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纳利一大早就来到艾珍惜的家,开始解密工作。若不是她坚持要按时休息,小孩昨晚就要开始奋战。七点的门铃,叫醒了小月。她说刚好可以早起复习准备考试,就去了图书馆。
艾珍惜也确实细心,先用借来的探测器先把屋里各个角落搜了一遍,经过窃听器事件,她不敢再掉以轻心。但这样严肃,也算是小心过头了。
我迟到了,从来没有周末在上午起床的习惯,一觉醒来居然已经快到中午。等我到的时候,见两人表情明显有了些意见。
艾珍惜还好,只是平时都会递到我手里的茶杯,她只是放在我面前的桌上。她气急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表现,难道对任何人生气都是这样憋着吗?礼貌在她心中不知是地位高,还是一种习惯。
上午我没到,康纳利一直着急的需要哄,但艾珍惜却淡定的要他复习准备考试,仿佛没把这件事太放在心上。
“算了,彼得,我们饶了他吧!既然瑞恩迟到了,现在就由他自己工作,我们去外面的公园里玩。”
康纳利一听说可以和艾珍惜单独玩,涨红的脸渐渐恢复了正常。
“算约会吗?”他简直在高呼。
“约会你个头!”我知道艾珍惜不会说什么,这个恶人就由我来做,“你未来的女朋友现在还抱着芭比学初等几何呢!”
她被我逗乐了,出门时还带着笑容。
我一个人待在艾珍惜的家里,心里想着她是不是真的生我的气。实在好奇,我推开了她的卧室门。二十平米的空间,淡蓝色基调,简洁又明亮,干净整齐就像是高级酒店的房间。我知道她很自律,要找到半点她混乱的地方都很困难。书柜里的资料按图书管理学分类和索引,就算好几年前的笔记也保存的干净完整。窗边有一张矮桌,上面放着一盘围棋。墙上挂着一把剑,一看就是好剑,估计是拿来玩的。这样的品味,真够深沉。
本来我应该出去了,但突然看到书桌上放着的两个像框。一张是艾珍惜和一位中年妇女的合影,她那时看起来有十七八岁,脸有些婴儿肥,表情却已经有了现在的冷静和稳重。另一张,一位美丽的少妇抱着一个可爱的女孩,小女孩嘟着嘴背着手挺着小肚皮,那应该就是艾珍惜,那位少妇和她至少有七分像,应该是她的妈妈。
我看着这张照片胡思乱想着,这么美丽的女人,她曾经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他知道自己有个这么出色的女儿吗?
直到艾珍惜和康纳利一个小时以后回来,把我从自己的幻想中又拉回到了现实。
“你,在我的卧室里做什么?很累吗?”她的声音终于有了愠怒,严肃的质问我,表情明显是很不乐意有人故意窥探她的隐私。
而我的手中还拿着她和妈妈的照片,我尴尬地放回原处:“对不起!你生气了?”
“你出来!”
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我不认为随便进一个卧室就值得生气,也许这就是完美的艾珍惜特有的怪癖,我怎么又不小心踩雷了,还是在别的地方好好补偿吧!
桌上的纸,这是我们手上仅有的线索,那五句话:
“这是黑色星期五的诅咒
没有人可以逃过
一打又一打的人倒下了
每个人都在惊恐中
失去方向才能走出去”
我回到了当初的第一印象,想了一想:“我们会不会从一开始就被误导了,如果这个根本就不是密码,而是一个谜语呢?”
“那你猜猜看谜底是什么?”
艾珍惜的嘴角似乎有些若隐若现的笑容,我猛然想到,她不是不在乎,应该已经知道答案了,所以淡定的复习,还跑出去玩,留我一个人解密,其实是为了考验我的本事吧!我做了一个疑问的微笑,她扬了扬眉毛,证实了我的猜测。
这样的挑战我喜欢!
我又继续说了下去:“我想答案应该是一个地址,一般来说地址都会有一些数字,而第一句和第三句恰好包含了数字。”
说完,看看她的表情,就好像在拍证件照一样,没一丝波澜,不给我任何提醒。
“‘黑色星期五’可以代表5,也可以代表13。‘一打又一打’就是两个12,那么答案是24或者144.”
康纳利接下了我的话:“这样剩下的几句就是指城市或者街道名?我们好像快要接近真理了。”
其实他刚才在一边看我们你一句我一句,这么随随便便似乎就把谜解开了一半,他也插不上嘴,只好用表情表示激动。一会儿瞪大眼,一会儿张大嘴,双手不时握紧拳头,又放开再握上。这次能插一句话,实在难得。但是说到剩下的几句,我又沉默了。数字说来说去也只是由十个不同符号构成,而全世界这么大,有多少城市,又有多少街道呢?
不可以,艾珍惜轻易破解的谜语,我怎么能输?不是我自大,好歹她是个中国人,母语不是英语,在这方面我是占了优势的。她能猜出来,说明谜底没有太多内涵,非常直接。我盯着那张纸,想了很久,已经没办法集中精力了,只好那样机械的盯着。
嘴里念念叨叨:“没有人,每个人。”像是在对别人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就这样被我信口提炼出的词汇,引导我走向真理。确实,我想到了:“没有人,N字头;每个人,E字头。”
我激动的大叫:“我怎么没想到,这是经纬度。我猜的对不对?”
艾珍惜服气的点点头,马上拿出世界地图册,那本地图册就放在沙发旁的小桌上,在一起的还有一堆地理杂志和环保杂志,可以窥见一个人的兴趣。
“北纬13度,东经24度,是苏丹。北纬5度,东经24度,是中非。剩下的两个坐标都在太平洋。”
我道:“我们似乎也应该了解一下马歇尔这个人。”
“他已经过世了。”康纳利终于插上话,“我昨晚就查了他的资料,几年前他就过世了。而且不可能在非洲,还是看看另外两个地方在哪里。”
“北纬13度,东经144度,关岛附近。”
“错不了,错不了,就是在关岛。”康纳利兴奋的高呼。
“好了,虽然最后一句话还是糊里糊涂的,就算地点找出来了吧!”艾珍惜很疑惑,“我们为什么要相信这个马歇尔说的是真话呢?或者他只是开了个玩笑。”
康纳利对这句话很不满:“他不会开这种玩笑的,我看过他的生平,他一生都是很严谨的人。”
其实,我也开始有点不相信,只给一个关岛难道就能让我们找到所谓的外星人?每年去关岛的人那么多,为何没听说过?关岛虽小,却也有些面积,去找什么,怎么找,一点也没说,最后一句应该是个关键。但是,这谜语偏偏又太过简单,我不敢相信利伯曼辛苦这么久居然没能找出答案。
我突然多了一个念头,想和艾珍惜出去旅游一番:“最后一句话我也不明白,好像是指引我们找什么东西,或者我们到了关岛一切都能明朗起来。”
“快圣诞节了,还要去关岛?”艾珍惜表达了反对。
康纳利很兴奋:“就去一趟关岛吧!这个季节正好,我讨厌高纬度的冬天。”
“可是,我要去格陵兰……”
“珍惜,我保证二十四号以前一定能回来。即使找不到答案,我们也回来。”我笑着安慰她,也给自己设定了很高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