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小婉不见了,师傅呆了一下,问:“我捆小婉姑娘用的是特制的牛筯绳,非常的坚韧。就算是身强力壮的成年男子也未必能挣脱得掉,小婉怎么就不见了呢?”
“还不是林大姐犯糊涂,竟然帮小婉解开了绳子。”
林寡妇仍在不停的抹眼泪,两只眼睛都哭肿了:“都怨我不该受那女鬼的迷惑,她说被绳子捆着疼得难受,让我帮她松绑透下气。我一时心软就。。。。”
师傅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就在中午的时候,那时你们又不在我都不知道该找谁商量。我刚给小婉解开绳子她一下子把我推倒在地上就跑出去了,等我追出小区人已经不见了,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事情原本就够多的,在这节骨眼上林寡妇还要添乱,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搞得我头都大了。不过看见她因为女儿的失踪失魂落魄的样子,我也不好说什么。
师傅沉吟一下,说:“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没用。你先冷静下来我们再想办法找小婉姑娘。那女鬼只是想借你女儿的身体好方便行事,暂时不会做出破坏你女儿身体的事情。”
张大叔问:“刘道长你们今天出去有没有找到什么办法能救我们小区?自从昨晚听了你说的事情之后,我们整个小区的人都提心掉胆的心里直发慌。”
师傅把我们查到的情况简要的说了一下。为了不引起大家的恐慌他特意隐瞒了灵婴的事情,只是把王老汉说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听完师傅的话小区的所有住户还不敢相信在他们眼中热情大方的董老板竟然会是这样一个人。正应了那句老话,知人知面难知心。
张大叔面色激动的说:“难怪姓董的以前对我们这么好,我还以为他是一个难得的讲良心的老板,谁想到背后竟包藏祸心想置我们整个小区的人于死地。要让我逮着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住张大叔对门的老姚问:“刘道长,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办?”
另一住户说:“刘道长你们可不能撒手不管啊,我们就全指望你了。”
师傅说:“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我既然答应了你们就一定会管到底。现在天色不早了,你们明天都还要上班先回去休息吧。这几天事比较多,我和徒弟先理出个头绪再做下一步打算。”说完他悄悄给我递了个眼色。
等小区的人全走光了,我才问道:“师傅,咱俩是不是要开溜了?”
“开你个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走了?”
“那你刚才给我使眼色要我留下是什么意思?我还以为这件事太棘手你不想管了呢。”
“我要你留下来是因为我发现小区的情况又有了变化,你有没有察觉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我环视四周并没发现什么异常,跟昨晚我来的时候没多大差别:“师傅,我只发现一个巨大的变化。”
“是什么?”
我摸着肚子说:“那就是我的肚子变得非常非常饿,咱们先上去填饱肚子再说吧。”
师傅怒道:“你小子成天就只知道吃,不是刚吃过晚饭么。”
“嘿嘿!这几天事多东奔西跑的能量消耗快嘛。”
“少给我嘻皮笑脸的,办正事要紧。你没发现天上的情况和我们在街上的时候有些不一样了?”
我顺着师傅手指方向抬头望天,几片黑云正慢慢将明月吞噬,巨大的帷幕上只有稀疏的几颗星星在闪耀微弱的光芒,显得有些阴暗清冷。
看了一会,我摇头说:“没啥特别的嘛,只是比刚才阴了些,天气每天每时都在改变,转为阴天有啥好奇怪的。”
“你去小区外面再看一下有什么不同?”
我依师傅所言跑到小区门口,发现外面的月色依旧光洁明亮,繁星璀璨,根本不像在小区里看到的那般阴沉沉的景象。
“师傅,这是怎么一回事?”
