天就待在这里,直到她完全好了为止。”
“还有。”绫接着说道:“开两张病假单交给翼。”
左医生了然的点点头,没多做停留,推了推眼镜转身出门。翼尾随其后。
我跟凌夜星僵持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妥协下来,让他扶我回房间。总不能睡他房间吧?
谁知,凌夜星把我打横抱起送到房间,还威胁我说不许下床,要不然别想再踏出这个门。
⊙﹏⊙b汗,比我爸还不懂的威胁人。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我都是由冷面左医生看护着,无聊的要死。那三位每天回来也会看看我,但脸色都不大好看,呆一会儿就走,想跟他们聊聊天、解解闷都不行。
不过相处一段时间下来我才发现,其实左医生只是表面上看起来有些阴冷,内心还是蛮正常的。没事时,我还会跟他一问一答的聊天,他也没半点不快。而且他还是个心细的人,这或许是职业所致也不一定。
完全康复的那天,左晗左大医生告诉我一个秘密。那就是他喜欢男生,尤其是像我身边那几位出类拔萃的耀眼男生。
原来他是GAY。
我当时就一阵恶寒,问他为什么跟我说这些,他酷酷地说出很不要脸的话:“因为你总是盯着我看。”
房间里就两个人,我难不成盯着自己看啊?
总的来讲,不咸不淡的十天病假过的还算可以,身体被调理的结实了不说,人也胖了一圈。唯一担心的就是那三个人的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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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校园后我才知道真正原因,原来是有人把我住在星辰庄园的事散布了出去,那几位后援会的人反应有点激烈,天天吵着要一个说法,要不然就把我赶出圣樱。同时支持我的人也没闲着,礼品花束埋得我座位都不见天日。
记得当天我进入教室时,绫莫可奈何的看了我半天,弄得我还以为是别人送他的礼物,赶紧要值日生把那些东西清理回了星辰庄园。事后才从颜惜玥口中得知那些东西是我生病期间同学们送我的,因为没人敢动,足足堆了有一个星期。
事后我思量着是否要把东西归还回去,可仔细一想还是觉得不妥,毕竟送出去的礼物如同泼出去的水。如果我送出去的东西被人退回,我肯定是觉得那人看不起我。同样的道理,就算我真的看不起人家,也不至于做那么明显,要不然得罪了一些人可不好办。
什么样的环境可以造就什么样的人,现在的我也不得不多思考些问题,多学点东西。
在绫的保护下不太安宁的度过了几天,翼实在是没办法看着我天天被一群人围攻,决定让我到颜惜玥家去住。不过还没经过我同意与否,绫和夜星就把这个想法给驳回了。最后翼只好想了一个权宜之策,含糊的说我身份比较特殊,需要他们三位的保护,所以不方便住到别的地方去。
这个说法不讲别人了,我自己都觉得有点敷衍。果然消息一经公布,不相信这说法的大有人在。那些人依然不懂的善罢甘休,闹得百忙中的理事长都亲自出面澄清事实。说我住在星辰庄园是他授的意,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找他。
至此这件事才算是圆满解决,毕竟,谁会闲的去找理事长的麻烦?
