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亮蜡烛跟师傅下楼,用张大叔给我们的钥匙打开房门。刚进屋就看见张大叔穿着一身睡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颇感意外的问:“张大叔你怎么还没睡呢?”张大叔迎上来说:“自从小区出事以后我都没睡过几天安稳觉,今天晚上不知怎么的更是睡意全无索性起来看会电视。刚才我看到两位师傅上楼去了,是不是又有新发现?”我们夜探杂物房的行动是临时决定的谁都没有告诉,没想到张大叔一直都在暗中观察我们。不过我却没有因为受到监视而心生不快,这些日子小区里的人被鬼折腾得够戗,人人提心掉胆惶惶不可终日。听张大叔说他们为了请人驱鬼花了很多冤枉钱,现在好不容易碰上师傅这个懂行的人当然会特别关注我们的一举一动,也可能是怕我们突然打退堂鼓悄悄的溜了。今晚我和师傅大战鬼婴的过程真是惊险万分,最后鬼婴又是被我亲手解决掉。那种油然而生的自豪感外人是无法体会的,巴不得把我的英勇事迹告诉小区里每一个人听,让他们也知道我阿水不是吃白饭的。为了邀功我抢在师傅前头答道:“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我突然想到你们楼顶上的那间杂物房有点古怪。就带师傅上去看了一下,果然在里边发现两个道行不浅的小鬼。我们经过一番惊险的殊死较量最后其中一个小鬼终于被我干掉,只可惜因为一时大意另外一个小鬼让人给抱走了。现在小区里的妖魔鬼怪基本上都死的死,跑的跑全都不见了,你们可以放心的回来住了。”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一边拿捏酸痛的四肢,一边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就好像这点小事平常得很,已经习惯了,其实我心里非常的得意早就乐开了花。“哎呀!果然是名师出高徒,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没想到小师傅的本领也如此了得。”张大叔兴奋的直搓手:“你们一定饿了吧,我这就去准备吃的。”师傅并没有揭穿我这点小心思,他摆手道:“不用了我们不饿,我有些事情要说,麻烦张师傅去把这幢楼的所有人都叫来吧。”张大叔见师傅语气严肃,也不问是什么事应了一声就出门叫人去了。我看到茶几上有几袋饼干就撕了一袋坐在沙发上,边吃边问:“师傅,红眼女鬼带着林小婉的身体跑了,咱们手上又没有线索可寻,中国这么大茫茫人海怎么找?”“这就要靠小婉姑娘自己了,人的魂魄和身体本来就是相依相存的关系,魂魄和身体分离后仍然可以感应到身体所在的位置。只要把小婉姑娘的魂魄招回来就能指引我们找到她的身体。”我点头道:“这个方法好使,我还以为要满大街的去找呢,那样找到老都未必能找见。”师傅忧心忡忡的说:“昨晚真应该听你的先上小区外边将小婉姑娘的魂魄给招回来,收了女鬼就不会弄得像现在这么麻烦,我还是大意了啊!”“所以说徒弟的话有时候还是管用的,别整天认为自己做的都是对的。”我安慰师傅道:“不过没关系,既然能靠林小婉的魂魄指路就不用怕它跑了。”师傅皱眉道:“如果女鬼逃得太远想找到它就得花时间,咱们现在缺的就是时间。老姚拿走的鬼婴道行不高短时间内成不了祸害,要紧的是董老板手里的那个。那个鬼婴杀死老木并啃食了对方的心脏,从此以后它会变得非常嗜血,每隔几天就要进食一个人的心脏。”他叹了口气继续说:“唉!不知会有多少无辜的人要被它夺去性命。”我顿时没了胃口,放下饼干说:“师傅你就少操份心吧,咱们又不是专门维护世界正义的英雄。而且天底下有那么多枉死的人,凭咱们两人也救不过来呀。还是那句话,各人命数天注定阎王叫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咱们只长了两只手的命,做不了双份的活,还是先把林小婉的事解决了再说。”说到这我忽然记起师傅说过的一句话,猛的坐起来问:“师傅我好像记得在林寡妇家里你说过如果小婉的魂魄不能在七天之内归位就永远也救不回来了是么?”师傅脸上又现愁色,点头道:“没错,如果人的魂魄离开身边超过七天,跟身体之间天生的相互感应力就会消散,彻底丧失对身体的支配权。”“那就是说七天一过林小婉的身体就归红眼女鬼所有了?”“其实七天过后也不是没有办法挽救,只要将小婉的魂魄像女鬼一样强行还回去就成了。”