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天天想着着你的大师么?”安莫言坐在床边替云易岚掖好被子,不清不淡的说了这么一句,云易岚没有看他,昨天大夫说过来说并无大碍,只是心事郁结,好好调理下就可以,云易岚坚持要离开,安莫言就点了他的穴,把他困在了这张床上。他对安莫言,已再无半点好感,初遇他时,只觉得这人活泼外向,热情好心,再遇时,因为他好心帮自己却被自己侵犯,对他的感谢还有内疚,让自己有些不敢面对他,见到大师,谎言被戳穿,那时,也并没有说有多憎恨他,只是觉得少年心性,或许只是为了逗弄自己才那么做,况且在扬州他真的对自己很好,可是,自从那次之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他不知道为什么,可是直到那时,他还没有真正的说讨厌这个人过,可是现在,他一次次用大师威胁自己,一次次让自己出丑,他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忍受了,他想逃离,他想离开,可是安莫言,竟然把自己变相的囚禁在这里。这个安莫言已经不再是那时那个活泼好心的安莫言了,他是个杀手,或许,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安莫言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云易岚,云易岚只是出神的盯着头顶,完全忽视了安莫言的存在。安莫言看了他好久,见他真的没有理自己的意思,轻轻叹了口气:“后天,你的大师就来了。”云易岚侧头看着他,还是没说话,“呵...看来你的心里真的只有他...你安心的养病,等他来了,你就随他去吧,我不会再缠着你,也不会去找那和尚,你回到家后,若能与那和尚在一起,也算遂了你的心愿,若不能在一起,就安心的娶妻生子吧,毕竟,他是出家人。”安莫言站起来,没有回头看云易岚:“以后,你就当从未遇到过安莫言这个人。”云易岚看着安莫言走出房间,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心里有些苦涩,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云易岚在床上躺了两日,每日吃喝拉撒都有人来照料,其间,安莫言并未来过一次。
第三日一早,天还未亮,云易岚就醒来了,他记得安莫言的话,今天,大师会来。躺在床上,看着窗外一点点亮起来,心里想着见到大师之后就可以离开这里,再不用见到安莫言,越发觉的这时间过的慢。
“吱呀”门轻轻的被推开,云易岚眯着眼睛,只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门口的人背对着门外刚刚升起的太阳,仿佛身披霞光的仙人,云易岚以为是每日服侍他的下人,没有出声询问。那人轻轻的关好门,向着床边走来。近了,云易岚才看出竟是安莫言,安莫言站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他,云易岚转过头,不再看他。整个房间里,静悄悄的。
“知道今天他要来,所以起这么早么?”安莫言站了良久,突然轻声问到。云易岚没有任何反应,安莫言在床上坐下来,盯着云易岚:“我解开你的穴道,你起来好好梳洗下,等他到了,你们...就离开吧。”云易岚还是毫无反应,安莫言伸手替他解了穴道,起身走向门口,云易岚扭头看着他的背影,他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但是,知道安莫言拉开门走出去,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也没有说出来。
戒痴到的时候,已临近中午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安莫语,戒痴还是和以前一样,面目安详,神态慈悲,安莫语也和以前一样,面冷如冰,不言不语。用过午饭之后,云易岚问戒痴,是否准备动身回登封,安莫语却突然说有事要和戒痴商量,请他们再留两日,云易岚本不想留,但是见戒痴没有反对,就也没说什么,留了下来。
晚饭时候,安莫言和他哥哥一样,冷着脸,自顾自吃着,戒痴本就不是聒噪的人,一顿饭吃的冷冷清清,云易岚本想和戒痴说些话,但是见大家都没有说话的意思,就忍了去,想着吃过饭,晚上找戒痴去说。用过晚饭,云易岚还没来得及去找戒痴,安莫言就来了,他冷着脸站在云易岚的房门前,看着云易岚穿戴整齐准备出门的样子,带着浓浓的醋味问到:“是要去见那和尚么?”云易岚没有看他,也没有要理他的打算,他觉得自己对安莫言,没必要说那么多。安莫言见云易岚不理自己,突然觉得很悲哀,自己从未那么用心的对一个人好过,没想到竟然得到这种回报,他苦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了。云易岚扭头看着门口,恍惚间,他觉得好像看到安莫言苦笑了一下,摇摇头,怎么可能,像安莫言那种人,怎么可能会苦笑?狂妄的笑,不羁的笑,哪一种笑他都可以有,但是,苦笑,绝对不可能。云易岚坐在桌前,发了好一会呆,才想起要去找戒痴的,他拍了拍自己的头,起身出了房门,向着戒痴房间的方向走去。
