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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知道留书出走是一件多么幼稚和荒唐的事情,在我过去的25年里,我并不会觉得任何事情是无法和爸爸沟通的,尽管他在增长家产的同时脾气也一并增长,但是于我而言,他是一个理性的人,他给我的爱,是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达到的,正值在恋父情结的年龄的那个时候,我一度张找一个像爸爸一样的男人,甚至是一摸一样的男人。然而,这次我和杨融一的事情,我没有听到爸爸任何的解释,他只给了我命令,这让我觉得这个男人在很短的时间里善变的速度不能接受,更加不能接受他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而要求我和杨融一结婚。

我不敢去住酒店,不敢联系好友,也不敢用信用卡来支付任何的东西花费,在天亮的时候,爸爸发现我不在了,一定会有人来找我,或许妈妈还会不停的拭泪,想到这些我开始内疚自己这幼稚、不负责任的逃离。

我身上只有一些现金,而且在我25岁的年纪里,想靠自己的能力活下去的心是庞大的,想要自己靠自己努力去活的有价值是渴望的。凌晨在街上,原来这个城市可以这么安静,像从没有过人一样,没有呼吸的沉重,也没有夹杂着金钱的酸腐。此时正是冬天,就更显得寂寞。靠在天桥的栏杆上,看着车辆的穿梭,我突然觉得好累,一个城市像一座不可征服的城堡。每天有无数的人在找工作、在找恋人、找梦想、找房子……能够真正觉得这是自己的城市的人会有多少呢?想在这个城市活的体面的人又有多少呢?每个人都想尽办法的成为人上人,希望活的好一点再好一点,然而,他们最后真正需要的又是什么呢?

我想得出神,却被突然倒过来的一个人吓了一跳。我“啊”叫了一声转身躲闪开,这才看清楚那个刚刚倒在我身上的女人因为没有倚靠的东西,已经倒在了天桥栏杆旁边的地上。这个女人妆容很妖艳,很浓的烟熏妆,甚至看不清她的长相。口红有些抹,嘴唇周围都是一片的红色,穿着很闪很短的裙子,身上还有一股劣质的香水味和酒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往往这样打扮的女人,多半是在酒吧、或者夜总会出没的人吧,我心里这样想。12月的天气很骇人,她身上都冻得红红的。我原本不想管这些事,我此时此刻的境况都捉襟见肘,但是看到她蜷缩在一起的样子,女人都活得不易,我想,不要生病了才好。

我扶她起来,她似乎有意识的看看我,傻傻的笑了一声:“喝酒,喝酒……呵呵”满口的酒气。

我扶她站起来,让她扶着栏杆,因为我实在是能那么大的力量一直能够保持平衡,我一手扶着她,一只手拍拍她的脸,使她能够清醒一点:“喂,能听见我说话吗?你住在哪里啊?”

她睁着惺忪的眼睛看我“呵呵”的笑:“什么?啊?你说什么?”

我看着她这个样子有些不耐烦:“你家啊?住在哪里?”

她口齿不清的告诉我地址,在工科大学的对面,那一带我很熟悉,那一带大多数住的都是学生,以前在工科大学读书的时候,同宿舍的朋友就在学校对面租了房子,和男朋友同居在一起,我们同寝室的其他3个女孩子经常去她租的房子里玩。

我拍拍她的肩膀:“你在这里站着,我去打车。”看来她还没有完全的失去意识,至少知道自己在哪里住。她对着我笑,重重的点点头。我看着她咧着嘴笑,突然很伤感。

她住的房子是一居室,房间很乱,看来基本是不收拾的那种。衣服、丝袜、各种包装袋都横七竖八的仍在客厅里。还有好多的书也毫无规律的仍在饭桌上。床上更是一片狼藉,都堆满了衣服,我把那些衣服推到一边,让她躺下。我也觉得好累,看着床,我实在忍不住的想靠上去,不管了,我心下一横,把那堆衣服推到了地上,腾出一半的床睡在了上面,我几乎是在身子占到床的时候就睡着了没有意识。这些天我实在太累了,心力交瘁。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在一个陌生人的家里睡的这么香,连一个梦都没有。早上,我是被一声尖叫吵醒的。

“啊!已经8点半了,完了完了,教授今天肯定要点名的。”她似乎完全看不见我的样子,自顾自的从地板上拿了件衣服,然后跑进了卫生间。

原来她还是个学生,我心里嘀咕。我也起身站在卫生间的门外,总要解释一下我在这里的原因吧?一时间我想了好多的借口,她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我以为我看错了,卸了烟熏妆的她一张干干净净的脸,很秀气的女孩子。齐耳的短发显得很精神。