对呀,这个方法我怎么没想到。当初红眼女鬼不就是这样抢走林小婉身体的么,只要咱们依葫芦画瓢给它来个反夺舍就没问题了。师傅继续道:“不过用这个方法会留有很多后遗症,外来的魂魄毕竟和身体不搭对。刚开始没觉得有什么,日子久了行动能力和智力都会出现问题。轻的变成痴呆,重的瘫痪或是成为植物人都有可能。”我大吃一惊道:“真的假的?有这么严重?我看红眼女鬼占了林小婉身体后活蹦乱跳的没看出有什么异常。”“啥叫后遗症?就是时间久了以后才会显露出来的症状。打个比方,这就好像你买到一双比你脚小或是大的鞋子,你硬是要穿进去。刚开始没什么,穿久了脚就会疼或老是脱脚。”师傅这样解释我就有些明白了,可林小婉这双鞋子是很合脚的呀。没等我发问师傅一摆手阻住我的话:“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身体是小婉的没错,可是你没听我说么?魂魄离开身体超过七天就会彻底丧失对身体的支配权,对身体来说已经是一双完全陌生的脚,哪怕曾经是它的主人也不会买你的账。”原以为找到一个缓解时间的好办法,却是高兴早了。如果七天时间一过,就算我们救回林小婉又有何用。要我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把一个随时有可能变成植物人的女儿交还给人家?这种事情我做不来,我不敢想象到那时候林寡妇脸上悲痛的模样。客厅里安静下来,我和师傅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各自想着心事。我往后靠了靠把身子陷进沙发里低头不语,林小婉纤瘦的身影浮现在我脑中。她的魂魄还在外面孤独的游荡,或许有时会停留在某个角落遥望家中窗户上跳跃的烛光。还有林寡妇焦虑悲痛的眼神,让我有种莫名的感动。这就是母爱么?一个母亲对失去或是有可能失去心爱的子女那种茫然绝望的神情强烈震撼着我的内心世界。我是一个孤儿,打我有记忆起就一直待在那间破旧阴暗的孤儿院里直到遇见师傅。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他们在哪里,是生亦或死。这个问题我曾经问过院长,院长说他也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某天清晨他打开大门就看见还是婴儿的我被人放在门外的台阶上,除了一张包裹身体的毛毯之外没有其它能说明我身世的东西。我的父母是不是心甘情愿把我遗弃在孤儿院门口不得而知,如果另有苦衷,他们在遗弃我时不知道我的母亲是否跟林寡妇一样悲痛。正因为这份莫名的感动,我非常希望能把林小婉完好无缺的带回林寡妇身边。师傅微闭双眼靠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一脸疲惫的倦容。不知他对林小婉的事有何想法,或许更令他忧虑的是鬼婴的事吧。由于闹鬼这幢楼里所剩的住户不是很多,张大叔很快就把人叫齐了。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兴奋激动的神情,应该是通过张大叔的转述都知道了刚才发生的事。师傅举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把我们从利盛公司打探到的情况和今晚在杂物房里发生的事挑重点说了一下。张大叔是个直性子,师傅刚说完他便大声嚷道:“他娘的,好你个姚大富老子跟你没完。平日里看你为人虽然有些功利但还算不坏,没想到你竟然帮外人祸害咱们小区。难怪刚才我怎么敲门都没人应,原来是事情败露逃跑了。”原来老姚的真名叫姚大富,一听便是个爱财的主。其他人听完师傅的讲述都是满脸惊讶不信的表情,大家都是十几年的老邻居算是知根知底的了,小区闹鬼以后大家还以为是小区风水不好所以才招来不干净的东西,谁也没往自己人身上想。可是这事是我和师傅亲眼所见,现在老姚又突然失踪由不得他们不信。这下屋里可炸开锅了,漫骂的、诅咒的、嚷着要报警的什么都有。林寡妇更是边哭边骂老姚做事太阴毒缺德,全家都不得好死。好不容易才让大伙消停下来,师傅开始询问有关董坏水和老姚的事,看能否从中找出点有用的线索。听师傅说还有两鬼婴没被解决掉,大伙都很担心它们会卷土重来,所以提供的情况特别详细,把所有知道的都说了出来。老姚和小区里很多人一样,都是市棉纺厂的老职工。小区建成之初就是做为绵纺厂的职工住房分配的。