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什么？跑了？”师傅也吃了一惊，快步走过来围着玻璃缸转了几圈然后问我：“阿水，刚才在幻境里边你一共解决掉几个鬼婴？”“一个，就是在手室术里你让我去追的那个。那小鬼可真滑头在外边还埋伏有一个帮手，幸亏我身手好不然就让它给跑了。”师傅闻言皱眉道：“一个？怎么回事，应该有两个才对。”他走到左边的玻璃缸前观察了一下道：“心脉已断，魂魄俱散。这鬼婴应该就是你遇到的那个，它原本被禁锢在天灵里面残缺的魂魄已经被你打散，变成一副毫无用处的躯体。”我也跟着走过去，只见一个个头很小，简直可以用瘦骨嶙峋来形容的胎儿仰面浮在缸里，那模样就跟只刮了毛的小猴子差不多。双眼紧闭两手握拳曲蜷作一团，鼻孔和耳朵处有丝丝血水流出把周围的液体都染成红绿相间的颜色，而且缸里的液体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做的有种粘稠的质感看起来很是恶心。鬼婴的皮肤也变成了白中带绿的透明色，里边的血管隐约可见。额头上有块很大的黑色条纹，我仔细观摩了一下才看出那些条纹赫然就是‘七星真君斩鬼符’的图样。一道道的条纹清晰可见，宛若刀子刻上去一般。我看了一会说：“这应该就是被我画了道符的那个小鬼，你看它头上还有符印呢。不过我确实只碰到了一个，我刚在它额头上画完道符整条走廊就发生了变化，然后我一睁眼就回到这里了。”我想了一下又接着说：“师傅你说另外一个鬼婴会不会看见同伴被我干掉，它就害怕得跑了？”“屁话，这些鬼婴至少要炼到灵婴第七重的阶段才能自己行动。它们要是能跑早就跑了，还会待在这等我们来？”“如果它们没有行动能力，为什么会消失不见了？我记得非常清楚刚进门的时候我就看见那个玻璃缸里泡着一个鬼婴，两只眼睛还直愣愣的瞪着我呢。”想到那双小眼睛，我心里又腾起一阵恶寒。我一面用手在胳膊上来回摩挲，一面扭头查看四周连房顶都没放过，生怕鬼婴趴在某个角落里等着反扑我一口。师傅默不作声的走回那个空着的玻璃缸旁边，蹲下身子仔细察看通向门口的地面。片刻之后他好像发现了什么，冲我招手道：“阿水你快过来看！”“什么？”我赶紧跑过去，顺着师傅手指的方向看到地板上有几处绿色液体滴落地面绽放开来的印子。这样的印子每隔四五十厘米便有几个，一直延伸到门口外边。“你仔细看这些绽开的印子，应该是从一米以上的地方滴落下来的。这么初级的灵婴动都动不了更不可能在空中飞，我想肯定是有人趁刚才咱们在幻境里的时候进来把鬼婴抱走了。”师傅说完立即跳起来飞快的向门口跑去。我跟在师傅后边跑出杂物房来到楼顶的防护墙那，从这里可以居高临下的观察整个小区的情况。小区的天空依然阴暗沉闷，黑云叠压。不过还是有小半月亮从云层后边露出来，再加上小区几盏昏黄的路灯倒也能让我们将楼下的情况看个清楚。只见一个男人正猫着腰踩着辆自行车飞快的驶出小区大门，在车后架上绑着一个四方形的大箱子。夜半三更而且还是在这种闹鬼的小区里，什么人会在这时候往外跑。一看就十分的可疑，自行车后面放的肯定是丢失的鬼婴。我转身欲追，师傅拉住我摇头说：“算了，追不上了。”想想师傅说得也对，楼顶到小区门口这么远的距离跑下去都得花上好几分钟，对方又骑着车子以我们两条腿怎么可能撵得上人家的车轮子。那个骑自行车的男人出了小区门口立刻转向右边沿着街道飞驰，当他拐弯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抬头往我们这边望了一眼。我的视力一直很好，借着路灯我发现骑车的男人有些面熟，最近好像在哪儿见过。个子不高有些纤弱的身板，打理得油光顺亮的大背头。我闭上眼睛，一张削瘦得几近没肉的脸孔浮现在脑海里，两只轱辘乱转的小眼睛狐疑的盯着我看。“是他！”我惊声道：“师傅，刚才那个男人就是住在张大叔家对面那个叫老姚的男人。”自打见到老姚的第一眼开始，我对他就没什么好感。因为他那双成天像狐狸一样乱转的眼睛让我很不舒服，只是没想到鬼婴的事会和他有关。从现在他偷偷带走鬼婴的情况来看，小区里的闹鬼事件他也脱不了关系，不是主谋至少也是同党。