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宇剑入鞘。
“习远变心了。”温子然咬牙切齿道:“我离老远听见这里有动静,过去一看,没想到看见他和红娘子在那商量宝藏的事。”
温子然悔恨的一拍大腿:“早就觉得这个小子心里有鬼,枉我当年与他称兄道弟。”
上官子言道:“看来在客栈的埋伏前,泄密给苗疆的是习远了。”
四哥安慰道:“温兄弟,不必多动气,人各有志,习远既然背叛朝廷,也是他的选择;我们届时将他绳之以法既可。”
“是啊,况且他也中了你一剑,也算是遭到了报应了。”上官子言也安慰道。
温子然懊恼的转过身去,一拳击向石壁,石屑纷飞:“我早知道就再刺深三寸,当场结果了他!”
“唉!”四哥叹着气。
石洞交错复杂,习远的毒烟散尽后,他和红娘子一行早已不知所踪了。
温子然走到容云鹤身边,俯下身来,看了看他的伤势。
容云鹤侧卧着,双目紧闭。
温子然替他整理上衣衣摆,手指在他后背触碰时感到十分光滑,撩开一看,却见容云鹤后背原来的降术印记消失不见。
温子然道:“容云鹤被人下的降怎么治愈的?”
“怎么可能,听风不是说...”上官子言和四哥并不知情,一看之下更是惊奇。
在另一端。
红娘子与习远和剩余的小喽啰气喘吁吁的逃到一个石壁前。
几人警惕的环视了周围,确认了周围没有其他人时,红娘子从腰间摸出一个钥匙,插进了石壁中一个不起眼的缝隙。
随着钥匙的转动,一道暗门随之开。
几人消失在暗门之后。
一个巨大而奢华的殿堂内,尽是苗疆与葬花宫服饰打扮的人。
而正殿上,站着四五位长者模样的人物。
“废物废物!真想宰了你”正殿上一个苗疆老头怒气冲冲着的骂道,声音之厉,震得众人耳膜生疼。习远与红娘子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言语。
“乌长老息怒,请容我这个外人说两句。”从一旁葬花宫一伙人之中走出一身着绿衣的年轻男子,正是葬花宫的男剑侍。
绿衣男子行了一礼,对乌长老道:“习兄早年弃暗投明苗疆,一向对苗疆和乌长老你忠心耿耿,出生入死;而红姑娘也是您手下天赋异禀的奇才,前不久还为此负伤;况且,他们二人之前也说过,绝非故意暴露,而是被温子然误打误撞发现的。”
乌长老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皱着眉头道:“姓温的什么来路的,你们二人加上那么多弟兄都杀不了?”
习远恭敬道:“那温子然乃是一用剑高手,使的是祖传的寰宇剑,他剑法出神入化,单凭剑法,恐怕在整个中原,也能进前三甲。”
这时,在场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而台上,各位长者也面面相觑。
“怪不得”三字响起,在场之人纷纷安静下来,在乌长老斜对面,一青纱蒙面葬花宫服饰的中年妇人道:“这些意外,不足坏我们整个的计划,这些小辈的过错,不必再动气了吧。”
乌长老点了点头,对习远和红娘子道:“你们起来吧,既然葬花宫的二宫主和剑侍都给你们求情了,那就放你们一马;再有一次,族规处置!”
“是是!”二人忙不迭的起身答应,一边向葬花宫行礼道谢,退了下去。
二宫主道:“乌长老,刚才他们带来的习远和温子然的惜情剑可否让我们鉴别一二?”
乌长老这才想起了要紧事,忙吩咐手下人道:“快把惜情剑拿上来!”
不一会,两柄惜情剑呈了上来。
在二宫主示意下,两位葬花宫剑侍一人一柄,握在手中。
剑侍脸上绿芒一闪,身躯一震,手中的惜情剑同时剧烈的颤动起来。
二宫主叹气一声道:“又让乌长老失望了。”
与此同时,两柄惜情剑同时折断。
绿衣女子道:“二宫主,这两把都非我们的圣剑。”
乌长老道:“那上官丫头,真是狡猾。”
绿衣男子道:“有此人与我们为敌,有些棘手啊。”
二宫主身旁另一妇人道:“七柄惜情剑,既然已经除去了两把赝品,还有五柄剑,圣剑回归是早晚的事。”
二宫主道:“那乳臭未干的小姑娘,还能把我们怎么样,莫非还能把天给翻过来不成?”
苗疆一方也有一老者道:“二位言之有理,这次苗疆和葬花宫放下以往恩怨,必须团结一心才可,越是这个关头越不可心急,再说,他们六扇门和锦衣卫的人,都已掉入这地下迷宫,无路可逃,各个击破是早晚的事。”
乌长老点点头:“石长老倒是提醒了我”说罢,石长老一挥手,从下面带上来了被破布塞住嘴,浑身捆得严严实实的两男一女。
喽啰将三人扔在地上,便转身退下。
女子身材瘦小,梳着丫鬟发髻,一身粉色云裳短衣,正是照顾上官子言生活起居的语儿,语儿已经昏迷。
其中一个男子浑身是伤,细看去竟然是荀逾,另一位是太阳穴贴膏药的中年书生,正是张膏药。这二人口不能言,只能瞪眼看着周围数人。
乌长老对其他几位长者道:“这二人是我们的人误打误撞抓住的,是我们自行处置,还是给大族长?”
