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辰听完皱着眉头定了那么一瞬,论实力恐怕自己也是白给——自己向这只蒲牢扔桨的力量已经是全力,在它身上只打了一块红印,而且看它说话和动作很自然,根本就没有造成实质的伤害,自己感觉也不见得就是那玩意的对手。
“你能找到它么?”耀辰咬着牙硬撑着说。
“能!我倒是知道它修炼的地方,可是能不能引出来就不好说了。真人,您不能亲自去捉它么?”
耀辰听完真想把实话说出来。
“我喜欢岸上打架,你把他引来我在这里马上就解决它,我还有着急事,结束了我就走了。”他装作很轻松的说道。
“那好,你等我”说完,这只蒲牢便扭身要潜入水中,可刚走两步便看到河里面走上来一人!一阵洪钟般说话声。
“哈哈哈哈,我念你身为龙种放你条生路,哪知道你找外人来对付我。阎王要你三更死,哪个能活到天明。哈哈哈哈”
这人倒是一副僧人模样,看起来四十来岁,身穿渐黄色僧袍,从水中上来却毫无水迹。一张大饼脸,长得宽鼻阔口,大耳朝怀,秃头是锃光瓦亮,倒也显得宝相庄严。
引人注目的是右手这把莲花宝伞——此伞用白玉做柄,成莲花状。檀香木的轴杆,伞坠有九个风铃,显得恬静可爱;伞上是丝绸的帷幔;让耀辰怕的倒退一步的是这伞上竟然绣着一条红色怪莽!弯曲的身子和诡异的模样令人作呕。
蒲牢见此忙退到耀辰身后,这和尚又说话了。
“道友,你我均是修行中人,大道千万何必计较如何成道?你我互不干系,可好?”
耀辰此刻横眉立目显得大义凛然,说道“大道千万?我说大道只一条!你滥杀无辜,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
“滥杀?他们捕鱼捉虾就不是滥杀么?我就活该饿死么?”
“这?”耀辰当时被问愣了,他自幼学的确实是老子的‘天地不仁,上德不德。’庄子‘无用不害。’之类的。修道者不管天地事,只当旁观者,一时语塞真不知道如何反驳。
“无论人还是动物,吃只是为了填饱肚子。你已成灵,何必吃人?”蒲牢在后面说道。
“对呀!”耀辰跟着装模作样的跟着说“你为什么要吃人啊?”
“我是为了抵偿他们业报!要他们早日轮回,否则难登极乐!”
“可笑!你不过。。。”这蒲牢刚说话,这僧人又开口了。这次声音比刚才还要厉害,宛若金刚念法。
“孽障,你执迷不悟,我今日收了你!”
说完,这和尚把莲花宝伞打开向上一推,飞到丈余直对着耀辰和蒲牢,一股子吸力要把他俩吸入伞中。耀辰一较劲将身体站住,但这蒲牢却法力低微,坐在地上拼了命的想停止向前,可身体却在地上带出一条深沟。
“真人救我!”蒲牢拼命的喊。
耀辰见此左右手划了一个圆型,化作一副太极图推向宝伞。这伞被击中后便没有力气似的飘扬落下,和尚冷哼一声用手臂一挥又将这伞撩向空中又飞了上去,这次却旋转出二十一根金轴打向耀辰,好似二十一条金针带来罡风阵阵,甚是猛烈!
耀辰见此大喝一声,右脚猛的向后踏地足踩入二寸有余,同时双手推向飞来的金轴。这金轴好似钉在木头上一样钉在空中。和尚左脚一用力直接飞起,双手猛烈打出数掌,金轴又向前进了数米,离耀晨只有几步之遥!
耀辰见势不好忙在玄关中祭起‘青玄’,双手握剑直插地中,金轴又定在空中。
“啊!”
和尚一声怪叫,在空中迅速打了几个密宗手印。这二十一根金轴在空中不住的晃动,耀辰不等他做完,咬破舌尖,一口真阳吐在青玄剑上。鲜血瞬间流变剑身法文,泛起阵阵青光!
耀辰握着剑猛的一挥,这金轴竟然反着打了回去。和尚见此匆忙双手合十,做金刚合掌掌印。一道金光将那金轴尽数击落,无序地插在河岸上。
和尚飘然落地,手持宝伞一晃又将这金轴收了进来。
耀辰心中暗道‘此妖法力太深,我只有拼尽全力,不能露出任何破绽!’想罢,耀辰举着青玄剑不再动了,和尚把宝伞往肩上一抗也巍然不动。
蒲牢退在耀辰后面坐着默默地观看,也不敢吱声,隐约感觉出这两人生死存亡也许就在这一念之间!
