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假期还真是出乎意料的无聊啊。”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的赖料布讪讪道,假期生活并没有像他之前想象的那样美好,本来是要和新认识的同学们去远足旅行的,但是却被一个极端简单的理由阻止了他的计划——钱的问题。
自从摆脱了家族的束缚之后得到了自由,可是另一方面却是失去了经济的来源,假期的打工就成了他不二的选择,十分钟后赖料布的身影出现在了清明学园附近的一家KFC里,当然他不是来消费的,在他看来在这里的消费只能算得上是奢侈了吧。
“我要一份……”耳边不断回响着类似的话,赖料布尽量使自己的表情僵持在微笑的状态,这时候他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挑一个更清闲的工作,“近乎要变成面瘫了啊,真是受不了的工作量。”在忙碌的高峰期之后赖料布趴在休息室里抱怨着,和他在一起打工的赖晓玲递给他一杯水:“拿着,早知会这样当初你就不该离开家族,果然还是大少爷的命。”
料布接过水杯,看着晓玲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想法:“啊啊,小时候明明是个跟在我身后哥哥,哥哥的叫着的可爱孩子来着,现在怎么会变得这么不留情面那?”赖晓玲看着哥哥满脸疑惑的样子,第一次对多年不见的哥哥提起了她这几年的故事:“自从你10岁那年离家出走之后,大玄宗就对父亲建议由我来代替你成为掌玄宗的之位继承人,其后的一年我都是努力地学习着青乌术和战斗技巧,再后来更是被送到了‘背德之都’与那里的邪魔外道作战并且还要迎接来自各方术士的挑战,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一年以前,得到了宗族的认可我才得以回国接任掌玄宗,如果换做是你,你现在又能摆出怎样的表情?”
赖料布将视线移向了杯子里的水:“晓玲啊,你也许很难理解当初为何我要离开家族,其实讨厌超自然并不是促使我这样做的主要理由。”晃动手中的水杯,“就像是这个杯子里的水,当它荡漾起来的时候也许会很美,但是却不能忽略使它晃动的这只手曾经所犯下的罪恶。”赖晓玲一头雾水的说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有些听不懂。”料布喝了口水继续说道:“既然你已经接任了掌玄宗的位置,那这件事你也是早晚要知道的,当年为了在‘斗灵大赛’之上取得最终的胜利,大玄宗的家伙们和父亲一起完成了‘反礼式’的锻造,但是最终却没能使用,”赖晓玲打断料布的话说:“啊,这个我也听过,好像是因为‘反礼式’的力量过于强大而导致的灵压暴走无法控制所以才将其封印的吧。”赖料布摇了摇头:“这只是对不明真相的人的说法,事实上我偷看过锻造‘反礼式’的密卷,铸造魔剑反礼式的关键就在于它的剑引,一百零八人的灵魂,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利用他人的灵魂都是不尊重生命的事情,而这把剑之所以被封印恐怕是因为老爸无法驾驭它的负面灵力吧,无法认同老爸和大玄宗的做法直到今天也是这样认为。”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赖晓玲被突如其来的真相弄得有些思绪混乱了,自命正义的家伙们到底都做了什么样的事,就算现在去质问父亲大人,所得到的解答大概也会是:‘这是为了正义所必要的牺牲’之类的话吧,少女如是想到。
“呐,总之就是这样啊,人们总会有自己的秘密,所以才会有人心之间的距离,无论怎样努力去消除却最多只能做到无限的拉近而已,因为害怕自己无法融入到他人的阳光中,又害怕被别人看到自己内心的软弱,人类就是这样悲哀的生物啊。”料布的嘴角挂着苦涩的笑意,赖晓玲感到自己恍惚了,突然想到了佐伯,“是这样吗?所以才要为自己诡辩吗?其实他也是拼命的想融入到有阳光的世界中去吧。”
“玲,你怎么了?”料布在出神的晓玲面前摇着手,像是想将她的魂魄召回似的,“啊?我走神了吗?对不起啊。”少女满脸歉意的笑了笑,赖料布看着她的笑容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嗯?到底是想到了什么而出神的那?哦哦,我知道。”不自觉的脸上挂上了暧昧的笑容:“是想到了某个男孩子了吧?话说你也到了那个岁数了来着。”赖晓玲的脸瞬间像烧开的水壶那样涨红起来:“哪有……你这个咸湿的笨蛋哥哥!”赖料布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看着妹妹的的眼神中充满着温柔:“哦?这样啊……那下次把那个小子带来让我见一见吧。”赖晓玲羞恼的挺直了身子,大声对料布喊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清我说的话啊!都说了……咦?”话语猛然地终止,哥哥的手抚摸在了她的头上:“呐,不管他是谁我都要谢谢他啊,因为他的原因可爱的妹妹才能再次真心的笑出来吧。”赖晓玲赌气的拨开料布的手:“哼,随你怎么想好了,我来这里和你一起打工的目的就是为了和你打听一个人。”赖料布放下杯子用右手罩住了脸:“哎……还真是女生外向啊,是关于你的心……新朋友吗?”适当的修改了自己的言辞,赖晓玲:“是关于你的那个同桌佐伯的事。”
