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打酱油的
“有灰机???”关山月和老书生同时一愣,没有转过弯来,灰机是什么东西?貌似没有听说过。不过,待他们顺着薛铃手指的方向看去便都明白了。
只见薛铃戳手指着天边,那里有一道如梦似幻流光溢彩的剑光疾速划过,跟一道流星并无二异,流光划过,溃散了天边的云朵。
原来薛铃所谓的“灰机”只不过是别人御剑行空所遗留的剑光,还“灰机”,这个土老帽,自己不懂还瞎咋呼,害得别人吓得一愣一愣的。
妈的,这混小子一天到晚都在琢磨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关山月和老书生同时对他投去了一道鄙夷的目光,不过“灰机”这玩意儿到底是啥,他俩还是真没想出来。
看薛铃一点都不懂,关山月只得捏着鼻子给他解释了一番,得知真相后,这家伙才晓得自己闹了个多大的乌龙。
“啊哈哈,天气不错哈!”不过,薛铃本就不知道这些,对他们的鄙夷也视而不见,仰天打了个哈哈。
“薛小兄弟你想去哪?我送你一程。”关山月拍了拍薛铃的肩膀。
山风吹拂,关山月发丝飞舞,衣带轻摆,当真便与那神仙中人一般无二,这般情形更加刺激了薛铃求道的决心。
“你带我回碧清门吧,我想学道。”薛铃满脸的希冀之情。
看他那点头哈腰的样子,就差抱住他的大腿耍无赖了,关山月一脸的腻味。
“这……你可要想清楚,学道不易啊!”说实话,关山月并不看好薛铃,因为他确实没看出那家伙有什么过人之处,于是有心让他知难而退。
哪知前者一扫之前的嘻笑之态,面色坚毅地说道“我已经决定了!”
关山月微微点头,算是默认,转身看向了老书生“不知老先生要去哪里,如果顺路,我可以带你一程。”
“小兄弟有心了,老夫我履历红尘、云游天下、四海为家、居无定所,并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老书生负手而立,衣袂随风轻扬,颇有一种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味道,略一停顿又开口说道“不过,小兄弟如此高义,老夫又怎好拒绝,不若你把老夫送到附近一个城镇算了。”
这个老王八蛋,整的冠冕堂皇,你装个鸟啊,薛铃撇着嘴对老书生翻个大白眼“你个老不羞的,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想搭顺风车就直说,还说些乱七八糟的歪理。”
这家伙牙尖嘴利,伶牙俐齿,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死人都能给说活了,一句话呛的老家伙摇摇欲坠。
老书生说不过他,倒背着双手自顾自地装深沉去了,不过,从他那不停抖动的山羊胡可以看出,他的内心已经出离了愤怒。
这个小王八羔子,老夫招你惹你了,偏偏跟老夫杠上了,真是婶可忍,叔不可忍。
关山月早已见怪不怪,看二人都已表态,也不再多说,双手扣诀,背后长剑苍啷出鞘,双脚在地面上轻轻一踏便御剑升空。
“哇,真是帅呆了。”薛铃惊叹,两眼中都是小星星,同时心中更是坚定了学道的信念。
瞧瞧,人家这身手,多有风度,多有范儿啊,就冲这个本哥哥就不得不学啊。
关山月衣带飘飘,一头浓密的发丝随风而动,宛如神仙中人一般超凡脱俗,大袖对着下面遥遥一卷,便将薛铃和老书生给带了上来。
这种御剑飞行高来高去的感觉,薛铃这辈子还是第一次体验到,心里既兴奋又紧张。
看着苍茫群山在脚下呼啸而过,身畔的悠悠白云被剑气激荡地翻滚奔腾,薛铃真有一种如梦似幻豪气干云的感觉。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自当顶天立地,呼啸苍宇,如此方才不负此生。
老书生显然是个草包,平时装作一副超然物外的样子,此刻却紧紧地抓着关山月的衣角,双眼紧闭,两腿不住的打哆嗦,生怕一个不小心掉下去,完全没了往日的那副世外高人的形象。
关山月不得不放缓了飞行的速度,同时安慰两人道“你们不用紧张,放松一点,不会掉下去的。”
行不多时,前方一个群山环绕古意盎然的小镇已经遥遥在望了,关山月抬手一指“今天咱们就在镇上歇脚。”
这个小镇是渔阳国境内距离遮天林最近的一个小镇,因为镇外有十里桂花林,于是得名桂花镇。
站在飞剑之上,居高临下,薛铃循声望去,嚯,好一个桂花镇,一道大岭如一条钢铁浇铸的黑龙盘旋而卧,桂花镇刚好坐于黑龙怀抱之中,飞瀑流泉,云山雾罩,那情景,简直是壮天下之大观,夺天地之奥妙。
现在正值八月,桂子花开时节,微风习习,淡香袭人,三人虽然还在数十里之外,却早已被这淡淡的桂子花香给陶醉了,花不醉人人自醉就是此刻的真实写照。
“关兄,快!快降下去,我憋不住啦!”在薛铃的催促下,关山月御剑直接降在了桂花林外。
刚一落地,薛铃就迫不及待地解开裤子嘘嘘去了,看见此情此景,关山月的脸不自然的抽了抽“人才,人才啊!”实在无语,他也只能这样嘀咕了两句。
老书生一身的腐儒气息,满脸穷酸相,不停的叹息“有伤风化,有伤风化啊……”
妈的,看个鸟啊,没见过帅哥撒尿啊。薛铃才不会拘拟于这些陈规俗礼,活人总不能让尿给憋死吧,真是少见多怪。
解决完了之后,一脸若无其事逍遥自在地提着裤子施施然走了回来,看他那个拽了吧唧的样子,好像全世界的焦点都聚在了他的身上。
关山月和老书生眨巴着眼睛,看看一脸得瑟的薛铃,又看看他在路边留下的那一滩痕迹,两人面面相觑,同时得出了一个结论:这小子不是个好鸟。
关山月干咳一声“咱们走吧,距离镇上还有几里路呢。”说着便抬步迈入了林中。
这片桂花林也不知道存在多少年了,一棵棵老树虬劲刚健枝繁叶茂,沟壑纵横的树干上缠着一条条臂腕粗的老藤,给那一株株姿态不同的老树穿上了一身的戎装,枝头上一朵朵傲然怒放的花朵,山路上零星点缀着一丛丛的野花,花蕊上还沾着尚未消失的露珠,野草丛里不时的还有一两只野兔晃过,此情此景,真让人有一种返璞归真的感觉。
“关兄,你有飞天这样的大神通,昨天干嘛不把我们带出来啊?”薛铃满脸疑问,仰着小脸,人畜无害地问道。
关山月像是习惯了他的无知一般,对他的问话一点也不感到意外,淡淡回道“谁敢在那片禁区上横飞啊,我可还没活够呢。”
“神马意思?”薛铃完全被搞懵了,挠了挠脑袋,也没想出个子丑寅卯来,飞不飞和死不死貌似没什么关系吧。
“你在那林子里有见过飞鸟吗?”
