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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追天涯 另个世界

丑生睡着睡着听到长长“忒”的一声怪叫,从梦中醒来。这时帐篷的门窗已撩起来,外面的阳光被轻轻的沙子载着钻来钻去。

丑生的手脚力气恢复,只是有些饿而已。他下榻往外走,见许多魔兵提着兵器赶往同一个方向,由于沙雾遮挡视线,三米以外的食物都模模糊糊。丑生不知身在何处,随魔兵们走,刚走出六七步,空中飞来一条链子套拴住他的右手,链子一拉,他便扑到了地上,扑到一个人的脚下。抬头看,是溪宇。溪宇抬起她的左手,手腕处拴着链子的另一端,说:“没我的允许你敢瞎跑?看到这条链子了吗,以后我们就一直拴在一起,我到哪里你就要跟到哪里,起来!”丑生爬起来看着这条链子约两米长,拴在手腕处的圈竟然找不到结。

溪宇说:“跟我走吧,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转身向前走,她的左手通过链子拉住丑生的右手,这个溪宇力气真大,又差点把丑生拉一个脸朝地。溪宇在前背着手走的是又轻又快,丑生却在后跟的是又慌又乱,总是找不对溪宇的节拍。

他们走出大门,迷茫的沙子像要疯掉似的肆意妄为的拍击着荒地上的人。大群魔兵魔将围攻一个人,兵器相销声和嘶喊声被飞沙压下,音又沉又重又低。

溪宇看不清什么情况,近距离走近,见一个身材魁梧的血行大汉拿了把铁牙在以一当十。这个汉子武艺笨拙,但力道十足,攻近他的人不是被劈成两半就是被扔飞出去,令人惊叹。在厮打的两米处停放着一辆铁笼车,马匹已被刺死。

“是他。”溪宇认得,这个大汉就是苦巴叔。那是在溪宇破解了石头上的文字后,带厝七涂寻来石林处,正好发现锦弦、苦巴叔和肖平郎消失在坡顶。溪宇叫过来一魔将,问事由。那魔将说,这个汉子驾着铁龙车乱跑,轧死了两个伪藏地上的魔兵,所以要杀了他,可人手不够,便回营寨找援兵。

溪宇想了想,立刻下令手下们撤离。苦巴叔仓皇逃离,消失在沙雾之中。

溪宇回头问丑生:“阿九,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拉着丑生向前走。

丑生的眼睛眯成一条线,没脾气的任溪宇左拉右拽。溪宇在前面说:“阿九,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丑生勉强说:“颭婴亭。”

“别跟我有气无力的说话。”溪宇停下回头瞪了丑生一眼。然后又接着往前走,笑了笑,“阿九,你竟然不对本小姐马首是瞻诚惶诚恐,真是有点特殊,问你,我好看吗?”

丑生依然勉强说:“恩,好看。我眼睛很好,不过你的眼睛有点问题,会看上我。”

“看上你?”溪宇又笑了,“若不是我说过的话,早让你流上一大缸血了,臭美。”

丑生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怎么了?”溪宇问。

丑生突然哈哈大笑。溪宇停下问丑生发什么神经。丑生忍住笑,指了指前面说:“我们边走边说,边走边说。”

“好,你说。”溪宇边走边问,“你说你笑什么。”

丑生说:“我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快说,别啰嗦。”

丑生顿了顿,问:“你能不能再重复一遍你当着你的长辈们许下的终身承诺?”

“不能。”

“那……那我就说了。你说,你当着你的长辈的面说,如果谁能亲吻住你的嘴唇,你就将终身托付给谁,没错吧。”

溪宇没说话。

丑生接着说:“对吧,你是这样说的。那么,也就是说,谁亲了你的嘴唇,你就嫁给谁,所以,如果再有一个人亲吻了你,那你就可以嫁给他了,对吧。”

溪宇停了下来,睁着一双惊讶的大眼睛看着丑生。丑生笑着说:“所以说啊,你不用嫁给我了,你可以找个喜欢的人,然后让他亲你,然后你将终身幸福托付给他就行了,然后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所以……”

溪宇扭身拉着丑生又走起来,说:“不行,就要嫁给你,我不能食言,你既然亲了我,我就要依你。”

丑生一脸不明白,“那如果又有个人亲了你,那你怎么办?”

“很简单,那我就将终身也托付给他。”

“啊?”丑生嘴巴张大,“你……你……你脚踩两只船。”

“那又怎样。”

“那……那如果有一百个人亲了你,你也……”

“对,不错,那我就脚踩一百只船。”

丑生觉得溪宇简直是不可理喻,“你……你……真是……”

“真是什么?”