她慌慌张张的看了我一眼:“记得把那些衣服给我放到床上去。敢情脏了不是你洗”她在桌子上拿了书,拎着包,边往外走边说:“有面包,饿了就吃。”然后飞速的跑了出去。

我还没有反应的站在原地,想了很多个借口,她居然问都不问,半夜打扮成那样喝得烂醉,竟然还是个学生,真是奇怪的人。我想,反正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不如先赖在这里。手机离开家后就一直关着,估计现在应该有好多人在找我吧。

看看她的房间,实在是太乱了,真是让人受不了,并且在人家这里住,至少应该表示一下。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我把她的房间里里外外的收拾了一遍,因为以前也住过校,洗衣服我还是力所能及的事情,还有她的脏衣服就有十几件。当我做完这些的时候,看着整洁的房间,我有种很大的满足感。坐在沙发上,空闲的时间里,我的脑子里又开始浮现着杨融一的那张脸。有些事情真的是要让时间来解决的,就像现在,我还是不能平静的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我随手翻着桌子上的书,都是计算机专业的书,密密麻麻的字符搞得我很头大。每本书的第一页都写着同一个名字“路悦”,我猜想这是她的名字。

她回来的时候提着一个装着很多泡面的袋子,进门后惊讶的说:“我只让你把衣服拿到床上,谁让你收拾屋子了?”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我收拾屋子还犯错了吗?

她随手把包和大衣扔在沙发上,严肃的看着我。

我也觉得被呛的挂不住面子,有些生气:“哎,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之前乱的像猪窝的房间就很好吗?真是好人难做,收拾屋子都错了,你知道你的房间有多乱吗,我收拾了好久,还有你的那些脏衣服,真是够了。”

路悦看着我,突然脸色缓和下来:“我只说了一句,你就反驳了我那么多话。”她指指手里的泡面“吃吗?”

我尴尬的看着她,我以为她会和我吵起来,没想到她居然向我示好,我也语气缓和下来,毕竟这些天真的没地方可以去:“那个,路悦是吧,我这几天……那个……”

她正在撕着泡面的包装,抬头看了我一眼:“先住着吧。泡面自己弄。”她朝我递过来一盒泡面。

我有些意外,突然很自然的笑出来:“谢谢你。”忙上去接泡面。“我叫席言。”

她“哦”了一声,然后转身去冲水了。

我有点惊讶于路悦的少言寡语,女生不是好奇心都很重吗,为什么她都没有问我?

两个人坐在一起吃泡面的时候,话都没有说,我觉得太安静了,是不是该说些什么,我打破气氛:“我也是工科大学毕业的。”

路悦吃着泡面,头都没有抬的“哦”了一声,再没有下文。

我试图要打破僵局的计划,在两个人简短对话中宣告破裂。我也低下头开始自顾自的吃泡面。

一整个下午路悦都在看计算机的书,我也不好打扰她,也随手翻着一些其他的计算机书,因为根本看不懂,所以越来越觉得好像这些书有催眠作用,我开始有意无意的打瞌睡。

“如果困了就去睡觉”路悦眼都没有离开书本的说着。

我不好意思的合上书本,却因为路悦的话儿没有了丝毫的睡意:“呵呵,最近都没有睡好。”

路悦依然看着书:“知道,你昨晚睡的很沉。”

我看着路悦,小心翼翼的问,因为我多少有些不知道她的脾气:“你都不问问我是做什么的吗?就这样让我住下。”

路悦抬起头看着我,似乎是带着笑意:“你不是也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昨晚就在我家住下了吗?”

我很意外她会这么说,简直被她这种冷淡的幽默都笑了:“那倒也是哈。”

她起身开始化妆、戴假发,换成了昨天晚上我看到她的那个样子。我看着路悦的新造型,一时有很多感触,其实每个人都有很多种身份,也都有很多不为外人道的秘密。

路悦她一边对着镜子打理她的假发,一边对我说:“我去酒吧推销酒,你要是出去就关好门。”

原来昨天凌晨的时候那个样子使她晚上的身份,我有些好奇推销酒员的身份,因为从来没有接触过,所以对这些不了解的行业都有很大的好奇心,我心痒的很想去试一试这个身份:“我可不可以跟你去?”

路悦盯着我大量的看了一会:“以前你推销过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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