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防——隶属于国家编制的血肉长城。
“呼~这次的冬季好像特别的长,噺~。”一个身着军绿色大衣的男人进入房内,推门的一霎,屋内的人彻底感受了一把自然界的强大力量,“哈哈哈哈!太夸张了吧郕典。”男人大声的嘲笑着。
被称为郕典的军官正在烤火,被那入室风的突然来袭激的猛的一颤,接着便是一股股白气急速的在呼吸中加浓,被那男子这么一说立刻不满到:“夸张?我可是刚开始舒服一点,还没完全进入状态呐,就被你打回原形了,又要哆嗦一阵了。”
男子边提来一支马札边打趣道:“看看城隍,这鬼天气只一件单衫,你可是人家前辈,这差距……啧啧啧~。”
“哈哈哈哈!你还说我,你连腔调都变了。”男子的一个寒颤算是给了郕典一个反击的机会。
墙角倒立的城隍把腿从墙上放了下来,边洗手边拿他们两个开玩笑道:“新人选拔已经结束了,这两天就到,刚才的一幕还是不要展现在他们面前的好。”说完扭开酒壶细饮了两口,身上是舒服温暖了,可脸上依旧没有表情,显得那么“冰冷”。
“哈哈哈哈!在抗寒这方面我们比不上你们年轻人,不过在军事项目方面还是能现现眼的。”郕典边说笑边来到办公桌前,由于是在城隍的对面坐下,所以直接拿来了城隍正看着的报纸,城隍条件反射的抬头看了看郕典,但是却刚好和他的眼神接上,示意自己再去拿一张。
那个中年男人随即也离开火炉旁向办公桌走来:“我夏侯虎自参军开始就没服过谁,各个方面都是逼着自己争个第一,现在的状态还不是被你这小子打击的。”他边走边说还边抽走了城隍第二次拿在手中的报纸,然后学着郕典的样子给城隍示了个意,告诉城隍再去拿一张,这下连城隍都无奈的摇起头来。夏侯虎转过头又向对面的郕典抱怨起来:“自从城隍这小子来这里之后我才发现,这个世界上还真是有比我更拼命的,我这个压力那个大哟~!”
城隍被这两个领导戏弄的没了看报的心情,他离开了办公桌,再次锻炼起来。
边防哨所是挑战人类内心极限的地方,被分配到哨所的战士,无一例外的会带着极端的性格离开,极端的孤僻、极端的敏感、极端的残忍,而曾经历过边哨生活的城隍,除了孤僻、敏感和残忍外,更多了一份睿智,“恐怖”这个词从此得以诠释。而诠释了“驱散恐怖”的人则在城隍站在“实力”顶端时逐一出现,这抛出的砖便是此次新兵中的一员。
三天后,经过了层层选拔脱颖而出的英杰陆续的被送往边防部队。
“你们期盼着在这里得到更深的磨练,我们欢迎,但是这里的磨练出乎你们的想象!你们期盼着从这里带走更高的希望或者待遇,我们会给与祝福,但是得到这些需要你们的毅力!因为这里是为国家选拔精英的地方!是懦弱者的地狱!”身为站长的夏侯虎做着迎兵的陈词:“现在在你们面前的是指导员郕典,身为你们的指导员,他会为你们解决受训期间的任何问题,如果你们开始训练后还存在问题的话。”随是例行着迎兵前期的程序,但暗中已将所有的不可能给予提示,最后则在惯例中又打出了一张杀威牌:“而站在我身后的这位,就是你们的副连长城隍,无论在格斗、射击还是高科技的应用等等方面,都是屈指可数的精兵之一,而他和你们是同辈人。如果在受训期间有谁想放弃,我们不会阻拦,因为那代表了你们是懦夫!你们丢的是家人和你们之前所在部队的脸!如果谁想大闹天宫或者当梁山好汉……最好也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在夏侯虎的一番慷慨激昂中,城隍已通过观察大家的反应,大概了解了一下每个新兵的性格,下一步需要他做的只是激发潜力和进一步的人员裁定,所以他此时明白,更多的语言只会成为废话,于是在请示后只简单的丢出了两个字:“解散!”
解散后的新兵们进房后就自顾自的开始整理床位,一个选择了内角的文气新兵抑不住兴奋的打着招呼,当吃了自己上铺战友的冷漠后不由得感兴趣起来:“这位壮汉战友,你不会被这无情的世界吓傻了吧?”