师傅沉着脸点了一下头道：“真是没想到哇，在这小区里竟然还有董老板的内应。以我这么多年的阅人经验，也没看出老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师傅那咱们现在咋办？”师傅抬头望了一会夜空，说：“现在小区里的祸害已经基本被铲除了，这里暂时不会再有异事发生，不过有两件事让我非常担心。第一件是红眼女鬼夺了小婉姑娘的身体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必须尽快把小婉姑娘的魂魄还回去，时间拖得越久越不利。第二件就是董老板手里养的那个鬼婴现在不知下落何处，从老木的情况来看那个鬼婴至少已经达到灵婴第七重的道行可能还更高，如不在它变成‘九冥玄婴’以前解决掉就会有大麻烦。还有刚才被老姚拿走的那个鬼婴虽然道行尚浅，但也足够祸害一方了。现在这么多事情搅在一块真是让为师头痛，你说咱们应该先办哪件好？”师傅说的几件事都很重要，我思考半晌也没法做出定夺。想了一会，我说：“师傅你不是答应过林寡妇七天之内还她个完好的女儿吗，如今红眼女鬼不知下落，咱们不一定能在七天时间里找到她。不过既然答应别人的事就一定要做好，师傅你也是经常这样教育我的。而且那俩能鬼婴祸害多少个人是以后的事，各人命数天注定真是气数已尽命该绝的那种咱们想救也救不了。但是眼下林小婉已经命在旦惜，在有办法可行的情况下我觉得应该先帮助她，说起来她出这样的事跟咱们也有一定的关系。”“嗯！你说的也有道理。”师傅低头想了一会说：“那咱们就先想办法替小婉姑娘找回身体，鬼婴的事容后再说。稍等几日我想它们也掀不起多大风浪。”回到杂物房我指着装有鬼婴的玻璃缸问：“师傅，这个玩意怎么办？”“它原本残存的魂魄被你打散已经没有什么危害性，等到明天放把火烧掉然后随便找个地方一埋就行了。”这话我听着感觉怪怪的，鬼婴虽说是极其恐怖的怪物，但表面上还是一个正常胎儿的模样。如果撇去让人恶心的肤色不谈，在外行人眼里它们就是一个刚降生的婴儿。我和师傅两个却在以很自然的方式谈论该怎么处理它们，犹其是师傅在谈及将鬼婴烧掉然后挖个坑埋了的时候语气平淡，就像是在处理一件废弃的垃圾。要让别人知道了肯定会认为我们俩是心理扭曲的变态杀人狂。事情暂且可以告一段落了，身心一放松瞌睡虫立即爬了出来。这两天晚上我都没怎么睡好，我打着哈欠对师傅说：“既然现在没什么事，我们先下楼睡觉吧，我这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现在不是睡大觉的时候，我们的时间非常紧迫。我得想一想怎样才能找到红眼女鬼，明天我就做场法式先把小婉姑娘的魂魄招回来带在身上，等我们找到红眼女鬼的时候就可以很方便的帮她还魂。在此之前我还有件事要办，那就是向老张他们询问一下老姚的情况，我得知道他跟鬼婴这件事到底有什么关系。”一场好梦又泡汤了，我嘀咕道：“还能有什么关系，不就是董坏水安插在小区里的内奸么。”“我知道他跟董老板有瓜葛，但是他们在小区里装神弄鬼为的是什么目地？从老张等人对董老板的描述中，我推断这两个鬼婴很早以前就被安置在这里了，姓董的隔三差就往这儿跑或许是来察看鬼婴的秘密有没有被人发现。”师傅顿了一下，继续道：“他们为什么要把鬼婴放在小区里，之前放了那么多年都没事为什么最近突然闹腾得这么厉害？还有那个红眼女鬼的出现跟他们有没有关系？董老板为什么要挖走小区里的几棵柳树？他现在在哪里是不是他把禁室里的鬼婴带走的？太多的问题困惑着我，所有异事都集中在最近一段时间爆发，他们之间有无关联？这么多问题我要好好理一下整出个头绪，现在手头上有用的线索太少了，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对我们下一步的行动带来帮助。”“您是师傅，您老家说了算。”我无奈的跟在师傅后边下楼去张大叔他们，原本以为小区的事有师傅出马很快就能解决，到时小区住户纷纷送礼送钱那样咱就能过上几天好日子。没想到这事是越闹越大，意外接连不断发生。这捉鬼的行当，也不好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