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淮镇的夜晚,灯红酒绿,猜拳行令,莺歌央舞,文人骚客,豪门贵胄,成为这座不夜城的主流。
此刻,大街上,江乐风穿着女装,扭扭捏捏的走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江乐风觉的每个人的视线好像都落在他的身上,像鸵鸟般低着头,看着脚趾走路,曾几何时,堂堂的江大少,哪次不是走路雄赳赳,气昂扬,如今这般田地,实在是心酸泪,心头流。
“乐风,我觉的浑身不自在,要不,我换回男装吧?”,一旁的宋青楚实在是受不了这感觉了,自从出来后,就觉浑身起鸡皮疙瘩,竟然还有几个不知眼的流痞调戏于他,两人夹着裤裆跑了。
江乐风一脸的鄙视道,“这才是刚开始呢?天将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皮肤,改其性别···”满嘴的之乎者也,听的宋青楚都快要歇菜。
两人来到一座高楼,门前的行人络绎不绝,门口的小二招呼到,“两位小姑娘,来吃饭?本店有全朝的名食,一流大师的厨艺,服务周到,”小二边招呼,边引两人进去。
“谁是姑娘了,瞎了你眼睛,没看到我少爷啊”,宋青楚一时还未转换角色,嘴巴直快道。
“这,这··”麻利的小二纵使见惯了各种各样的来客,还见过这样怪客。
江乐风看着呆立的小二,踢了宋青楚一脚,对着小二道,“她犯性子,别理她”。
小二领着两人到一座小亭楼,里面几张雕红桌,锦橔小凳,除了两张外,其他都是空着的。
“伙计的,把你们店的招牌菜都给我端上来,少爷我···呃···本姑娘好好的吃一顿”,江乐风在小二的怪异的眼神下改口。
“好嘞,两位姑娘稍等片刻,马上为你奉上本店的精品美食”。小二退去。
“小乖乖,快吃饭,不要玩了”,旁边一妇人哄着自家小孩声音。
“不要,我不要吃饭,不要···”幼童的声音奶声奶气,让人听了好笑。
宋青楚转眼望去,发现这个小孩,也正用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娘,这姐姐的皮肤好黑呀!像极了家里的火柴棒”,宋青楚闻言差点没昏过去,这小孩都咋这样啊,没德没品的。
“小乖乖,不要乱说话,家里的火柴棒,不黑的,烧火棍才是黑的”。
“喷哧···”江乐风听到,把刚喝进去的茶水都给喷了出来,指着黑着一张脸的宋青楚哈哈大笑。
“小二,快给我上菜,都什么时候了,菜怎么还没上”,郁闷的宋青楚“娇喝”道。
在宋青楚一再的“娇喝”下,他们这一桌的菜倒是先上齐了,旁边的小童又道,“娘,我们先到,我们的菜都没上完,两位姐姐的菜都满桌了,那烧火棍姐姐为什么那么凶啊,老是上菜,”
宋青楚把碗重重的往桌上一放,心里恨不得把这桌菜全塞进小童的嘴里,让他永远闭嘴。
“别介意啦!都是小孩,孩孩计较何时了,来来,吃饭,吃菜”,江乐风心里偷乐,忍着笑,希望用饭菜熄灭宋青楚心中的火气。
“烧火棍姐姐,你气呼呼,小心伤着身子,菜不合你的胃口,来来,我的菜让给你吃”,小童拿着清澈眼睛望着宋青楚。
“闭嘴,你这臭小孩,你才是烧火棍,你全家都是烧火棍”,宋青楚终于爆发,凶狠的诅咒。
“哇哇···”,小童被吓的哇哇大哭。
“你这小孩怎么说话,没爹教的野小孩”,孩童的娘尖酸道。
“你说什么?有胆的你再说一遍”,宋青楚恶声,一副被激怒的小狮子样。
“我就说你了,怎么了,有娘养,没爹教的野孩子”,一直在沉声另一男子开口,
一副你能奈我何。
宋青楚看着这一家子,眼睛怒火滔滔,江乐风也听不下去了,没见过这样的做爹娘,朝着宋青楚使了个朝窗外的眼神。宋青楚会意,两人掀起桌上的饭菜全往一家子倒去,盆盆菜菜飞溅,那两个大人没想到两个人会敢动手,全都愣着,忘记闪,被砸了个正着,全身菜水淋漓,菜水滴淖。而江乐风两人趁着他们呆愣的时候,一招燕子穿帘,跳窗而去,等到那男子反应过来时,已是人影渺渺,瞧着远去影子,男子仰天长啸,可惜江乐风他们已经听不到了。
“哈哈···爽快···爽,什么玩意吗?竟敢骂我?谢你了,乐风”,宋青楚拍着江乐风肩膀道。“谢什么呢?是那两人太不像话了,自以为了不起,这样的人不给点颜色看看,就不知道天为什么是那么滴蓝,惹上我们,活该!”。
“这话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走,我们再找间馆子去,好好的饱吃一顿”。
“你知道吗?第一名姬今晚在天香楼表演,听说她色艺双绝,美艳无方物,声音如广寒仙子般动人,你不去啊”。
“去,当然去了,难得机会看到这样的人,我更听说,就是连当今的圣上也是听过她的歌舞,赐号她,彩鸾凤仙。如果我也能睹到她的一丝芳颜,此生足已,不知,今晚天香楼哪位贵胄竟能请动这位名动天下的妙人呢?”
