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午夜现鬼影
“砰……”
一处暗无天日、人迹罕至的树林里,随着一声闷响,一个少年从天而降,摔在了厚厚的积叶上。
少年坐起来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发现周围古木参天,大树狼林,老藤盘虬卧龙,嫩枝苍翠欲滴,幽暗昏惑,不见天日,只有树叶缝隙之间透出来的点点光亮,如是满天星斗一般。
这是一片完全陌生的世界,古老,沧桑,磅礴,大气。给人一种心潮澎湃,热血沸腾的感觉,能使人不自禁的产生一种虽万千人吾往矣的干云豪情。
“这是神马地方……”环顾之间,少年心里满是疑惑,摸着下巴沉思,但是怎么也想不通各种的关键。
扭头朝附近看了看,桃木剑、铜铃、黄符散落在眼前,手边还有一副墨镜,头顶那刚劲的树枝上吊着一只背包,在上边荡来荡去。
“我死了吗?”少年掐了自己一把,痛得呲牙咧嘴。
“原来我还没死,可是这是哪里啊?”少年左顾右盼,发现这里完全陌生,脑中对这片地方完全没有印象。
“不管了,先离开再说。”少年撑起身子,一骨碌站了起来。
“肿么感觉海拔有点低!?”少年狐疑地朝四周看了看。
“靠靠靠靠了……”低头之间,少年差点跳了起来,裤子能长出一尺多,这神马情况?上帝啊,**玩我呐!?“无缘无故,我肿么就变矮了……”少年满脑袋疑问,使劲的拍着额头,貌似是想把这满脑袋的问号全给赶出去一般。
伸手扯了扯裤腿,除了变长了以外没发现其他什么异常,可是,直觉告诉他,还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
“啊……”少年终于发现了问题,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问题。
少年的双手变得白白胖胖,水灵润泽,吹弹可破,并且还小了好几号,这完全就是一双婴儿的手。
这还不是最狠的,检查全身,少年发现自己完全变成了一个孩子,身高降低了,衣服也都变大了,就连跟随自己二十多年的小弟弟都变回了以前那个小鸟无毛的初始造型。
“我招谁惹谁了我,呜呜……”少年欲哭无泪,这都哪跟哪啊,稀里糊涂的就变成了这么个萌翻天下的小正太,发生这种乌龙事,都不知道该找谁说理去。
这少年不是薛铃却是何人。
在此同时,遥远无际的天边,凭空一个炸雷,把天际浮动的云朵都给震得溃散了,整方天宇都被这声巨响给撕裂了,一条条透露着万古苍凉气息的裂痕朝四面八方蔓延开来。
裂痕底下有一个小寨子,依山傍水,与世隔绝,由于这种万古苍凉的气息太过惊悚,寨子中的村民纷纷被惊动了出来。
这种与世隔绝的乡野小民哪见过这种阵仗,全都以为是神迹显化,纷纷五体伏地,顶礼膜拜,可他们却哪里知道,这被他们喻为神迹的东西,正是给他们带来灭族大祸的根源。
一片碎石乱瓦夹杂着三条人影从那裂痕中呼啸而落,扑扑通通得砸了下来,将下面的小寨子砸得千疮百孔,寨子里人丁不够兴旺,总共也就不过百十人,经这么一砸,也死了个七七八八,其余的幸存者也被这从天而降的三个人给屠戮了个干净。
“困我千年之仇,本座一定要报,无方子,你就等着受死吧……”三人中的头目面目狰狞,大声咆哮,一股六合八荒惟我独尊的气势毫不掩饰的席卷而出,群山万兽簌簌发抖,纷纷跪伏,向着此处叩拜,由此可见,他心中的杀意已浓到了极点。
“殿下息怒,无方子此人绝非庸俗,目前我等皆是伤体,与他遭遇恐是吉凶难料……”边上两人纷纷劝慰,无方子的手段他们都是亲眼见识过的,那绝对不是盖的,出手狠辣,招招致命,千年之前的对决还历历在目,现在想想还是让人感到心有余悸。
“给他再多苟活几日吧,走……”虽然两人说的隐秘,但那头目又岂会不知无方子的难缠,当下重重哼了一声,便起身朝远处的荒山大泽飞了去,两个下属对视一眼,纷纷跟上。
这三个不是别人,正是黄巢三只僵尸。
深山老林,暗无天日,人迹罕至,薛铃不想坐以待毙,整了整那变大了几号的衣衫便从地上长身而起。
找了根枯枝把树头上悬着的的背包挑了下来,这还是刘杰的背包呢。
在里边来来回回的翻腾了好几遍,就只找到了几本书、两包烟、一盒巧克力、一支军刺、一支电棒、一个望远镜、几十块钱,再没有别的什么了,这种结果不免让人有些失望。