师傅望着渐渐被乌云遮盖的月亮说:“小区的阴怨之气聚集得越来越多,所以才会有这般景象。这小区里肯定还有怨灵在作祟,可为什么我的罗盘没有反应呢,真是奇怪。”
我和师傅已经把整个小区翻了一遍,除了那几棵被董坏水挖走的柳树并没发现值得留意的地方。难道还有某处被我们忽略的所在?如果有的话,那只能是我们没有进去过的小区住户的房间了。
我转身望着眼前几栋半隐在黑暗中的大楼,有几户窗口上还透出飘忽不定的烛光。或许有某个恐怖的东西正潜伏在一处角落里积蓄能量,伺机而动。
想要挨家挨户的搜寻?这恐怕是不可能。小区里的住户大多都搬出去住了,只有很少的人还敢待在这闹鬼的地方。既使有人在家我想他们也不可能会让我和师傅随便进家里乱翻乱找,世人都忌讳别人说自己家里不干净,说不定还会把我们当成别有用心的骗子赶出小区。
我的目光在一排排紧闭的窗户上扫过,最后落在张大叔他们住的那栋楼的楼顶。今天早上那间让我感觉很不舒服的杂物房又浮现在我脑中,直觉告诉我应该上去看一看,那间代替了原本第九层楼的杂物房或许正是我们一直忽略的地方。
师傅听完我的话想了一会说:“我们悄悄上去看一下,不要惊动其它人。”
我点起蜡烛和师傅轻手轻脚的爬上顶楼来到杂物房门前,很快捅开锁头推门进去。
刚推开大门一股阴冷的气息便扑面而至,让我打了个寒颤。我走在前面高举蜡烛方便照路,杂物房非常狭小扫一眼就可以看完所有角落。
这个房间似乎很少人用,里边堆放的东西非常少。只有左右两边各摆放着一个半米高的长方形小玻璃缸,里边盛满淡绿色的液体。
我看见绿色液体里还泡有一团白花花的东西,我凑上去眯起眼睛仔细瞧看。
昏黄的烛光照在明净玻璃缸上,映出一双小而无神眼睛。起初我以为是玻璃表面照出了我的脸孔,可细看那双眼睛长得非常小不可能是我的。
我把蜡烛举近些好看得清楚,忽然好端端的烛火竟然“噗”的一下在毫无端倪的情况下自己熄灭了。在光亮消失的那一刹那我终于看清了那双小眼睛的真面目,一个很小的通体雪白的婴儿正静静的浸泡在玻璃缸里,一双圆睁的小眼睛盯着我瞧。
恐惧,随着消失的烛光在房里滋生,漫延,将我紧紧包裹起来。拿着蜡烛的手一抖,半蜡烛从我手中掉落“啪”的掉在地上。
我往后大退一步叫道:“师傅,师傅。”
没有回答,房里死一般寂静。
怎么回事?师傅怎么不应我,难道出事了?杂物房里很黑,一点光线都没有,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
我又叫了几声师傅,转身用手在周围乱摸希望可以触摸到师傅的身体。
在黑暗中胡乱抓了几下,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捞到,也没听到师傅的回答。我有些慌了,摸索着向门口走去。
记忆中房门就在我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可是**走了有十来步还没摸到门,甚至连墙壁都没碰到。
这只是间很小的杂物房,顶多就是十来个平方,怎么可能走了十来步还没到头。而且周围漆黑一团什么都看不见,房门即使关得再严实总有光线从门缝透进来才对,可是我环顾四周却连一点微弱的光亮都看不到。
师傅不见了,又找不到出去的路,我独自站在黑暗中心跳得厉害。一想到离我不远的地方还放有一个浸泡着婴儿的玻璃缸,很有可能就是师傅说的南洋术士炼制的鬼婴,我心里更加瘆得慌。
希望那鬼玩意不会从玻璃缸里爬出来,我转过身朝着玻璃缸的方向,伸手去兜里掏道符。
手在口袋里触碰到一个长条形物品,我忽然觉得自己真是被吓傻了,自己兜里不是有火机么,这是点蜡烛时师傅给我的我随手揣口袋里了。枉我刚才还在黑暗中到处乱摸,真是够蠢的。
我拿出火机打了几下,火石咔嚓,咔嚓冒出几点火星就是点不着火。我把火机靠近眼前就着火星看了一下发现里边还有不少气体,但任凭我怎么努力就是打不着。
房间里不是很热,甚至有些阴冷,可我还是冒出了一身冷汗。额头上的汗水汇聚成溪流沿着眉角滑落,有的流进眼睛里弄得眼睛又涩又痒很不舒服。
我抬手抹了一把汗,在那瞬间我愣住了,前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横线。
这条白色的光线出现得这样突兀,让我着实吓了一跳。四周仍是驱之不散的黑暗,以至于我无法判断光线离我有多远,是什么物体发出的,但是看位置应该是在地板上。
我犹豫了一会,抬脚向光线走去。
我走得非常小心,因为我记得那个玻璃缸就在我的前面不远处。我一下一下的擦亮打火石,借着这点聊胜于无的火星应该不至于撞上那个恐怖的玻璃缸。
“一步,两步,三步。。。”我在心里默念迈出的步子,数到二十步时我停了下来。大概推算一下我应该走出有十多米远的距离,可是我既没有碰到玻璃缸也没有撞到墙壁,前方仍旧是空荡虚无的黑暗。
我不知道自己在哪,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我已经不在狭小的杂物房里了。莫非又像昨晚一样是在梦里面?
我用手狠掐大腿,疼得我直呲牙,可周围还是无尽的黑暗。
艹,我的火气伴随疼痛一下子腾起来。
我深吸一口气,猛的向前方那道光线冲过去,什么玻璃缸,什么见鬼的婴儿,我都不管了,我现在只想赶快离开这压抑得让我喘不过气来的鬼地方。
“嘭!”
我的身体结实的撞在一堵墙上,身子骨好像要散架一般,眼前顿时金星乱窜。
我低下头,看见柔和的光线就从我脚下一道裂缝里散发出来。感觉到有一个坚硬的东西抵在我的小腹上,我赶忙伸手去摸。
一个圆圆的冰凉的东西握在我手中,我的心急速的跳动起来。
那是一个门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