足足过了一刻钟,两人互无动静。最后倒是和尚先忍不住了,晃一晃宝伞,伞面上的怪莽竟然活了一般,绕着和尚的身子变得越来越大。怪莽遍体血红,三角型的脑袋吐着火焰般的信子,诡异的缠着和尚的身体好像那地狱中的恶魔,择人而噬的怪兽!
耀辰也不甘示弱,大喝一声,一股青光把整个身子都包了起来,无形化有形——渐渐竟然变成一只青龙龙头。
高傲的龙角,无风自摆的龙须,威武异常,那气势仿佛要吞天噬地遨游九天!伴着一声响彻云霄的龙吟,耀辰飞身跃起直击那僧人。和尚也幻化作一条红色巨蟒与青龙缠斗!
这边是七爪的青龙,那边是十来余丈长的红莽,两人的激斗一直从地上打到空中,一红一青直冲霄汉。
这是两人最强实力的比拼,每一次碰撞都用尽全力;这也是斗志的考验,一方若是稍有疏忽都可能影响最终的结果。
一声声闷响好似那战场拼杀的擂鼓声,声音愈来愈烈,越来越响,到了极处一个转弯,声音又越来越小,却愈来愈急。蒲牢抬头已经望不清楚了,但也能感觉到战争即将结束,随着急促又微弱的碰撞声,一声巨响好似战场收兵的金锣,响彻天地。
结束了,胜负已成定局。再也没有了声响,急促过后便是平静,这种寂静是可怕的,它代表了胜与负,或者直接说明了生与死!
天空中洒下大片青光给人的感觉是祥和的,但它的意义却是令人伤感的。两道黑影从天上掉下。蒲牢心里清楚,那是耀辰和他手中的剑!
‘砰!’耀辰的身体重重的砸在了地上,一口鲜血自耀辰口中喷出。即使是他,恐怕五脏六腑也难以保全。
青玄并没落在地上,而是在耀辰落地后的那一刹飞进了他的玄都。也就在这一刻,耀辰突然把眼睛睁开了。二目睁得极其恐怖,眼睛好似要爆了出来,嘴也扭曲的不成样子,可连一声喊叫都发不出来。
就是这短短一瞬,他整个人便再无动作,也不知道是昏死过去还是真的已经死掉了。
如果跟青玄的反噬比起来,受到和尚的重击和从天上摔下的伤痛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反噬的痛苦是无形的,却有真实之感,更甚肉体上的疼痛!
人身的经络,练出的金丹,被内气滋润而开的玄关都是似有而无的。丹书总假——有为而臻无为。这些东西存在却没有实质,而青玄斩掉的正是耀辰身中的这些!
其实青玄剑根本不是非要出窍便要吸恶灵鲜血,而是耀辰法力不够,不能随意驾御青玄。招出剑来必须要嗜有灵力的血才能抑制住青玄反噬。这次被那和尚从天上打下来耀辰已经受了重伤,他再无能力驱使法剑才惹来这费了金丹的横祸!
一条红色从天际缓缓而下,动作是那样的轻盈如此的潇洒,也许这样才能抑制住那颗胜利的心不因为过分喜悦而从嘴里蹦出来。
说实话,如果可以,我愿意写成耀辰拿着菜刀把这和尚剁成肉酱,可事实总归如此,文章中虽夸大和很多不实的文字,但并没有篡改主要内容,毕竟那是他的人生。
“哈哈哈哈,”和尚落地后双手把宝伞举起仰头对天一阵狂笑,随后低头擦了擦嘴角的鲜血,那样子是如此的狰狞。
看了看躺着地上的耀辰又看了眼在一旁已经有些瑟瑟发抖的蒲牢,冷哼一声将宝伞左右乱晃,那九只风铃哗呤呤作响,声音虽然美妙却总让感觉有些不对劲,紧接着便在和尚口中诵出一段梵音。
“啊!”蒲牢心里一惊!这是销魂除魄的法咒,它要让耀辰永世不得超生!