“吃点东西,先走出去再说……”薛铃嚼了几块巧克力,将地上的木剑铜铃黄符等物统统扫进了背包,在见识过了古庙中的变故之后,他深知在这种陌生的未知世界还是有些倚仗比较好,虽然不会用,但是有总比没有好。
林中暗无天日,方向难辨,薛铃只好拎着背包,握着军刺认准一个方向糊里糊涂地向前走。
伴随着“扑通”一声响,薛铃被绊了个大跟头,啃了一嘴的草。“呸呸……你大爷的……”“哧啦”一声,薛铃回过头来将两截裤腿全扯了下来。
“咦?前边那是……”紧走两步赶了过去,发现原来是一座宝塔,一支黄旗,一尊古鼎,赫然便是那三圣古庙中的三样器物。
“这是神马??”掀起宝塔,发现塔身下面竟然有一枚龙眼大小的石头珠子,粗糙无比,毫无光泽。
“该不会是那个神马玉玲珑吧?”对着天看了看,薛铃充满了疑惑,不过他随即就推翻了自己的猜想,这玩意儿跟玉玲珑完全不搭边,根本就没有那种华丽绝美惊世骇俗的美感。
“难道我还在先前的那片林子中,可我肿么会变得这么小呢?”薛铃眉头紧锁一阵自语。
一切都是神马,出去才是正经事,随手将三样东西和石头珠子收进了背包中,又埋头向前走了一阵。
“咕噜噜……”肚子里早已闹起了革命,薛铃抬手看了一下手表,都走了五个多小时了,竟然还没走出去。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先整点东西打打牙祭才是当务之急,虽然不知自己身处何地,但也不能委屈了肚子。包里还有巧克力,先嚼上几块,恢复恢复体力再说。
“这究竟是神马鬼地方?”天色已晚,林中更暗,那些狼林的老树和盘结的古藤一个个都如同洪水猛兽一般,张牙舞爪,森森然,巍巍然,薛铃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岭中漫无目的的前行,着实感到有些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走了这半天,薛铃也发觉了异常,林中古木参天,老藤盘结,郁郁葱葱,生机盎然,但是却幽静安寂,落针可闻,见不到一样生物,连一声兽吼鸟啼都没有,真是太悬了,事情反常即为妖,这事不得不防。
薛铃理了理有些迷糊的思路,甩了甩有些混乱的脑袋,很是有些无奈,因为到现在为止,他连周围究竟神马状况都没有搞清楚。
日月潜息,斗转星移,不知不觉间天已完全黑了下来,林中升腾起浓浓的雾霭,使得本已幽暗的山林变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这貌似正是一个月黑风高杀人越货的好日子。
薛铃深一脚浅一脚地也不知摔了多少次,终于迈不动步子了,就地靠在了一株大树下。
看着四周漆黑一片,薛铃总觉得在那漆黑的夜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一想到这,薛铃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赶紧起身捡了一些枯枝,手掌一翻,一个精致的带有幻影灯的打火机现于掌上,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地上的枯枝点着,一点即灭,不能燃起,抽出支烟来也是点不着。
“靠……”薛铃吓了一跳,这是神马情况,怎么这些枯枝杂草是点不着的,当真是邪门到了没边。
薛铃不是个胆小的人,但是一个人在这种阴森恐怖完全陌生的地方独自夜行,并且连火都生不起来,任你神经再大条,只怕也会忍不住发疯的。
“我是吃呢……是吃呢……还是吃呢……”靠坐在一株两人合抱的老树下,薛铃早已是两腿发软浑身酸痛了,在背包里翻腾了一阵,拿出仅剩的半盒巧克力,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也不知道这是个神马地方,神马时候才能走出去,不管啦,先吃了再说……”饥肠漉漉美味当前,薛铃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下去了。
这点食物才刚刚勾起了他的食欲,就已经吃的差不多啦,薛铃恋恋不舍的收起了所剩无几的几颗巧克力,一脸苦相地抿了抿嘴。
荒林野地中行走,日月星辰是人们辨认方向的好助手,薛铃仰望星空,想要借助夜空中无限星辰的方位,判断四周的方向,寻到走出树林的通路。