话音刚落,前排传来的一个声音彻底为他对答案的等待破了盆凉水:“诸葛英,你就别奢望了,和他打招呼会让你产生错觉的。”
“什么错觉?”这个叫诸葛英的文气新兵显然是没听明白。
这时,另一个新兵从邻铺的上铺探出头来,操着怪音道:“这里的冬天不太冷~。”
听着几个战友的玩笑话,诸葛英只是用微笑敷衍了一下,再次扫了一眼上铺后,继续整理起床铺。
“这传说中的边防特种兵就是从这里出去的吗?我看也没什么。”
“就是说啊,这里除了气候差点,其他方面好像还不错。”
“怎么,你们还真想见见地狱啊?咱们10个人可是从各个部队筛出来,又从各种地狱式选拔中幸存下来的精英,他们这是要把咱们列为国宝呵护起来,让咱们来这享受清闲的。”
就在一帮人闲的已经放松警惕时,突然响起了一阵阵玻璃碎裂的声音,还没等这些新兵蛋子们反应过来,一个个的都已经只剩下了慌乱,因为随着玻璃的碎裂声进入房间的是一颗颗闪光弹,它们刚刚在房间的各个角落爆炸,烟雾弹和催泪弹已经闯入。这个专供新兵住宿的训练室一下子炸开了花,陷入了一片混乱中,虽然在听到声响时这些精英们已经意识到了训练的开始,但是这样突如其来的连续进攻还是防不胜防,咳嗽声、床铺的碰撞声、各类的喧哗声顿时响成一片。
诸葛英则摸索着爬到了床铺下面,虽还在感受着催泪弹带来的痛苦,但也没忘了好好的疑虑一把:“这窗户都烂了,外面的‘风姐姐’们也不知道过过堂。”
“拍大片啊!?”刚刚在诸葛英邻位上铺的家伙也没忘记幽默一把:“我张溯要当主角!”待他凭着印象打开门时,一股带有强大水压的水龙拉上了他的嘴链。
“安静!”张溯被水一冲似乎冷静了些:“他们好像没什么大动静,等药烟的效果过了再看看怎么反击。”
这时的诸葛英也已经从床铺下爬了出来,借助一点模糊的视线坐到床上:“张溯,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情况。”
“也没什么招数,就是拿木板挡着窗户,无非就是想用这些药烟给咱们个下马威,也就是拿来堵门的水枪还算够看。”“水枪!?”诸葛英又一次趴在了床下面。刚进入床下便听得一声:“时间到!”且随着指令的响起,一块块挡在窗户上的木板被拿下,屋内顿时变得透亮,本以为全剧终的电影,意想不到的上演了“续集”。
随着木板的撤离,窗户的烂玻璃处架上了一个个的水枪,一时间水龙如发狂般冲进屋内。
“哼!”看到屋内这些新兵无奈的躺在地上任由冲刷,城隍显得似有藐视:“开饭!”
外面的老兵收起水枪,列队、整队、带走一气呵成。屋内的新兵也在一声令下后开始翻找着柜子,希望能够残留下尚有一丝干燥的衣物。那名被诸葛英称为壮汉的战友自始至终只是稳躺在铺上,听到开饭的命令后也是直接从铺上跳下,直接来到门前集合,而没有换装便直接出来的还有诸葛英。
城隍注视着屋内的慌乱,不屑的斜了斜嘴角:“现在是11点整!开饭时间截止到12点整!从这里到饭堂的直线路程虽然仅有20分钟!可是我不会让你们吃的那么自在!沿路会设有各种阻碍!我可不觉的你们现在还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浪费!”看到一个个正在换装和还没有找到合适衣物的新兵蛋子们陆续的出来集合,城隍又接着说道:“从今往后你们可以自行列队去饭堂,如果感觉到冷可以跑步去,因为我说的“20分钟”就是跑步去的路程,现在我不觉得你们还有时间在这里站着!”
被冻得牙齿直打架的十个人,在无奈的听完训话时如获希望般的来了精神,大概此时此刻,他们会无一例外的在脑中浮现出一碗碗的热汤。
当队伍绕过第一个弯道后,他们明白了什么叫奢望。他们虽然清楚,只要拿出真正的实力,面前这林立的障碍物根本不在话下,但是周围的这帮老兵却带来了悬念:一个个轻装上阵,且显露着准备吃人的神情,远处的独木桥处甚至能隐约看到有一排高压水枪。
张溯也已经失去了幽默的情绪,不耐烦的吼道:“拼了——!”