“听说是圣上为了来访的洪武皇朝使者设宴,可惜了,那等场所,今晚我们是进不去了,唯有在路边一睹风采”,一人扼腕叹息。
江乐风一听,第一名姬,心头有点意动,也想去瞅瞅这所谓的第一,“青楚,不如我们也去看看”。
“要得,这样的热闹,当然得去看了”。
“请问这位大哥,天香楼如何走啊”,江乐风向着那位犹自神伤,可惜不停青年问道。
青年停下嘴里的念叨,看着眼前这个打扮成女装的两人,“怎么,你们也想去看”。
“是啊,我们也想去看看,天下第一是如何的第一”,江乐风稽首道。
“这里有一半的人都是想去看的,你跟在他们后面就可以了”,青年指着满厅的人道。
江乐风看着人生鼎沸的大厅,每个人都自命风流,摆着自认为帅得姿势在那里高谈阔论,希望以此来引起人们的注意。
在这大厅里,有老,有少,少的是个小屁孩,老的可以做太爷,占少数。最多的就是一些青年,也是人群中声音最大,最洪亮。
江乐风目不转睛看着这一屋得人,就在这时,“快点,彩鸾凤仙已经快到天香楼,我们快点去”,霎时间,一屋的人走的七七八八,剩下几个店堂伙计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宋青楚两人尾随着众人的脚步,浩浩荡荡的出了店门,转几个弯,远远就见到宏立高楼,飞檐璃瓦,那里灯火通明照亮了周围,活像一巨型的火烛,耀眼闪亮。
众人来到近前,江乐风才发现,原来还有比皇宫更富丽堂华的所在,众人在旁边就停下了,天香楼的已被森寒的卫兵把守着,唯有一些有请帖的人士才能进去,原本来一睹芳容的人本来就多,如今更是人山人海,人潮涌动,全都站在一旁翘首以待,找不到好位置,拼命的挤着人群找个好的位置,以便了观四方。
江乐风他俩就是其中的一员,“哇靠,你怎么走路,看着点,你踩着爷的脚了”,一个大汉对着挤位子的人凶道。
“这位大哥不好意思,你老那么帅就不要跟我们计较了”,踩脚的息事宁人道。
大汉一听,心里如开了花,得,就你这句话,让你踩多次也无所谓,“下次小心点”,说完理也不理仰着头看人去了。
宋青楚两人在转来装去,无奈实在是人太小了,没一会两人就被给挤到后方去了,两人在后边跳来跳去的像个青蛙一样,看到的人都很是好笑,多大点小孩,还是个小女孩,竟然也凑这份热闹。
江乐风实在是跳累了,走到一边休息,看到旁边有一旗杆,旗子上写着,“武威天下”,站上去刚好可以看清前面的一切,“青楚,这边,这边”,江乐风扯着旗布朝着兀自跳个不停的宋青楚招手道。
宋青楚听到江乐风叫他,转眼望去,就是看不到人?“这里,笨蛋,我在上面”。
宋青楚看着扯着旗子的江乐风招手摇旗的,看的直乐,这样也行,不过管他的呢?不假思索的也飞身上去,两人就这样站在旗杆上眺望,脸上不禁有些得意,朝着下面的人嘲笑的道,“下面的人真是笨”。
瘦小的旗杆站了两人,就这样的在风里摇啊摇的,好似随时都会掉下来。
“来了,来了”,人群一阵轰动,声浪大的差点没把两人给震下去,人群一阵骚动,后面的人拼命的推着前面的人。
江乐风稳住身子,看着天香楼,一群卫兵护着一顶周围挂着白纱,四个轿夫稳健的脚步停下,把轿子轻轻的放下,似怕把里面的美人儿摔碎。
“凤仙,凤仙···”不知谁喊了一句,接着,周围的人也跟着起哄,“凤仙,凤仙··”声浪铺天盖地,站在旗杆上的两人耳朵轰隆隆的响,差点就掉下去。
轿子的旁边的一个丫鬟,拉开轿子的门帘,只见里面走出了一位美人,什么样的美人,人群中喊叫在那一瞬间停止,只听到周围心跳的声音彼起彼伏,咚···咚··咚。
这是一个月里嫦娥,华如桃李,桃羞杏让,如花似月,芙蓉如面的美女子,凤仙眼睛顾盼流转,朝着众人嫣然一笑。
这一刻,仿佛都呆了,一笑百媚生,婉风流转,在场的人都觉的那一笑是对着自己来笑,又觉的不是,心头滋味百般。
站在高高旗杆的宋青楚两人也看呆了,紧拽着旗布的手松了下来。
“糟糕”两人感到下坠的身形,忙伸手,只是手已抓空,两人大叫,江乐风急中生智道,“快推旗杆,借力下落”。
宋青楚忙照做,手照着旗杆就是一推,运起轻功,整个人横落而下。
不巧的是,两人刚好朝着凤仙那边落去,“什么人,来人,快拦住那两人”,护卫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