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又见苏兄,上官小姐;你们近来可好?”一位浓眉大眼的年轻文官向庭院中的听风子言二人远远道。
“尚九来的还蛮快的,他现在可是江州六扇门总管了。”四哥说。
“是吗?”苏听风回道:“周兄,几年不见,看来你晋升不少啊,仕途运道不错呢~”
周尚九笑了笑:“没有,没有,只是前六扇门江州府的宋恩师回乡归隐了,是在没有人手,上官大人才调遣我至此的。”
子言摇了摇头:“我看不然,周兄你耳高于眉,自幼乃才智过人;你早在少时便才华显露;且我今日见你,额宽饱满,是功成之貌,足以可见,此次调任,乃上我爹对你信任,给予重用。”
周尚九点了点头:“还是瞒不过上官小姐啊。可惜我对上官大人的信任受之有愧啊,调任不满两年,我这边就出了这样一摊子事。”
苏听风道:“也是啊,上官老...老大人很少为一个案子派这么多神捕的,说说这案子吧。”
周尚九道:“其实这个案子,和先前四哥的葬花宫的案子,有莫大的关系。”
上官子言问:“就是那惜情剑的案子吧?”
四哥道:“七妹说的没错,正是此案。”
苏听风情不自禁的感叹着:“那冷菲飞也够狠的,从葬花宫盗剑,一路而来,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了。”
上官子言道:“据我所知,冷菲飞的修为造诣似乎没有那么高。”
周尚九道:“可是,前两日她在江州境内,被一群江湖人士围堵,不想她再一次化险为夷,不仅如此,从那开始,她便失踪了,就连一向消息灵通的五神捕也不知道她的去向;最关键的是,这一次她的杀人灭口手段似乎与往常大相径庭。”
苏听风道:“还有五哥查不到的人?”
萧楚莺道:“十三哥,去看看尸体吧。”
四哥道:“是啊,让听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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殓房的门锁被打开,两个小捕快将门敞开后,苏听风和子言跟在周尚九身后走进了这阴暗的屋子。
随后门就被带上。
周尚九点燃了几盏油灯,一边对苏听风道:“知道你的习惯,这些尸体两天以来,我没有让任何人去动。”
苏听风欣慰一笑:“那便好。”
上官子言拿了两张粗布,用于掩住口鼻;递给了周尚颜一张,周尚颜望向苏听风,苏听风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用。
周尚九打开地下间的闸门,一股阴凉之气透了出来。
苏听风挥手赶了赶蚊蝇:“一共多少尸体。”
上官子言顺着梯子下来,用油灯一照:“上百人吧。”
周尚九道:“不错,我们总共发现尸体一百一十具,其中女尸三十具,这些人里有太行山匪的,有崆峒派的,还有一部分昆仑宫的人,还有其他门派的,一会你也会看见;另外有几位江湖地位显赫的人物,也在里面。”
苏听风打开了背着的箱子,取出一条工具囊,拿出了银针,镊子,还有小刮刀:“都是怎么死的。”
“死于乱刀,像是自相残杀。那几位名头大的,你还要自己去看看。”周尚九道。
“哦?妙极,确实奇怪。”苏听风掀开几块盖尸布,稍稍验了一番:“周兄,我听四哥说,金渔峰也死在这儿了?”
周尚九向前走到一排四张的尸床,一引:“正是这里。”周九掀开了第一张验尸布。
一个面容扭曲的彪眼大汉略微膨胀的尸体出现在三人面前。
上官子言看了一眼便背过脸去不忍再看。
只见一个刀柄从金渔峰的天灵盖露出了半截,金渔峰的七窍之内,干涸的白红相间的污渍清晰可见。
刀柄之上,刻着一个“渔”字。
苏听风不禁感叹着:“太行山的三当家,金渔峰和他的兵器,赤阳金环刃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可惜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了。”
苏听风扒开了他的嘴巴,白红的污渍下,牙齿尽数脱落。
金渔峰的头骨颈骨胸骨皆是尽数碎裂,从他天灵盖贯穿的兵器“赤阳金环刃”支撑着他的上半身肉体,他的躯体虽未塌陷,但是皮肤也是凹凸不平,扭曲不堪了。
“你们退后。”苏听风面色凝重道。
周尚九和上官子言退后三步,苏听风开始套上罩服,开始对金渔峰施以银针数枚。
不多时,深红的淤血顺着金渔峰的伤口孔窍缓缓流出。
苏听风皱着眉头,将最后一针扎在金渔峰脐上三分处。
“嘭”金渔峰尸身发出一声巨响,冰冷的躯体终于瘫软了下去。
“你们说,现在世上能有把握在金渔峰这样的高手全神防备蓄力丹田的情况下把他的佩刀顺着他的天灵盖插进去?”苏听风一边拔下银针,一边静静的问。
上官子言道:“现在的世上,自然没有了。”
周尚九道:“这就是奇怪之处,冷菲飞即使有惜情剑,也不可能如此之身手。金渔峰可是内功修为可是极佳,不会比四哥差太多,天灵盖可是上丹田之力集聚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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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条验尸布被掀开。
一个尖嘴猴腮的瘦高男子的尸体映入眼帘。
“昆仑宫的,刁谦。你也应该知道。”周尚九道。
“夜挑妖枪的刁谦,那是响当当的一个人物了。”上官子言道。
苏听风扒开刁谦的前襟,只见三个血洞在刁谦的胸前。
苏听风一探之下,创口内陷,乃正面所创,内腔膜无撕裂,肋骨没有任何断裂。
略微一按压喉头,一股尸臭之气从刁谦口中散发而出。
苏听风扇了扇,一按刁谦的膻中穴,只觉得皮肤下面坚硬异常,轻轻道:“檀中穴生前遭过重击。”
这曳花枪可是长兵器中的至宝,而刁谦的武术套路更注重上盘,可是他胸口的致命伤口与受重击的檀中穴偏偏都是在上盘。
苏听风道:“我看看第三个。”他一改往日的戏谑,表情越来越严肃。
掀开帘布,是一位尸身完好的紫衣女子。
扑面而来的不是尸臭,腐烂味,而是阵阵清香。
周尚九道:“这就是紫菊女了。”
苏听风道:“以前,上官总捕也提过此人,此人出身于苗疆,后来投奔葬花宫,反叛葬花宫后,与蜀中唐门交往甚密。”
周尚九对苏听风亲口道出“上官总捕”稍感意外,但还是接口道:“这人兼学三家毒功,深得真传,也是当今世上少有的用毒奇才。”
苏听风仔细端详着紫菊,映入眼帘的是个身形瘦小的中年女子,觉得不对:“据我所闻,紫菊女应该矮胖子吧?”
周尚九答道:“没错,但是从相貌和服饰来看,确实是紫菊女,另外还有她的一块唐门的名牌,还在我那里。”
苏听风戴上了手套,刮刀与镊子拿在手中,半晌没有言语的上官子言突然道:“慢着!”
苏听风问:“怎么了?”
上官子言道:“小心为上。”
周尚九道:“怕是上官小姐算出了什么吧;这女人浑身是毒,之前搬运她尸体的时候,有好几位兄弟中毒了,还好毒不深,没什么大碍。你也要小心。”
苏听风检查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笑道:“子言姐,你也有失算的时候。”
上官子言并没回答,只是问道:“她是因何而死的?”
“我是没有找到任何内外伤,和中毒的痕迹,只能断定成猝死。或有其他死因,只能等工具齐全的时候开膛剖尸。”
上官子言眉头微皱,想开口,却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