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该知道这个女人来自火星,不,也许是银河系以外的某一个星球,她满脑子根本就不是人类的思想!顾月霜真的很想仰天长叹,问问老天爷自己到底是哪辈子不修,偏偏遇见这么一个活宝。
“郭晓珉,我诅咒你一辈子嫁不出去!”顾月霜很“恶毒”地诅咒她,
她揉着被揪的生疼的耳朵“用不着你诅咒,我本来也没打算嫁人。”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那种事能乱猜胡说吗?谁告诉你我有那种病的?你你你!”他用力点着她的脑袋,真想敲开看看里头到底装得都是不是水。
郭晓珉被他点的像不倒翁一样来回乱晃“哎呀,不要点了,早晚让你们给点成傻子。”一个李云飞,一个顾月霜,他们都是什么毛病,就爱点她的头。
顾月霜气得收住手,掉转身子面冲另外一个方向,不说话了。
切,好心被雷劈!郭晓珉也掉转身,自顾自去看焰火,顺手拿了一个苹果恨恨地咬了一口。
一只节节高的三层焰火放完,天空中再次恢复了平静,只有那轮皎洁的明月依旧悬挂在头顶。此时夜风吹在身上已经显得有丝丝凉意了,郭晓珉抱着肩膀道“没得看了,回去吧。”
他没听见一样,动也不动。
想想上一次就为了说他不像男人两人闹了好几天的别扭,这一次郭晓珉学乖了,厚着脸皮拉了拉他的衣服“好啦,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还不行吗?”
还是没有回答!
郭晓珉没有耐心了,拍拍衣服站起来“你愿意坐在这吹风随你的便,我可是要回去睡觉了。”
她真的就这样走了?顾月霜虽然没有回头,但是听到她攀着铁梯爬下去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情绪有些失落。清冷的月光下,顾月霜曲起腿来,双臂抱着小腿,下巴撑在膝盖上呆呆望着琉璃瓦发愣。
他任由一股他最熟悉不过的寂寞包围了自己,自从那个郭晓珉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他有日子没跟寂寞二字亲密接触了,这滋味比秋天的风更透彻骨髓。身边的人不论是死去的,或者是追求各自的幸福的,剩下的总是他一个人!包括郭晓珉,当案件完结的时候,她也会毫不犹豫的转身而去,所谓还是朋友,也不过是某年某月某时偶然遇见了,大家点头打个招呼而已。
走吧,天下无不散的宴席,都走吧!
突然他感觉肩膀上一沉,一条薄毯子已经披在了自己肩膀上,他愕然的抬起头,发现是郭晓珉。她已经换上了她那套超级幼稚可笑,印满了卡通奥特曼图案的睡衣,嘴边上沾着一片明显的牙膏痕迹。
“我看你真是戏唱多了,没事学林黛玉装什么婉约哀伤派?”郭晓珉丝毫不温柔的蹲在顾月霜面前,拉了拉包在他肩上的毯子“要是你感冒了,佳佳非唠叨死我不可。”
顾月霜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他一时出神,居然将自己隐藏最深的真实情绪暴露了出来,不过,他也没想到郭晓珉能够去而复返!
郭晓珉在心里暗骂自己干嘛这么多管闲事,搞文艺的人,自然是多愁善感的。别看他今天好似对孙宝儿要走一事一副无关痛痒的德行,其实心里不定多难受呢。也许人家正想自己静静,自己冒冒失失返回来倒显得唐突煞风景了。
她起身刚想走,顾月霜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子“别走!”
他的声音不高,而且略带着沙哑,语气中那一抹清晰的好似哀求的语气,深深的触动了郭晓珉内心中的一丝柔软。
她叹了口气,索性挨着他而坐,顾月霜把自己肩上的毯子分出一半,把郭晓珉裹了进来。
要是依着郭晓珉的性子,这种半夜三更不睡觉坐房顶抽风的事,她会当笑话来看待。身边的顾月霜却让她笑不出来,刚才看到他孤寂的背影,没落的表情,仿佛他随时会融化在清冷的风里,那么飘渺不真实。
哎呀!真是受不了他这样的德行,连自己都要被他传染的伤感了。郭晓珉微微侧过身,将自己的大半个后背对着他,说“我虽然肩膀不够宽,后背也没多厚,但是你要难过,我还是不介意把后背借给你。”
顾月霜一愣,她以为自己是要哭么?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可也不到要哭的程度,不过......他轻轻的把头靠在她背上,她的体温透过睡衣传递过来,如同她的烈火性子一般,热热的,很舒服。
如果她是男人,他是女人,这样的动作也许看起来没什么,但是毕竟他们的情况刚好相反,幸亏今天晚上小区里没有几家亮着灯,更不会有人注意到房顶上的情况。顾月霜便很放心的倚着她的背,庆幸着还好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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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嚏!”郭晓珉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下一秒,一块蓝白格子的手帕已经出现在她面前,是顾月霜递过来的,她狠狠白了他微笑的面孔一眼,接过手绢用力擦擦鼻子。
汤汝佳停下手里的活,皱眉“珉珉你感冒了?吃药了没?”
