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理喻的龙氏逻辑
-------------------丁鼎
(白色靓丽的身影顿了顿,转身隐入人群,一眨眼功夫不见了踪影。)
“你怎么不开灯,这么暗,乍一瞧,哪里看得见裤袜子,就见你坐着,加上这支架对联荧光字闪着,还以为你卖自己呢。”龙祥弯腰打开台灯,一面忿忿念着,一面整理有些凌乱的展示裤袜,像极了家庭主妇。
“迟来那么一会儿,就乱成这个样子,你就这么消极怠工------”十足当家人的姿态。
“卖了几条?”他从行李箱拿出笔跟本准备记账,坐在小马扎,拉足架势,盘问道。
“问你呢,卖几条了?晚饭吃了吗?不对,这个不用问,晚上吃得有多撑?用我再去买点儿健胃消食片吗?不对,叉远了,动流动资金买零嘴吃了么?不对,你动了多少?”
一直发呆的丁鼎回过神来,埋在膝上的头扬起来,对着喋喋不休的龙祥说:“嘘,别打扰我,没看到我在想事吗。”
“想通了么?”
“浆糊了。不能想,忽然察觉自己想多了,怎么会多想呢,我这么懒的人很不愿意动脑筋的。”
“人会多想都是有缘由的,越与自己息息相关紧要的事儿,越会多想。”龙祥把笔夹到账本里,起身开始收拾东西,建议地说,“今天早点收摊吧,四处逛逛怎么样?”
丁鼎不动弹,一直不动脚丫子好像冻麻了,她一面伸出一只手使劲捏着自己的脚踝,一面看向径自武断麻利收摊的龙祥。
她应该条件发射地有些不悦地,不知怎么觉得这样发展顺理成章,很自然,这个感觉有些不正常,于是她开口说道:“一般来说,建议都排在行动之前。你应该得到我的许可后才开始收拾。替别人下决定是越权,容易惹人厌烦的。”
“越权之前也是有一定权限的,”龙祥一条腿压低蹲在地上,低头去拉行李箱上拉链,闻言回头,淡淡扫了她一眼,转过身去.
他一面拉拉链,一面侃侃而谈道,“小伙计权限内便宜行事,你要是厌烦了,就说明你想多了,为什么多想呢,因为你无意间考虑到我们两的关系,明明就是伙计与老板的简明关系,你为什么要考虑呢,说明你模糊了关系的界限。”
“为什么会模糊呢,因为你,”龙祥提起行李箱,站起来,作警惕状,胸前交叉环臂抵御某人侵犯的柔弱模样。
他眸中闪着狡黠的笑意直望入丁鼎的眼睛,道出最后的结论,“因为你,对我萌发了不可言喻的企图之心。”
“不可理喻的龙氏逻辑,”丁鼎被他明显得大灰狼披着小白绵羊外挂的违和模样逗乐,双手轻搓,包裹住一团呼出的暖意,贴到脸颊上,眼中迷蒙的水波荡开,呵呵笑起来。
夜色灯火中龙灰狼,桃花眼闪着如融进了星光地柔和笑容,忽然扑了过去,伸出大爪子,捞住她的双臂从小马扎上提起来,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松开了手,说:“站稳了,别摔倒了。”
话音未落,他弯腰一手领起两个小马扎,一手拉着行李箱杆子,直起身来,又道:“在这儿等着,我去把东西寄放到面馆里。”
这么一个人,在她印象里花心、跳脱、饶舌、游手好闲,实际上却远比他表现出来的细心与体贴。她站在原地等着他,两脚替换着踢踏着地面,一下一下地甩掉如团团蚂蚁叮咬似地密密麻意。
“走吧。”他很快回来,对着不住跳脚取暖的她说道。顺着人流,两个人走了会儿。
“去哪呀?远么?”她问。
“怎么,怕我卖了你?”他反问。
“你等我下。”她转身要往回走。
“去哪儿?”他一手抓住套在她头上的连衣帽,一阵寒风吹来,吹得她长发飞舞,凌乱不堪。
“啊,快放开,抓住我头发了。”她用手拨开遮住眼线的头发,扭头瞪他说,“你把我的手套也收到行李箱了,我大衣没兜,冷啊,回去拿。”
“真麻烦,别回去,我的借给你。”他摘掉一只手套递给她。