“真是冥顽不灵,无理取闹,疯子。”

溪宇不生气反倒捧腹大笑,丑生更是不能理解。溪宇笑了会儿,说:“笨蛋,逗你玩呢。看你的傻样,好玩。我是说过谁能亲我我就嫁谁。但你不知道我们十六族女人一生只能有一个男人,而且男人一生也只能有一个女人。你亲了我,我的一生就只有你了。”

丑生怔住了,像是真的傻了被溪宇拉着走。他听了溪宇的话后,内心很感动,觉得溪宇是个了不起的姑娘,太简单了,正因为她的简单才显得她的不简单。看来,溪宇是铁了心要嫁他丑生了。丑生现在除了自惭形秽,还是自惭形秽。

溪宇问丑生:“阿九,你知道我为什么放了那个大汉吗?”丑生摇摇头。溪宇说:“因为我想知道他的老窝在哪。如果我抓了他,即使用死来威胁他,他也绝对不会从嘴里吐出半点情报。相反,如果我放了他,他就会往自己的窝里跑,想告诉窝里的人外面有情况。这样的话,我们一跟踪,就知道他的秘密地方了。像如此的飞沙荒地,他的老窝一定非常有趣,一定好玩极了。”

两人说着说着,来到了一个突出的洞口前,丑生看溪宇想要进去,拉住她说:“冒然闯入是十分危险的,况且那个大汉也不见得进了这个黑咕隆咚的洞**呀。”

溪宇伸开右手几个指头,有一丝线团捏在手里,她说:“我早就绑那人腿上丝线了,这线比针尖还要细,谁也看不见,它的名字叫追天涯,它绑到人腿上人会毫无感觉,绝不会绊倒,因为这线能无限延长……”

丑生惊讶,“既然看不见又没有拉力,你怎么知道线去了哪里?”

溪宇把追天涯线团递给丑生,丑生仔细看,追天涯线团成五星状,金丝闪耀,线团中心有条小红箭头,箭头方向指着洞穴,箭头方向不随线团转动而转动。溪宇拿过来笑着说:“很神奇吧,这追天涯的红箭头就指着线去的方向。它放出线后自动收线,但几乎无力,你只能边走边收。”说着往洞内走,拉着丑生。

洞内漆黑无比,溪宇每一步都小心谨慎,刚开始感觉道路宽敞,不多会儿感觉到道路变窄,墙壁贴着身子。走了很久,才感觉路和石壁宽了许多,又走了很久,前方出现亮光,两人心想肯定是要到另一个地方了,然而走出去,依然是漫天风沙,三米之外不见事物轮廓。

“这到哪里了?”丑生皱着眉毛。

溪宇冷冷的说:“我们又回到洞口了,回到原来的位置了。”

“不可能吧?”丑生不信,“我们可一直没掉头呀。”

溪宇说:“你看洞穴的边,我进之前在上面别了把短刀,诺,还在。”她伸手,将短刀召唤回来,放回缠小腿上的刀鞘内。

“我们怎么又出来了?不是一直在不回头的走吗?太奇怪了。”丑生想想都有些后怕。而溪宇却显得十分开心,说:“这比我想象的还要好玩。”溪宇环顾四周,看看自己的追天涯,然后从小腿上的刀鞘内拔出短刀,手捏开衣袖露出小臂,将刀刃贴住,准备划开个口子。

“你想干什么?”丑生大喊。

溪宇说:“我们没有火把,在洞里看不见追天涯的红箭头指向,但这红箭头遇血会自然放一会光,若补血,会持续放光,所以我想给追天涯滴些血。”丑生听的发怵,说:“你这人,怎么想的,自己的血都不知道珍惜。”溪宇看了看丑生,问:“要不,用你点血?”

“啊,别别,我……”丑生一怔。

“骗你的。”溪宇握紧刀,轻轻一划,鲜红的血液顺着洁白的皮肤滴到追天涯上,那红箭头好像会喝,把血吸的干干净净,也许饱了,放出红晕的光,告知人们它很饱。溪宇用丝巾包住伤口,冲丑生笑笑。丑生觉得像自己在流血一样,面如土色,睁圆眼看着溪宇。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溪宇拉着又走进洞**。

追天涯的红晕之光,简直微不足道,什么也照不见,反而更显得夜的黑。他们两个人和第一次走的时候一样,道路先宽后窄,走着走着,红箭头忽然180度大转弯。溪宇停下,丑生看不见与溪宇撞到一起,丑生赶忙说对不起。而溪宇没理会他,一门心思在追天涯上,她退几步,红箭头又180度转回,她斩钉截铁的说:“这有道看不见的门,那个汉子一定进了这门里。我们若继续走就等于往回走了。”

溪宇想,追天涯的线既然随那人进了门里,那么这道门就肯定留下针尖细的缝隙,于是俯下身子凝神查找,发现离地半米高的半空有比萤火虫还微弱的极小的光点。溪宇手指轻轻触碰光点,瞬间,那光点放大,如正上方看喷泉一般,一圈亮光一圈亮光的往外套。

溪宇拉上丑生往光圈里进,一踏入两人就被白的刺眼的光如雾般的包围,除了白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再走几步白光退却,两个人到了另一个新天地。

这里,蓝蓝的天上飘着各种模样的桃红色薄薄的云彩,像羊,像猪,像狗……柔和的轻风拂过青青的树林,鸟儿雀跃,花儿草儿们争鲜斗艳,一条石子路将风景分开两半。溪宇和丑生就踩在这条石子路上。这个地方就是蒙遥谷。

他们不禁陶醉于其中,嗅着一股清凉的味道如痴如醉。两个人抬头看天,没注意到有两个小孩从背后跑来,一前一后。前面的小孩长着大兔子脑袋,背着把二弦破琴,他是平和街的白淘兔。后面的小孩是个女孩,一脸灿烂的笑容,她是肖冥。白淘兔和肖冥在嬉笑打闹互相追跑,因为丑生和溪宇是突然出现,所以肖冥和白淘兔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撞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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