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分为黑、白、红三界,以“地下活动”为主称之为黑,可以是走私贩毒,制黄贩黄的集体,也可以是抢劫杀人,绑架勒索的团伙。反之,与这些地下活动者进行抗衡的则被人们称之为白,进行着侦查、埋伏、阻拦和打击。而对于红世界的人们,“安居乐业”已能满足,希望的是没有黑世界的骚扰,得到白世界的保护,仅此已是幸福。
可现实中的世界并不如此,虽然有“看似平衡的世界是混乱的,混乱的世界是平衡的”说法,但毕竟是混乱的,而且这种混乱极其直白的体现了人们的欲求不满。
黑世界的人想方设法接近白世界,白世界的人不择手段进行着与身份不符的黑世界行为,欲望的扩张甚至于将红世界逐渐划分为早已混沌的黑白两色。后羿是射日的英雄,却不知在无形中增添了阳光下的一片片阴影。
“还在看这种文章吗?”刚刚走进休息室的南宫煌打断了沉思在《黑白世界》的黄埔璟。
黄埔璟摘下眼镜,用手在眼部稍作按摩后,抬头看了看站身边的黄埔璟,带着礼貌的微笑回答到:“恩,喜欢这一段。”
南宫煌见黄埔璟正要为他搬来椅子,一时觉得有些不自在,立刻推辞道:“哦,不麻烦了,我只是来告诉你,华哥今晚不过来了,他让你等我们清完场后一起回去,如果累了就先在这里委屈一下。”
“恩,好的,知道了。”
南宫煌拘谨的轻笑了一下便要离去,开门之际又不忘了叮嘱一句:“内容也许很吸引人,不过,看多了会变阴暗的。”
黄埔璟盯着那扇已经关上的门,脸上展现出不同于往常的甜美笑容,温柔的说了声:“谢谢。”或许是因为被拐后的那段日子令她苦不堪言,每天备受煎熬的生活让她觉得度日如年。亦或许是因为自离开家人后再也不曾遇到如此温柔可靠,对她体贴入微的人。虽然被姜华带回来只短短不到一周,但是黄埔璟显然已经开始沉浸在这份温暖之中,这份温暖以至于可以为她治愈伤口,令她忘记那如恶梦般的一幕幕,甚至也曾暗暗取笑过令自己终日捧于手心的这本《黑白世界》:“呵呵,也许说的有些肤浅。”
“今天怎么样?石车。”看到刚刚从财务室走出来的青年,南宫煌打着招呼。
“和往常一样。”
“也是啊,有你我在这里坐镇,也不会出现什么太离谱的情况,华哥也会省下很多麻烦吧。”的确,自从这个叫石车的青年被姜华收留后,这个地下拳场的秩序一直都相对的处于平稳状态,目前为止唯一的大场面,也就是南宫煌率众来捣乱的那次。还好石车赶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姜华,而且在和南宫煌照面的时候被认出了使旧友,不然不知道会糟糕到什么程度。昔日那个闲散阵营的南宫煌,如今随旧友一同跟了姜华,也算是姜华的因祸得福吧,毕竟南宫煌的实力在这一片是屈指可数的。南宫煌看了看石车的提包,凑近石车的耳边轻声问到:“什么啊?盗窃公款啊?”
“这种对不起华哥的玩笑以后不要开了,这是华哥给的。”石车依旧是一脸冷冷的表情,更确切的说应该是没什么表情——自从在这里安定下来之后。
南宫煌做出一副嫉妒的表情,带着不满的口气说到:“华哥还真是偏心,我怎么没见过。”说话之余,那只假臂已经搭在了石车的肩膀上。
石车边把南宫煌那金属的假肢从肩膀上请下去,边保持着冷冷的表情带着无奈的口气说到:“和你刚换的合金手臂一样,这是让我纹身的。”
“哈哈哈,也是的,这种环境下还是有点行头好,会省下不少麻烦。”南宫煌在嘲笑因被迫纹身而感到无奈的石车时,偶然看到了那个小提包的开口处,像是纸角的东西,他猛然的将它抽了出来,在打开看到内容后,自言自语到:“战神阿瑞斯?”然后看了看身边的石车,继续说到:“这个很配你,自己选的?”