葬花宫的蝶堂主道:“夜长梦多,三人不早除去,恐怕生变。”
其他人也表示赞同。
石长老对红娘子与习远道:“处理的干净点。”
二人领命,将三人带下去。
过了许久,乌长老对二宫主道:“我们这里安插的人已经露了尾巴,二宫主有什么良策?”
二宫主略有深意的一笑:“我的心里,自然有数,这陵墓的宝物必然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各位放心既可。”
几位长老纷纷点头。
蝶堂主问二位剑侍道:“你们可向那人传去话了?”
两人异口同声道:“一炷香前已传达了!”
二宫主微微一笑。
通过长长的甬道,三人被带到一个巨大的水池边。
池中尽是漂浮的死尸,有苗疆人的,也有中原人的死尸。
铺天盖地的恶臭几乎让人昏厥。语儿微微睁开了眼睛。
习远示意喽啰拿下三人的塞口布。
习远道:“以后你们三个就是这洞中的一员了,大家高兴点?黄泉路上,你们三个做个伴,也不错!呵呵!”
终于得以说话,荀逾心中早已畏惧万分,连忙跪下哀求习远道:“习大哥,我们兄弟二人共事多年,看在以往同僚的情谊上,你能不能放过小弟一命?”
张膏药惊讶道:“荀逾,你!你做什么!你怎么能背叛朝廷,那可是诛九族之罪!”
荀逾毫不理会张膏药,仍滔滔不绝的对习远道:“我一身的本事愿意为苗疆做牛做马,只求饶我一命,我什么都愿意,我......”
荀逾的话语嘎然而止。
他的鲜血溅了习远一脸。
红娘子手中拿着沾满血的铁扇子,阴险的笑着。
习远掏出手帕,十分为难的对荀逾说:“老荀,不是我不想救你,是你实在没什么可利用的价值,所以呢,嘿,对不住了!”
荀逾低头看着自己腹上的伤口,抬头诧异的看着红娘子,喉咙哽咽,已说不出话来。
习远擦着脸上的鲜血,不再理会荀逾,对红娘子道:“我知道他伤过你,那就交给你吧。”
红娘子用荀逾的铁扇子拍打着他的额头,鲜血一滴滴从荀逾的脸上缓缓流下。
血虽然是一滴滴的流,但承受的那份痛苦。却比这一滴滴的血,不知要多出多少。
红娘子玩味的对荀逾的道:“在客栈里,你知道你给我的这一扇子多疼吗?你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呢。”
说罢,红娘子撩开腰际的衣衫,如水蛇般的细腰露了出来,美中不足的就是腰正中有一个被利器横切的伤口。
仔细看去,伤口布满了细小的蚂蚁,而伤口居然在缓慢的愈合着,这诡异的一幕,让人心底发毛。
荀逾身体痉挛着,已有少许肠子从伤口流了出来。
红娘子将铁扇子扔进池中,掌心紫芒一闪,直拍荀逾天灵盖。
荀逾怪叫一声,七孔流血,想要挣扎却徒劳无用。
“滋滋”之声不断响起,白烟从荀逾天灵盖升起。
转眼间,荀逾面目全非,大半个脑袋竟然化为脓水。
残缺的尸体无力倒地,惨不忍睹。
荀逾的尸体被扔入池中。
“下一个。”习远走到张膏药身前道。
“我呸,要杀就杀!”张膏药起身道。
“老实点!”两个喽啰训斥着,将张膏药摁倒在地。
红娘子笑道:“嘿,这家伙没什么功夫,嘴皮子倒是挺硬的嘛!”
“你们苗疆无恶不作,我宁死不屈,你早晚死在赵镇抚的掌下。”
红娘子与习远相视一笑。
张膏药离习远较近,趁着他们转移目光,张膏药向前一窜,死死的咬住习远的大腿。
习远一声惨叫,腿上鲜血直流。
旁边的喽啰纷纷来帮忙,张膏药头上身上中了习远数拳,依然死命的不松口。
红娘子也束手无策,只得用力一踢,踢得张膏药口吐鲜血,飞出数丈,狠狠的撞在墙壁上,倒在地上一动一动了。
习远疼的龇牙咧嘴。红娘子看着他的伤势,只见腿上一大块皮肉被撕扯掉落。
习远咒骂一声,恶狠狠的盯着地上的张膏药,对几个喽啰吩咐道:“这两个人你们给我处理好了,别留活口,尤其是这个书生,不给我大卸八块,你们的小命就别想要!”
习远一瘸一拐的走了,红娘子随之而去。
待两人走远,几个喽啰商议几句,心想先宰了书生,那个小妞先留着享乐一番再杀。
喽啰淫笑几声,转头看去,却见语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后,一脸杀气。
几名喽啰大吃一惊,随即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其中一个喽啰道:“大哥,要不然先玩完再去宰了他们两个?否则,我们几个浑身是血的,人家小妞也不舒服,对不对?”
说罢,几人一齐附和,随即又是几声淫笑。
语儿轻轻一用力,身上的绳索断成数截掉落。只见她走到洞口,拉下机关,将闸门落下。
砰然一响,闸门重重的落下。
这里与外界彻底隔离。
几个喽啰再无退路。
语儿轻描淡写的一掌挥去,离语儿最近的喽啰猝不及防,整个人被击飞而去,其间骨骼断裂声不绝于耳,那人眼见是活不成了。
这力道,与之前红娘子的一踢,简直是天壤之别!
剩下的几个喽啰脸色大变。
语儿俯下身,捡起了一把苗刀,转过头来,冰冷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喽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