仅一瞬间,所有人热血沸腾,一拥而上。哪料,冲在前面的两人脚下一虚,一个三米见方的陷阱将其吞噬,可队伍没有停止,他们极有默契般的让出两人,使陷阱中的战友在“一步攀登”时能够借力而上,其余人则直接踏过陷阱中耸立的梅花桩。
后面的关卡更是不显客气,节节都会有陷阱和埋伏,跃上荡绳时会与前后包围的老兵在绳上纠缠,更因遭到绳上滑落的老兵伏击而落入下方已有冰碴的泥潭,过高板墙时也会遭到藏匿墙后的伏兵阻碍。。。。。。一路下来,疲倦和伤痛的折磨逐渐侵蚀着每个人的激情,新兵的队伍逐步减少着成员,就连唯一支撑到最后的那位“壮汉战友”也因不堪疲惫倒在了独木桥前。
“老兵开饭!”城隍举起一支喇叭朝场地中的“尸体”喊着:“难道你们不明白边防部队的存在意义吗?你们觉得自己有资格称自己为特种兵吗?你们能来到这里!我看仅凭的是侥幸!如果有谁对我不满,不服气!就让我看看他的实力!我仅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我会把你们今天见识到的一切作为考核内容!”城隍顿了顿继续道:“现在离12点还有5分钟!下午2点整在宿舍门前自行集合!我穿什么,你们就只能穿什么!”语毕,他走到正靠在桥墩处休息的壮汉前:“姓名?”
那壮汉反感的撇了他一眼,随口敷衍到:“破军。。。。。。上官破军。”
见到这壮汉的表现,城隍内心似乎溢出一种亲切感,但脸上仍旧浮现着不屑的表情。
不知过了多久,一支无精打采的队伍像是被拖拽般的来到新兵宿舍。
“下午的训练不知道还会多变态。”
听到有人开了腔,一个疲软着躺在地上的新兵抱怨起来:“饿着肚子训练,会被玩死的。”
诸葛英听着房间内七嘴八舌的议论,虽然不耐烦,但是更不想做浪费力气的事情,于是懒懒道:“谁肚子饿就去开我柜子,吃完睡觉吧。”
“你真行~。”张溯边嚼着食物边展示着他那份好奇心:“空投来的吗?”
“不放在包里不就行了。”诸葛英显然有些不耐烦:“你就不累吗?”
张溯抖了下肩膀道:“晚安。”接着便随手扔了包饼干在上官破军的床上:“吃点吧壮汉。”
上官破军不再沉默,但是仍旧保持着仰卧的姿势道:“我叫上官破军。”接着打开包装袋胡乱的吃着。
“我说吗,在这么冰冷又潮湿的床上怎么可能睡着。”说完又像其他人一样直接就寝在了地上。
不知是不是劳累与饥饿已经让他们到了极限,明明是沉溺在睡眠中,却还不知疲惫的摆出拥有了“美好”的表情,只是这种“美好”似乎过于短暂。
“嘩~!”又是一条条的水龙,它们无情的冲刷着,而且还伴随着狮吼般的训斥:“如果你们是来享福的!现在就给我滚蛋!”
被高压水柱直接惊醒的新兵们这次并没有任何慌乱,因为他们在惊醒的一刻已经意识到,第一时间应该选择的反应是冲到门前集合。
“现在是2点06!足足过了6分钟!在战场上,一两秒钟就可以决定一支部队的成败!”城隍扫了一眼队伍接着道:“从今天开始,你们的训练时间改为每天的上午6点和下午的1点钟,开饭时间改为上午的11点半和晚上的8点钟,结束用餐的时间不变,如果继续愚蠢下去,你们将面临的就不仅仅是扩大训练时间了,而是从这个部队中除名,这里不需要废物!给你们5分钟的时间改为和我一样的着装,解散!”
随着城隍副连长独特迎兵仪式的结束,地狱式的训练生活拉开了帷幕。
虽然城隍不再有释放水龙的机会,但是日渐增压的训练科目仍让这批新兵吃了不少苦头:每天早出晚归,在零下一摄氏度的天气下训练,长跑时要负重百斤,环部队外墙十周,拿来防止擦伤的护肩和护腕也是每个重五斤的沙袋。高抬腿训练时绑在脚腕上的沙袋也由两斤慢慢增加到了每个十五斤。俯卧撑和仰卧起坐也从每组三百个增加到每组五百个,每天三组演变为每天五组。训练中唯一被公认为轻松的科目就是开饭前的那段障碍,这段步行到饭堂需要二十分钟的路程,成了饭前的必经之路,不过在撤掉了那批老兵后却也显得异常容易征服。整整一个月过去了,天气也开始回暖,虽然还是刚来时的那一套,但是对于现在的他们已易如反掌。
“原来咱们一直都住在训练室里。”刚刚和战友们换了宿舍后,张溯抱怨着。
诸葛英接茬道:“怎么?这刚搬出来就开始怀念了?”