“华哥的主意。”
“哦?华哥还蛮有眼光的,是吧?战神石车。”说完自己又想了想,觉得有点别扭,再次凑到石车的耳边说到:“战神这个称号,要是能陪你原来的名字就更顺了。”
石车听后,眼神在刹那间变的令人恐惧,不过庆幸的是,仅存在那一刹那,毕竟只是因为南宫煌的一句话勾起了他的回忆而已,所以在石车意识到之后,立刻做出自我调节,他深吸一口气,缓和了一下心情后说到:“去喊黄埔璟吧,该走了。”
每次走出地下拳馆三人都会产生极度的厌恶感,虽然有着不同的人生经历,但对他们来说,那些回忆毕竟不是美好的。繁华的都市里弥虹闪烁,色彩斑斓,附生在夜晚的各种娱乐场所毫不吝啬的丰富着人们的生活,洗刷着人们的疲劳,让人们的生活不再单调,甚至于能够不再向往天堂。一切的一切似乎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神明在世般的杰作,不过仅限于似乎。这样的多彩毕竟不如天然的那般纯净,即便是天然的多彩也存在着饿狼猛虎。也许经历了这一切会更加的疲惫,会令“不单调”的乏味世俗逐渐吞噬内心的毅力和强韧,甚至混淆了地狱与天堂的位置,最终腐烂在这所谓的充满色彩,充满希望的深夜中。或许只有有幸从中逃脱的人,才会产生厌恶感吧?可是也仅限于此。
“唔~,真是一个令人反感的世界。”南宫煌边把带出来的水分给黄埔璟和石车两人,边发出每天必不可少的一句感慨。
黄埔璟轻轻的嘟嘟嘴,略显不满的指责道:“你又来了,真是会扫兴。”
“是了是了,我们内心是干净的嘛,我知道的~。”
“嘿嘿,记性还是蛮好的嘛,南南。”
南宫煌听后立刻变的郁闷起来,佯作生气状斥责着:“喂,敢不敢该个叫法,每次都叫的这么难听。”
“这倒是个难题类,叫你的全名太长了,分开叫的话也就剩这个还算好听的。”黄埔璟故作为难状刁难着南宫煌。
只见南宫煌把表情突然一收,一脸严肃的说了一声:“叫‘哥’。”
“好嘞~,煌哥。”
“额。。。。。。,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总觉得有点别扭。”
就在南宫煌陷入久违的“沉思”中时,注意到黄埔璟依旧带着那本《黑白世界》,石车插了话:“那本围棋书还没看完吗?”
“噗,咳咳……。”没有闲心搞幽默的石车,还真是意外的挑了个好时机说这个话题,黄埔璟的一口水刚准备咽下,立刻被强迫的喷了出来,还没能缓过劲的黄埔璟带着掺杂了痛苦的笑声说到:“石大哥还真是幽默呢。”话到一半,黄埔璟缓了缓,继续道:“《黑白世界》讲的是对社会现象的一些分析,虽然写的可能会肤浅了些,不过主体还是蛮有味道的。”
“哦,是吗,听上去就很阴暗。”
“咦?为什么这样的解说,就能听出阴暗呢?”
“因为社会很阴暗。”
黄埔璟用净水瓶抵着下巴喃喃道:“是哦。”但是好像又意识到了什么,转过头来撇着嘴指责到:“石大哥也是个喜欢扫兴的人。”
一段路程过去,三人来到了楼下,身心顿时觉得彻底的轻松下来。回到家里,三人没有任何的多余动作,习以为常般的开始分头行动,南宫煌铺好了所有人的床,石车则放好了每个房间的洗澡水,而黄埔璟更是愉快的为“家人”做着美味的宵夜。每天亦是如此,每天都以不同的心情感受着同样的温暖。
铺完床,换好衣服的南宫煌来到厨房时,黄埔璟已经差不多做好了前期的准备工作,黄埔璟如往常一样边忙边哼着歌,而南宫煌更是如往常一样边把备好的辅料制服于案板上,边拿黄埔璟来取乐:“如果你能停止哭泣,我想我会更卖力的做事。”
黄浦璟依然是毫不示弱的反驳道:“如果你能让我离喧嚣再远一点,我想我会准备你的那份宵夜。”话音落时,案板上发出的声音明显快了许多,惹得黄埔璟一阵轻笑,如春风般吹进房间的每个角落。与之相比,南宫煌像是对这种压迫感产生了依恋,自从黄埔璟来到这里,南宫煌总是能主动的享受到产生于不同原因的温柔压迫,说是已经成为了南宫煌的一种生活动力也不为过。
“明天我们出去,要来吗?”当厨房里渐渐溢出香气时,边擦拭着头发,边从楼上下来的石车,邀请似地问着正在摆碗筷的黄埔璟。
“当然要去呀,好久没有出去逛逛了。”
“出门时叫你。”
“恩,倒是你,每天都洗这么早,吃完饭还是直接睡觉去的话,估计你的牙齿在40岁之前就要全军覆没了。”说起来,这个家的男人们还是比较细心的,不过仅限于对待别人,南宫煌在铺床时会很在意枕头的舒适度,而自己的床则草草了事。石车放水时,总会把他们的水温调的很高,水流控制的不大不小,以便于习惯宵夜后进行洗漱的“室友”能有充足的时间,而自己洗澡间的水温,总是不太特意去在乎,只要能速战速决,对他来说就是满意。
“会刷的。”面对黄埔璟的唠叨,石车又一次敷衍的回答了。不过这样的对话似乎已成为每天的必须形式,而不是什么必定的主题,对于已经习惯的人来讲,也许已成为一种自然现象了吧。
虽然姜华为他们安排住所时,仅仅是把客房腾出了每人一间,并没有远离喧嚣的都市,但是足以让大家都能够在回来时彻底的感到轻松,这是属于他们的温暖的小世界,也是隐藏在阴影下仅属于他们的阳光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