无奈古木参天,遮天蔽日,雾霭弥漫,伸手不见五指,不见一丝星光。
找不到出路便只得作罢,常言道:小心使得万年船。在这陌生诡异的地方,薛铃不敢有丝毫大意,背靠古树,手握军刺,严防四周。
午夜时分,一阵飘飘缈缈如哀似怨的叹息声伴随着一阵凄苦悲凉的琴声从远方悠悠传来,一会儿宛如在天际,一会儿宛如在耳畔,惊的薛铃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是神马声音,真你妈糁的慌……”薛铃想睡又不敢睡,被这缥缈的叹息声折腾得死去活来,两只眼皮重的跟两座山似的,抬都抬不动。
叹息声越来越近,大约过了能有一柱香的功夫,薛铃发现在那雾霭弥漫的树林深处有点点红光闪耀,点点浮动的红光在这漆黑的夜中别提有多扎眼了。
薛铃乃是无神论者,当下心中奇怪,以为是碰见了走夜路的人,当下也顾不得身上酸痛,拎着军刺拖着背包就走了过去。
“偶滴娘啊……”薛铃差点儿被眼前的诡异场面吓得嗝屁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小心肝儿吓得狂跳,那完全是一副颠覆常识性的画面。
前方雾霭弥漫,莽莽榛榛,红云升腾,隐隐约约中可以看到一队红衣女子,身着红纱宫装,手打红云宫灯,足不沾地,幽幽飘来,后面十八位红衣壮汉抬着一顶红绫宝辇,辇前有两个红衣小童,头上扎两个冲天鬏,手提花篮,蹦蹦跳跳,不停的朝天上洒下红色的花瓣,哀怨缥缈的叹息声和凄苦悲凉的琴声正是自宝辇中传来。
宝辇之后有一队红甲卫士,足不沾地,操戈而行,好不威武好不气派。
薛铃头发都炸了起来,这颠覆了以往的观念,难以令人接受,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午夜凶灵?
跑又不敢跑,林中到处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这么没头没脑的瞎撞,指不定还会碰见什么东东呢。
一队红纱女子打着红云宫灯在前开路,一队红甲卫士操持战戈在后相随,红云升腾,一行众人簇拥着红绫宝辇徐徐而行,犹如凌云踏波一般幽幽飘向了雾霭横锁的密林深处,那如哀似怨的叹息声和凄苦悲凉的琴声也随之渐渐远去。
由于雾霭弥漫,红云升腾,薛铃最终也没有看清楚那些人的真容,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像,薛铃目瞪口呆,自始至终都没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招惹上不必要的祸端。
“呼……”目送他们远去,直至看着他们完全没入了密林深处,薛铃才长出了一口气,太险了,半夜三更撞上鬼啊。
薛铃出了一身的虚汗,在那捂着通通狂跳的小心肝儿,后怕不已,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这人哪,夜路走的多,就容易撞鬼,这话真不是盖的,起码薛铃现在对此深信不疑,再也不敢把鬼神之说当做儿戏。
经过这么一吓,薛铃可是一点睡意都没了,瞪着一双溜圆的眼睛上三路下三路不停地在林子里撒摸,生怕什么时候再冷不丁的跳出来一群牛鬼蛇神,那可就真的是悲剧啦。
战战兢兢,一宿没敢合眼,口中默念大悲咒,总算是熬到了天亮,雾霭散去,点点阳光透过浓密的叶缝照耀而下,如是满天星斗一般耀目夺人。
薛铃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顾不得腹中饥饿,拎着军刺拖着背包,如蒙大赦似的埋头就走,三十六计走为上,保留革命的火种才是正经事,饥饿只是暂时的,逃出险地才是要紧的,再在这鬼地方呆下去,指不定哪会儿就嗝屁了。
薛铃可是一点都不含糊,一口气跑到黄昏时分才不甘心的瘫坐在一条古藤底下,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肚子里早就闹起了革命,没办法,巧克力舍不得吃,只能嚼几块口香糖救救急啦。
“本哥哥招谁惹谁啦,真是没天理啊……”薛铃不敢休息,嚼着口香糖就马不停蹄的上路了,他可是真的被那些来无影去无踪的东西给吓破胆了,这辈子都不想跟他们再有什么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