“哦?原来是他吗?还以为那种性格阴沉的家伙和我一样属于不受女生欢迎的类型那。”赖料布自语着,看到妹妹越来越阴沉的脸,他终于接过了话头:“啊,关于那个家伙吗,表面看上去是个很冷淡的家伙,对自己之外的事好像都漠不关心,不过意外的是每天他都很早到学校给教室里的花浇水,然后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性格意外的纤细那。”
“这样啊……”赖晓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个……哥哥,你真的不考虑和我回本家吗?父亲对我说过,只要你肯回来认错,那他可以当之前的一切都没发生。”赖料布沉默半晌开口说:“我不想走回头路,那样的人生一点都不酷啊,像现在这样过平凡人的生活我感觉很好啊,靠自己的手来劳动,创造着美好的东西使大家都能幸福,至少我觉得这比坐在禅房中杞人忧天,还满口虚伪正义,要有意义得多,虽然因为可恶的血统遗传我不得不去看一些让我厌恶的事,不过既然看到了也不可能不去管吧,就算是凡人的微薄力量也是能做到许多事的。”赖晓玲叹了口气:“男生都是这样执拗的吗?你和那个臭小子都是这样。”赖料布骚骚的拢了拢头发:“男人有时是要背负很多东西的,并不会什么都让女人理解。”晓玲侧过头去,这次出奇的没有反驳料布的言论:“也许就和你所说的一样吧……”
终于熬到下班了,赖料布告别了晓玲,独自一人朝着公寓的方向走去,“不得了的家伙啊,这么简单就泡上了我的妹妹吗?”料布满口牢骚的发泄着对佐伯的不满,因为是全职工作,所以不知不觉已经忙到了晚上,盯着满头的星辰,料布感觉自己的心情逐渐好了起来,“呵呵,和当年的那个晚上一样那,很漂亮的星星啊。”又回想起儿时的那个晚上,那时他还没有离开家族,在那年的‘斗灵大会’之前一晚,同国的各流派术士名门都会汇聚在一起进行商讨,大人的事孩子们自然不会关心,同龄的孩子们很快就玩成了一片,与其他孩子不同的是料布从来都不会炫耀自己的宗族是多么多么的了不起,这在他看来其实是一件很蠢的事,正因为这样才使他觉得自己和这些‘名门之后’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很自觉地远离他们,独自一人跑到豪华会所外面的草地上,折一节青草叼在嘴上,解脱似的躺在草坪上看着星辰密布的夜空发呆。
“好漂亮的星星啊,料布这是个狡猾的人那,竟然只有自己在这里欣赏美丽的景色."赖料布的身旁不知什么时候坐下了一个小女儿,她的皮肤很白皙,以至于夜色都无法掩盖她的皎洁,虽然还是个孩子但是也隐隐有了些颠倒众生的魅力,料布就这样看着她的侧脸几乎愣了神,女孩儿转过头来对他微笑了下,料布尴尬的回过神来:“嗯哼,啊……那个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少女歪了歪头:“嗯,是刚才听一个女孩儿说的,她说她是你妹妹,呵呵,赖氏青乌术的大公子。”赖料布单手捂住了脸:“啊啊,果然又是那个小尾巴。”转头又对女孩儿说道:“你为什么不去和他们一起玩那?”少女摇了摇头:“他们可都是至少传承了千年的宗族大家,我们的‘李氏天演术’虽然也算是大家,不过却只有百年历史,我在他们看来是不入流的。”赖料布点了点头:“嗯,总之就是一群眼高于顶的家伙那,所以我才会讨厌什么超自然之类的东西,只是一群神棍却自命不凡,看多了也会令人恶心的吧。”少女轻轻地笑了笑:“呵呵,这可不像是赖氏的大公子所说的话哦,不过我也讨厌伏羲八卦之类的东西来着,因为我太笨了根本看不懂那。”可爱的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吐了吐舌头。
“这就是……日本漫画中所说的‘萌杀’吗?”赖料布忍不住想到,“嗯,料布你有什么梦想吗?”少女问道,赖料布回了下神:“嗯,其实真要说梦想的话,那就是我希望不依靠超自然的东西活下去,然后守护所有对我来说重要的人。”少女点头说:“嗯,听上去是条很艰难地
道路那,不过能像你这样真好。”额头顶住并拢的双膝,“你很勇敢那,不像我一样是个软弱无能的家伙,料布,你知道吗?其实……我的母亲是父亲大人的侧室,所以我注定是不被重视的,我很害怕被别人忽略,很怕被伤害。”女孩的脸颊滑下一滴晶莹的泪水。”赖料布生平第一次心悸了,仰头继续看着天空:“你不必害怕的啊。”“哎?”不理少女的疑问继续说:“因为我会保护你的,所以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不必害怕,我一定会用自己的这双手亲手保护你。”少女擦去眼角了泪水开心地微笑着:“嗯。”料布的脸上浮现释然的笑意:“哦,都忘了问你的名字了,你叫什么名字?爱哭鬼。”少女轻声的说道:“我叫子娴,李子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