戒痴住的房间和自己的房间有点远,而且是个独立的小院子,云易岚踩着月光,轻轻的走在这安静的夜里,远处,传来喧嚣吵闹的声音,云易岚心想,定是这山上的山贼在寻欢作乐,有时还真羡慕他们,无所顾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活的开心自在。他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又何曾顾忌过什么?为了大师,和家人反目,可是为什么自己也无所顾忌了,还是这么的不快乐?转过一片竹林,就看到了戒痴住的院子,云易岚整理了下衣衫,抬脚跨进了院子。
来到戒痴房前,正想敲门,却听到熟悉的声音,安莫语。云易岚放下正欲敲门的手,安莫语在戒痴房里做什么?他想起白天安莫语说要留他们在这山寨多住几日,有要事要与戒痴相商,或许,他们在谈什么重要的事吧,那自己,还是先离开好了,云易岚转身离开,还未抬脚,却听到里面“咚”一声闷响,似乎什么东西摔倒了,云易岚心里一紧,难道安莫语对大师动手了?安莫语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大师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云易岚抬手推开房门,就冲进了屋里,却被屋内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戒痴一身月白的僧袍被扯的乱七八糟,露出半个胸膛,安莫语跨坐在戒痴身上,双手扣着戒痴放在头顶的手,那情景,要多**又多**,见到云易岚突然闯进来,两人似乎都吃了一惊,云易岚呆呆的望着床上的两人,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敢相信平时端庄安详的大师竟然会...竟然会这样...云易岚转身奔了出去,他需要平静一下,他觉得自己这几个月来的信仰,在看到他们躺在床上的那一刻全部崩塌了,他接受不了,这一刻,他只想逃离,逃离这个让他痛苦让他心痛的地方。奔进自己房里,扑到床上,用枕头狠狠的把自己的脑袋蒙了起来,他不想听到任何声音不想去理会任何事,此时,绝望像潮水般向他用来,他无法抗拒。
戒痴房内,安莫语松开扣着戒痴的手,看着戒痴一脸平和,他有些奇怪:“为什么看到他如此震惊,你不解释一下?甚至连表情也不曾换过?”戒痴仰躺在床上,看着安莫语:“我知道他对我的心思,也曾劝他放下过,但是他没有,现在,他看到如此一幕,自然也会死心。不在沉迷无妄的事物,这对他来说,是好事。”安莫语伸手抚上戒痴的脸:“照大师这样说,我在你眼里,也不过是个沉迷无妄事物的痴心人罢了?”戒痴盯着安莫语的眸子:“安施主既然知道,何苦还宁愿沉沦不愿脱身?”“我就是宁愿在你这眸子里溺死,也不愿脱身!”安莫语低头吻上戒痴的冰凉的唇,含糊不清的说到:“你的唇如此凉,是因为你心中缺少情欲的火,现在,我来帮你,点燃他。”
第二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因为那些山贼不愿和安莫言云易岚他们那些斯斯文文的人一起用饭嫌他们文邹邹的,所以,饭桌上只有安莫言和云易岚,安莫言看着云易岚红肿的双眼,有些诧异,但是没有多问什么,菜上齐了,安莫语和戒痴还没来,安莫言唤来下人,让去叫他们来用饭。云易岚突然低着头说:“不用跑两个地方了,安莫语在大师房里睡的。”“什么?!”安莫言一惊,“我哥在大师房里睡的?难道他们昨晚谈事谈了一整晚?”“是谈了一整晚,而且是在床上。”安莫言皱着眉看着云易岚:“你在说什么?”云易岚没有抬头,却一字一句清晰的说道:“我说,安莫语昨晚,和大师,在床上,谈了一整晚。”安莫言站了起来,他紧皱着眉头:“云易岚你是不是生病了?你胡言乱语说些什么呢?我哥怎么会和那和尚在床上...在床上...我去看看!”云易岚抬头看着安莫言的背影,嘴角噙着一丝苦笑:“我倒希望,自己是生病在胡言乱语。”
安莫言急匆匆的来到戒痴的房前,却在门口犹豫了一下,他怕看到云易岚所说的情景,如果是真的,那自己以后该怎么面对他?在门口踌躇了一会,终于还是决定先证实了再说,抬手正欲推门,门却开了,安莫言惊愕的看着自己的哥哥:“你...你真的和那和尚...”安莫语看着自己的弟弟,面上依旧冷冷清清:“没错,你想要云易岚,我就帮你。没了这和尚,你不是顺利的多了?”安莫言一把推开自己的哥哥冲进屋里,戒痴盘腿坐在床上,一手拈着佛珠,一手立在胸前,微敛着双眸,正低声念着佛经。“你是不是和我哥哥...你们...你们已经...”安莫言指着戒痴,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措辞得当。“没错。”戒痴神色不变,轻声回答了他。“什么?!”安莫言瞪大双眼:“你是出家人!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知道云易岚喜欢你。你知道云易岚为了你放弃了那么多。你还这样做?你个淫僧!”安莫言冲上去扯住戒痴的僧袍,“你知道他有多难过么!”戒痴没有反抗,任凭安莫言推搡大骂,看到戒痴这幅摸样,安莫言缓缓松开了手,他一点点退到门口,安莫语冷眼看着自己的弟弟,安莫言冲他苦笑:“哥,你没有帮到我,你害了我。”安莫语看弟弟这幅神情,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安莫言转身飞快的离开了,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