她闻言,转过身,把连衣帽重新拢到头上,接过那只深棕色手套,戴到右手上,里面尚存着他温热的体温。她的手很小,最长的中指都不及掌,十指跳跃,纤长虚空的指套虚拟般地弹奏姿态,终究还是笨拙不堪,她端详着不禁想,这样纤长的手指应该能弹得一手好钢琴吧。
“另一只呢?”她伸出没带手套的手向他要,“不许反悔。”
他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塞进他大衣的兜里,对着讶异的她抛了一个媚眼,说道:“一只就好了,不能太贪心。”
他一面说着,手一面飞快地顺着她的手腕下滑,包裹住她条件反射要挣脱的手,低头对虎着脸地说道:“别动手动脚的,你是故意要摸我的吧。”
“龙祥------”她正色叫他,他掌心传来灼热的温度。
他应声在她始料未及时松开手,从外面隔着大衣按住她留在他衣兜内的手,“别乱动。”说完,用手拍了拍衣兜上的封口,像是合拢装着秘宝的百宝箱,最后总是不放心地拍一拍。
“取个暖而已,你又要多想么?”他目光在说她小题大做,戏虐地向她笑道,“你不会真的对我有非分之想吧?”
“这个不好笑。”她停住脚步不动,手还没拔出来,又被他从外面按住。
“还是,你喜欢我握你的手?”他一如既往调笑地轻松说着,手上的力道却是不可置疑的强硬。
“我可不奉陪跟你玩**。”她语气陡然冷了,看着他的眼神冷冽而漠然。
他的手翻飞入衣兜内,携着一股冷意,以一种不可悖逆的力量钳住她的,十指相缠,侵犯的手指冰凉刺骨,严丝合缝向贴的掌心灼热沁心。
“你------”她有些愕然,不知所措,他望着她的目光让她陌生,不由地生出一种局促的压迫感,本来相识时间就不长,可时至今日她才从心底第一次游生出原该就有的陌生感。
他低头,有力钳住她的手,向她迈进一步,瞬间贴近两个人距离,**裸侵犯的目光有力地撞入她的眸中,一时间她的眼中只是他陡然放大的五官,如雕刻般精致完美的线条,直入云鬓的眉,亮若星辰的眸子,挺直的鼻梁,以及越来越贴近她微挑嘴角的薄唇。
像是被蛊惑一般,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沦陷了数秒之后,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有另一只手,那只是几秒钟的痴迷让她恼羞成怒,她抡起右手向那张犹如妖孽的脸攉去。
“你是在防范什么吗?为什么不喊人呢,你看那边就有巡警呢。”他空余的手毫不费力的钳住她施暴的手,过于贴近的脸向后移开一段距离,压迫她的气息反而加重,他狭着眼,嘴角上扬,邪魅地问。
“放开-----,龙祥,我喊人了,------,我真的要生气了。”她绷着通红脸,她想故作镇静,可一股陌生的寒意顺着脊椎蜿蜒而上,说起话来语无伦次。
“你现在的生理反应,脸红了,心跳加速了。”他用陈述的语气说着,带着侵犯意味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收敛近无,他钳着她的手腕,用她的手按在她的左胸膛心口处。
“玩笑过头,再这样,龙祥,我喊人了。”她不明所以他什么意思,他的目光丝毫没有舒缓她的紧迫感。
他神色平静,言语间毫无波澜,不带任何情绪,两个人呈显明的对比。
他眸光通透而清澈,不动声色地接着说:“但你清楚这不是荷尔蒙飙升的结果,不是甲状腺亢进的症状。”
“你想说什么?”她僵住脸色警惕地问。
“我想说,丁鼎,你看,你对我都起生理反应了,我都没怀疑你对我欲行不轨。”
他忽然笑了,松了手,回到了她所熟悉的那个他,“你对我这么警惕,是不是故意在惺惺作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