想想之前不让人知道自己住在星辰庄园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我万万没想到会有人拿这个说事,而且还沸沸扬扬的把它催化得这么大。
那个故意散播谣言的人,我们也不是没有头绪,因为知道我住在那里的人没几个,不想让我继续待在那里的更没几个。在我的要求下,翼他们了然于心的没有彻查,并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继续让她在星辰庄园出入。
可那人偏偏不知悔改,总是想让人喘不过气,时不时的继续给我制造麻烦。
像今天,我一早进到教室就不见自己书本的踪影,跟绫找了很久才在教学楼前的巨型水池里找到。因为迟到外加损坏教科书,我被老师扣了学分,以及罚站一节课,而且是在教室外。绫帮了我还没讨着好,也跟着罚了一节课。傻乎乎的他还说这样很新鲜,从来都没有在教室外上过课。
真不知道我当时应该说些什么。
是可忍孰不可忍,下了课我就瞒着绫把颜惜玥叫到洗手间威胁了一顿。这大概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做出这么没水准的事。
而绫比我还头大,两边都不好得罪,夹在中间始终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我平时多注意一些,以免再在颜惜玥手里吃亏。我点头表示明白,笑着要他尽管放心。
可到了下午礼仪、音乐课,我才真正觉得有种挫败感。
本来我的礼仪、舞蹈、音乐、家政课都是以一对一补习的形式进行的,时间是在别人下午茶的时候,由多位老师轮流授课。
还记得上次教我礼仪课的那个老师被我逼的差点跳楼,好端端的一个风韵少妇气的两手叉腰加爆粗话,那种场面想几次都觉得舒坦。谁让她说我没教养。
好了,这次他们给我换了一个奶奶级人物,讲话“和蔼”得很,笑着让我拿刀叉把盘子里的龙眼肉剥下来,而且还不能发出声音。
更要命的是,那个不受教训的颜惜玥竟然还在旁边捂着嘴笑,锡兰红茶都没我的吸引力强。气得我咬牙拿着刀叉直戳桌面,然后就被老师罚剥30颗龙眼,以解她没喝到一个悠闲的下午茶之恨。
要说我进入圣樱至今,舞蹈应该是学的最快的,其次是礼仪。最差的实属音乐,几十种乐器加一些国家见都没见过的传统乐器,能学会怎么使用已经是极限,想要发出好听的音乐,窗都没有,更别提门了。
翼还总是拿这事调侃我,那两人不是摇头就是不厚道的嘲笑我,真是郁闷死。
要知道,有时候我很不明白为什么要学这些东西,有没有用武之地也是个问题。但这些是学校规定的必修课,为了我的学分,不想学也得努力学,而且还要学得好。这就是特优生的悲哀。
花了小半天的时间剥完龙眼,音乐课都没时间上就赶去空手道部集合。
巨悲哀的是,正常了一段时间的凌夜星今天又犯了病,好端端的非要向部员宣布我是以后的副部长。
嘴角抽搐的看着周围低声议论的兄弟,我擦了擦额头的汗。他这分明是要陷我于不义,原来的那位副部长仁兄还在,我凭什么接受这位置?再者,进部比我久,段位比我高的人也有几位,我是何德何能啊~~~
“安静!”
凌夜星一声呵斥,道场内顿时静若无人。我低着头装鸵鸟。
“这个决定不是临时起义,宫城副部长也是思考很久才答应实行的。既然是空手道部,那流派就应该划分清楚,也好根据每个人的情况来合理学习。我主攻的是松涛馆流派的,可今年刚入部的新学员有很多却是刚柔流派的,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也不是很理想,所以才有了这个计划。蓝慕樱同学段位是黑带六段,作为刚柔流派的教练没有人比她更适合。如果有什么不满,部员也可以向她挑战,毕竟她才刚入部不久,而且还是个女孩,能不能带领好你们也是未知。”
抑扬顿挫的一番话,声音不是很大,却是带着一个领导者该有的压迫感传入每人的耳中。
从凌夜星说到“挑战”二字时我已经抬头看向他,他亦在看我,眼神充满挑衅与玩味。我敢肯定他最后一句话是在激我,而且也很有自信我会吃那套,接受挑战是在所难免,到时候不想做这个副部长都不行。
那我何不来个顺水推舟?他一个流派的教练可以是部长,凭什么我要做副的?