后来有的人迁去其它地方便把房子出售才开始有外人住进来,像林寡妇就是几年前才带着女儿搬来的。老姚在厂里是设备维护员,工资在这座三线小城里也算是中等水平过得并不差。他很早就成了家有一个女儿在上初中,老婆因为患有肺结核常年待在家里养病。自打小区闹鬼后他便把老婆孩子送回娘家住了,自己则留下来看家。现在看来老姚留在小区的目地不仅仅是看家这么简单,他要监视杂物房的动静不让外人发现里边的秘密。说到董坏水大伙了解的都不多,只知道他是从做包工头起家,搭上市里扩建的顺风车才有今日的地位,近年来利盛公司包揽了市里很多工程做得是风声水起让人眼红。董坏水每次来小区都会给大家带些南北特产小礼物啥的,说是为当年盖楼时出现的工程问题一直耿耿于怀非常愧疚。大家都当他是好人而且住了这么多年也没见到楼房出问题,所以并不是很在意。提到两个鬼婴被人放置在楼顶的杂物房里这么长时间为什么没人发觉大伙都很茫然,说开之后才明白其中原由。原来搬进来的时候大伙都知道楼顶有个杂物房,但是没人知道钥匙在谁手里。都以为是其它住户拿着,有的人认为自家的东西和其它人的放在一起不好,有的则是懒得去挨家挨户的找钥匙况且家里的地方还够用,所以一直以来都没人去关注那间狭小的杂物房。师傅捻着胡须静静听大伙发言,不时点点头。也不知他找到可用的线索没有,反正我是一点头绪都没摸到。言毕,师傅问:“老姚是本地人么?”张大叔回道:“是本地人,不过不是市里的。听他说过家里在离这几十公里的乡下,那地方好像是叫坝什么来着。。。对了,叫做坝平村。如果你还想问董老板家是哪里的我们就不清楚了,没人会想到要问一个大老板这种问题。”夏天的太阳起得早,话说到这里天已经蒙蒙亮了,由窗户向外望远处栉比鳞次的建筑物后面泛起一抹红艳。师傅见再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便道:“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小区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包括女鬼的事都与董老板和老姚这两人有关,至于他们这么做有什么目地暂时不得而知。不过你们可以放心,我们师徒二人一定会帮你们找到那两个鬼婴除去后患。”顿了一下,他继续道:“现在事情败露他们两人带着鬼婴逃走了,估计短时间内不敢回来闹腾。我先帮小婉找回她的身体要紧,其它事情可以缓一缓。待会我便开坛做法招回小婉的魂魄,只有她才能带我们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红眼女鬼。还有杂物间里那个鬼婴,麻烦你们去准备些燃火的木料,就在小区里将它火化了吧。这件事一定要保密,外边的人不清楚这里的状况,让他们看到的话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师傅现在在所有人眼中不异于神明,一声令下大伙轰的一下全散了各自去准备燃火的东西,两个胆大的则自告奋勇上楼顶把鬼婴拿下来。张大叔和林寡妇留了下来,师傅安慰一脸憔悴的林寡妇道:“大妹子你不要太着急,女鬼夺了你女儿的身体现在行动上也跟常人一样,不能飞不会变跑不了多远的。我们有小婉的魂魄做指引很快就能找到它。”林寡妇点点头,抬手抹去眼角的泪痕道:“你们忙活了一晚上肯定饿了吧,我去给你们弄点吃的。”张大叔道:“人是铁饭是钢,不填饱肚子怎么干活。我那冰箱里还有些吃的,林大姐你将就着煮一下,咱们随便吃点,反正他们去准备东西也要花时间。”师傅点头道:“也好,那就简单的吃点儿吧,我现在去准备一下招魂魄用的物件。”师傅站起来想要回房间,谁料还没迈步身子突然晃了两晃又跌坐在沙发里。只见他痛苦的用手捂住胸口眉头都皱成了一条线,面色苍白得像张白纸,大颗的汗珠从额角处滚落。我猛的一惊,从沙发上弹起来冲过去抱住师傅:“师傅你怎么啦!”张大叔和林寡妇也围过来,张大叔话语焦急的说:“哎呀!刘师傅你不要紧吧?这是怎么了?让我看看。”师傅半躺在沙发上,虚弱的摆摆手轻声道:“没事,你们不用惊慌!”“都这样子了还说没事?”张大叔不容分说拿开师傅捂着胸口的手,解开衣扣一看,林寡妇在旁边发出“啊”的惊呼声,我的心也跟着往下沉。在师傅胸口靠近心脏的地方,五道深红色的血印子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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