郭晓珉连连摇头“不吃不吃不吃!”
“不吃药怎么行!要是把老师传染了,看你怎么办。”汤汝佳说着就翻开自己那堪比机器猫万能口袋的大包,找感冒药片。
郭晓珉趁机对顾月霜一呲牙,昨天晚上要不是他,自己怎么能感冒!这家伙看着明明没自己结实啊,怎么他没事?
顾月霜笑着耸耸肩,回身跟着演员们上了台。
郭晓珉仗着自己底子好,说什么都不肯吃药,其实她从小最怕打针吃药,别管多小的药片,死活就咽不下去。汤汝佳主意用尽,到了也没把药给郭晓珉灌进去。
到了傍晚该休息吃晚饭的时候,汤汝佳去领盒饭,顾月霜在自己的化妆间找到郭晓珉,一看她脸色就觉得不好,伸手一摸,果然发烧了!
顾月霜赶紧拧了一条凉毛巾敷在她头上,说“郭晓珉,醒醒!”
迷迷糊糊的郭晓珉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是“我不去医院,烧死都不去。”
他实在是拿她没辙,只好说“不去医院,我给雪颜打电话,咱们先回家行吗?”
一听他要通知高雪颜,郭晓珉连忙拉住了他“别,她要是知道了,苏医师肯定也会知道,要是告诉我们李队,肯定要让他分心。我没事,回去捂上被子发发汗就好了。”
“你确定?”
“真的!”她扶着顾月霜的胳膊勉强站起来,浑身哆嗦上下牙直打架。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郭晓珉咬着牙还是控制不住的两腿发软,她倔强的性子又不容许她如此脆弱不堪,所以自己跟自己较劲一样的捏紧拳头发狠朝腿上砸了两下。
顾月霜看到了连忙扯住她的拳头“吃五谷杂粮,谁还没有生病的时候,你这是跟自己过不去呢。”
“都赖你!”
“赖我,全赖我,要算账也要等你好了。”顾月霜此时也没心情同她争论,扶着她出了门,刚好碰到汤汝佳回来。他对佳佳说“你替我跟领导请个假,我先带晓珉回去了。”
汤汝佳看到晓珉脸色惨白,满头虚汗,忙不迭的跟顾月霜一道把郭晓珉扶到车里,叮嘱了一番跑回去找领导请假了。
顾月霜开车从来没这么快过,半个小时的路程,他十几分钟就开回了家,车到了家门口,他下车快步跑到副驾驶一边,拉开车门小心翼翼的抽起郭晓珉的腿,把她抱下来。
刚开始郭晓珉下意识想挣扎,但是顾月霜说“我可没那么大力气,你不想被摔着就老实一点。”她还真怕自己被摔着,就没敢动。
也多亏顾月霜家的门是钥匙和磁卡双开的,他早就将磁卡拿在了手上,往门锁上一划拿肩膀顶开门,快步上楼把她放在床上,立刻翻出冬天的厚被子结结实实给她盖上。
郭晓珉手扒着被子边,不放心“千万别告诉高雪颜。”
顾月霜没好气的把她的手塞回被子里“知道了,我去烧水,你不要乱动。”
话是这样说,他到楼下厨房一边烧水,一边就给高雪颜打去电话,家里面的药都是高雪颜给准备的,他不知道有没有退烧的。这一打电话,高雪颜不但告诉他他家药箱里常备药很齐全,还告诉他李云飞受了伤,就住在她们医院里!
李云飞受伤?顾月霜忙细问到底怎么回事。
高雪颜回答他,李云飞赶到北山县,北山监狱被山体滑坡冲毁了一大半,犯人死死的死,伤得伤,还有十几个失踪的。在他们清理现场的时候,山体再一次垮塌,瞬间把警察还有解放军战士埋了二三十,李云飞算是命大的,被山石砸中了肩膀,飞出去几米,没有被泥土所埋。饶是这样,他肩膀粉碎性骨折,失血过多,在北山县医院抢救包扎之后马上就送回了平宁市来治疗。性命无碍,就是人已经昏迷了几天,今天上午刚刚有了点意识。
顾月霜挂断电话的时候,心有余悸,手脚冰凉。他和李云飞只是因为案件才认识的,但猛听到一个自己认识的人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他也为李云飞捏了一把汗。
这件事是不能对郭晓珉说的,莫说她现在也病了,就是没事,如果对她说了李云飞受伤,她也会同自己一样惊慌失措。现在刑警队里的人已经够忙了,既然自己尚算安全,还是先让郭晓珉养好病再说。
他定了定神,待水开了之后翻找出药箱,仔细看好哪一个是退烧药,还好是泡腾片,用热水冲开了加上两大勺子糖,给郭晓珉端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