张溯就是张溯,立马做出了他的专有反应:“唉~!你还别说,我真有点舍不得。”
“舍不得就搬回去!”这时从门口传来的声音,硬生生的扫了兴致。
听到这声音,不论是整理床铺的,还是玩笑、闲聊的,统统停止了动作,“嘩~!”一个个直直的立了在床边。
来人正是城隍,与以往不同的是今天他做陪同,一同来检视的还有连长夏侯虎和指导员郕典。
“敬礼!”随着城隍的一声令下,10人齐刷刷的抬起了手。
夏侯虎回了礼,并在城隍的利弊指令后发了话:“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要问值不值得,只看成绩就能知道,你们这段时间里成长的很快,快的让我不得不服老了,要知道我二十几岁时也是很厉害的啊,哈哈哈哈!”一段开场白后,气氛轻松了许多,夏侯虎也得到了适当的放松,不是因为不会说而让他紧张,只是近几年里边境变化太大,而为每一批新兵下达任务时,内心都免不了会被影响,毕竟经历了太多的离别,夏侯虎看了看眼前这帮孩子继续道:“额。。。。。。今晚会餐!等你们的城副连传达完任务,咱们饭堂见。”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城隍早就有了唱黑脸的心理准备,虽然这批新兵能够在加强后的考核中全部合格,但是平均年龄毕竟要比以往更小些,越来越上年龄的夏侯虎总会有这么一关要克服,城隍低声宣布了任务内容,并让每个人重复了一遍平常所讲的注意事项,在确定了没有人临阵退缩后也径自离开了。
会餐是快乐的,气氛还算是高涨,可毕竟在实战方面都是新手。在这十人中,不论是诸葛英、张溯这样的列兵,还是如上官破军的士官,也不论是来自武警,还是来自三军,对于他们来说还是会紧张许多。
“这顿饭让我想起了一副名画。”饭后回到宿舍,张溯没忘了轻松一把。
诸葛英斜眼看了看他,会意道:“最后的晚餐?”
张溯如遇知音般跳到诸葛英面前,扎着马步做出个击掌的姿势。诸葛英笑笑,抬起手敷衍了一下。
次日夜晚,上官破军等人和十二名老兵分别列队在操场中央,队伍后面停放着三部军用卡车,前面则是一部军用越野,还有正做战前动员的指导员郕典:“战士们,你们即将踏上摧毁邪恶的征途,你们将投身于捍卫祖国荣誉的战斗中去,你们是保卫祖国、保卫人民的英雄,你们不仅是边防的希望,更是祖国的希望,我们要圆满的完成任务,给祖国、给家人一个交代,大家有没有信心!”
所有人齐声回答:“有——!”那声音充满了力量,充满了自信,气势的磅礴足以喝退恶魔。
“队伍带到后,按照分组迅速进入岗位,把你们学到的一切,都给我毫无保留的使出来,出发!”随着城隍一声令下,每列由排头兵直接下令,转身、右转弯跑、登车一气呵成,毫无拖泥带水。
夏侯虎笑了笑向城隍说道:“边防特种队风采依旧啊,祝你凯旋而归!”
城隍没有说什么,只是敬了个礼,随即也驾车离去。
上官破军坐在其中一辆军车的最后排,他看着身边的战友,有的不住的做着深呼吸,有的不知是不是因为过于紧张,不停的在问着问题,问题的内容涉及到方方面面,让人觉得问问题的人就像是只对问题的数量感兴趣,而对答案根本就是漠不关心一样。还有的则在闭目养神,甚至会轻松到真的进入了梦乡。上官破军不知道此时是怎样的心情,也不知道该是怎样的心情,是轻松?还是该紧张一些?如果不是被逼无奈,也许当初也不会选择当兵,矛盾、纠结、无奈自参军起就一直陪伴着他,连来到这里也是糊里糊涂的,慢慢的上官破军眼皮子开始打起架来,逐渐的进入到了对往事的回忆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