“要挑战可以。”我从部员中走出,与凌夜星并肩站定,同样以挑衅的眼神看向众人:“只是,如果我一场不败的拿下,刚柔流派的部长就归我。”
此话一出,连着凌夜星在内,没有一人不感到讶异的,大概是都没有想到我会引杆而上。而后不满的声音开始扩大,还没等凌夜星出声,就有一个身形健硕的黑带六段部员上前向我挑战。
我弯腰一鞠躬悻然接受,就当是热身,因为凌夜星已经有半个月没让我好好的活动筋骨了。
随着临时裁判宫城玦的一声令下,我握着拳头快速移动到对手面前。他以为我会出手,提前侧身以免被击中,右脚以我的膝盖关节为目标扫踢过来,我向左旋转一周到他身后,抬脚踢中他的腘,一击即中!GAMEOVER!
体格较庞大的对手,输就输在行动迟缓,身材悬殊太明显。
有一就有二,刚刚那个前脚下去,后脚便有人上来继续较量。由于他们练习时我只是在旁边做一些小运动,现有体力比较之下还是有着压倒性的优势的。
在之后两个小时的对战中,我的对手从黑带四段到七段不等,十五人全部败北。我呢?躺地上认不清东南西北,只清楚地听到凌夜星说我是空手道部刚柔流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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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说,空手道部有了两个部长,在圣樱会引起多大的轰动效应。相对的,我跟凌夜星的八卦话题又死灰复燃的成为热点,随之而来的麻烦也必不可少。
翼和绫在当天晚上就拉着我问是不是自己同意的,我当然是点头承认。那时绫直接怀疑我是不是脑子被水淹坏了,要不然以我的为人,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我是不会答应。
比较之下还是翼了解我,说我既然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选择了这个位置,在部员中再挑出一位可以分担事务的副部长就万事大吉了。
绫也不是笨蛋,我和翼的对话那么明显,他要是再不知道我的想法,石头脑子都比他好使。凌夜星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在我这个刚柔流部长刚上任的第二天,凌夜星又宣布了一件让人想不透的事,那就是宫城玦由他的副部长变成我的。原因是我这个部长还没有可以支撑200多部员的能力,再有就是宫城玦从小学的也是刚柔流派的空手道。
不管这次他是怎样的用意,我都没有拒绝的道理。想想就算什么都由别人代劳也好,我毫无损失,还落个清闲。反正实权落到谁手里我一点都不在乎,毕竟成为这个部长是某人逼的。
几天后凌夜星想让两个流派分道场练习。正好我们空手道部隔壁是个室内篮球场地,不过那些贵族少爷小姐们似乎不太喜欢这种运动,篮球场一直是空的。
我当场否定了这个决定,只是要凌夜星把中间那堵墙给打通,让两个道场每天的练习一目了然,结束之后还可以切磋交流一下,少了以后会分裂的情况。
虽然分流派学习确实可以让部员择优而行,但事情的结果总有两面性的。如果现在不解决一些利害关系比较明显的隐患,到时候要是真出现流派之间不和的事实,十个凌夜星也挽回不了。
如此忙忙碌碌的在教室与社团中过了一段时间,分流派所产生的一些小事才得以处理完毕。也因为这样,颜惜玥和其他人根本找不到时机对付我,只偶尔在课堂上耍些小手段。
其间绫说是不放心我和一个陌生人打交道,替我查了下宫城玦的个人档案。只清楚了他是来自日本,从初中部开始进入圣樱,高一时加入空手道部,之前没有参加过任何社团活动记录,后在空手道部一月,踢掉本来的副部长成为凌夜星得力助手。
要说我完全不知道绫的想法那是假的,他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想让我清楚自己对他的重要性。不过我本就无意去了解别人的事,更不想费神去辨别人家对我是否真心。可基于他的不辞辛苦,我只好当是什么也不明白,接下他的好意。
但严格来讲,宫城玦并没有绫想象中的那么让人不放心。从我进入空手道部时,他就帮过我不少忙,何况现在直接为我做事,更卖力了不说,也从来没有表现过不满。就是有时他说话让我有种穿越时空的错觉,帮人起的外号也是一绝,竟然喜欢叫我“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