蒲牢暗中着急。其实它知道,别的能耐没有,但若是破这梵音法咒它绝对没问题。它生而好鸣,喊一嗓子就差不多。
可它害怕,虽然它不知道耀辰被青玄斩了经络,噬掉金丹,可它也能感觉出现在的他情况是多么糟糕,虽然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但能确定的是它要是再喊一声,两种力量的碰撞一定让他活不了。
想罢,蒲牢把心一横,今个也就是今个了。他是我请来的,现在弄成这样我也不活了,要冲过去跟这个和尚拼命,哪怕咬你一口也算解气了。
就在要冲过去的时候,天空中传来阵阵清音,这声音不像是来自凡间,倒像是来自天外——那么悠远,那么清爽。将这销魂除魄的梵音法咒尽数化去。
“都是希夷客,何苦逆天行。修道为了心,善恶自分明。道友,你伤人不算还要他魂飞魄散不如轮回,你是不是太狠心了?”
打西北天中来了三人,均是一袭白衣,离得太远看不清性别容貌。其中两人坐在一只大鸟上,另一个竟然任意的荡步在空中!
那和尚见此惊得一后背的冷汗,等这三人飘然落下方才看清,这三人均是男子,那大鸟竟然是木头所做!
为首的这位应该年纪最长,三十三四岁,个子瘦高,发如丝绸,浑身一尘不染特别精神,面目清秀,柳叶眉,丹凤眼,鼻子很直,胡子不多,若说缺点就是嘴显得不那么好看。但总来说确实能算是上等人相貌。
“你们是谁?”和尚看此人这幅大气的神态应该就是带头的。手指着他问道。
“哦,我是随云子,那两位是我的师弟,御霞子和玄阳子。我是来救我师弟的。”领头这位随云子很客气,说话慢条斯理,还给和尚鞠了一躬。
“哦,贫僧法。。。”
“别起人名了,我知道你是只夜叉。”没等和尚说完便被随云子打断了。
“啊!”和尚被吓了一跳“你能看透我本命元神!”
“不但知道你是夜叉,而且知道你很废物!”玄阳子帮着给耀辰喂了粒药便站起来插话说。“你要是没能力杀龙王,你换个别的也行啊,我感觉弄个老虎就挺威风,你看你整个破长虫,这下都知道你没能力杀龙那这玩意代替了!哎。”
玄阳子个头不高,长着娃娃脸,眼睛很大,一看就知道小时候肯定挺招人喜欢,可就是偏偏长了一脸连毛胡子让人看起来有些别扭。
“你们师傅是谁?”
“这个你还不配知道。”
“娃娃!你们道祖过函谷关的时候我已经两年多岁了!论辈分我是你祖宗!”和尚咬牙切齿的说。
“哎,天下就是这样,总有些人愿意用年纪说事,我门前有棵大树恐怕都几万年了,你去给它叫爷爷吧。”玄阳子摆了摆手把头扭过去不理他。
“畜生!”
“那是你!”玄阳子发现快爱上这和尚了,和他打嘴仗很开心——不但笨还乐意瞎对付。
“啊!”这夜叉要被气疯了,但他知道,不能和他们动手,缓了一口气对随云子说道“道友,比试之中生死各由天命,但我念他修道不易,你们带他走吧。”
“我感觉可能其中有什么误会,我可能没说清楚。”
“今日之事无论错对,我不再计较。”和尚说的挺大气。
“不是,我们确实是来救我师弟的,但顺便也想把你杀了。”随云子慢慢的说。
“什么!你!”和尚恶面目狰狞但一下子定住了。
“既然你都说岁数已经那么大了,我让你三招吧,这期间我不还手,只是招架,可好?”随云子表面虽然随和,可这股子气势却压得夜叉喘不过气来。
“你找死!”那和尚说完脸色大变,嘴上长出两颗獠牙,面目也扭曲的不成样子,而且脸色越来越红,变得狰狞恐怖,活脱脱的夜叉模样!
“真恶心,我来吧,师兄。”玄阳子走到跟前说道。
随云子扭过脸去面目严肃的晃了晃脑袋,玄阳子心领神会,也知趣的躲到一旁和御霞子照看耀辰。
随云子心里明白,说归说,闹归闹。这夜叉既能白天出没,又能像人般思考可见已经并非儿戏。这几人当中也只有自己能击败他。
这夜叉也知道身前这年轻人并非等闲,比刚才跟自己比试的要高出许多!自己能不能保命真的就在这一刻。他害怕,要是这三人合力,自己肯定得死,连跑的机会都没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