“没有,可这有神马联系吗?”
“当然,因为这遮天林是一片禁区,任何生物都不能在上面飞渡,即便是飞鸟也不例外,传言遮天林的核心地带是殒神之地,众生止步,连生命都没有。”
“这么恐怖!?”薛铃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又想到了那夜在林中见到的鬼影,不禁出了一身的白毛子汗,就连后脖梗子都在嗖嗖地往上冒凉气。
妈的,有没有搞错啊,穿越一趟容易吗我,竟然出现在这么一个鬼地方,想起来都有些怕怕,会死人滴,幸好本哥哥福大命大,下不为例啊,薛铃无声的慰问了老天爷一番。
“嗖……”
随着一声轻响,一枚青光湛湛的玉符破空飞来,关山月抬手一招便摄了过来,探入神识查看了一番,看完之后,神色突变,对薛铃匆匆交代了几句,便祭出长剑横空而去。
“我……”眼巴巴地望着关山月那早已化作黑点的身影,薛铃相当的无语,有没有责任心啊,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老家伙你可别跟着我啊。”目送关山月离去,薛铃指着前边的两条路,一脸郑重的告诫着老书生。
“路又不是你家修的,老夫爱走哪条走哪条,你管得着吗你!”老书生怒气冲冲的哼了一声。
说实在话,这家伙实在是不想跟老书生走在一起,俩人八字不合,见了面就得掐,直到老书生的身影消失在古道的尽头,他才转身走向了另一条路。
斜阳古道,佳木野芳,一点也体验不到那种萧条肃杀的气息,相反,天地之间总是充斥着一股生机盎然的韵味,这不像是秋天,倒有几分春天的旋律。
一队白鹤从那悠悠白云之间翩然飞过,给那空旷单调的天空平添了一抹动态的美感,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青云白鹤观?
薛铃大大咧咧,本就是个很随性的人,这时自然免不了诗兴大发:“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啧啧,古人诚不欺我也,果然好诗!”
“啊……救命啊!你们这些禽兽,畜生,不要碰我!!!呜呜呜……”就在薛铃一脸得瑟的意淫时,一把悲愤又带有丝丝惊恐的女声突兀传来,吓的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妈的,有完没完啊,大白天的还闹鬼,要是那老王八蛋在身边就好了,好歹有个做伴的,不至于这么怕。
经历了遮天林的事之后,他已经变得很敏感,主要是被那些红衣幽影给吓破了胆,还没从阴影中走出来。
“嘎嘎,小妞儿,你就叫吧,你就是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啧啧,小美人儿,你就从了大爷吧,哥儿几个不会亏待你的!”
“臭丫头,别给脸不要脸,本大仙看上你那是你几辈子的造化,还敢反抗?”
“就是,现在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你,你还是乖乖的把哥儿几个给伺候舒服了,这才是正经事。”
还不待薛铃反应过来,便有几把淫荡猥琐的声音紧随着那惊恐的女声传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我想大家用脚趾头都能想的出来,这哪是什么白天闹鬼?这他妈分明就是碰上劫色的了。白日宣淫,看起来这个世界也不太平啊,薛铃狠狠地在地上啐了一口。
人生地不熟的,薛铃不想节外生枝多管闲事,但是林子中回音很重,阵阵扩散,也分不清声音到底是从哪边传过来的,躲都躲不开,只好闷不吭声的埋头赶路,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随着山路一转,薛铃不禁暗自叫苦。
泉水叮咚,流水潺潺,香风阵阵,花雨烂漫,芳草鲜美,落英缤纷,不是人间的乌托邦,堪比尘世的桃花源,此情此景,薛铃还来不及欣赏,便被眼前这道煞风景的场景给搅的毫无兴致了。
不为别的,就眼前这个场面已经让他头都大了三圈,他奶奶个蛋的,老天爷,**玩我呐?你干脆玩死我算了,犯得着这么跟我较劲吗?费劲八叉的躲着走了老半天,最后还是给撞上了,这算哪门子事,薛铃黑着脸一个劲儿的诅咒着无良的老天爷。
前方一个妙龄女子,罗衫半解云鬓散乱,瑟瑟发抖的缩在一株桂花树下,一脸惊恐绝望之色,正哭得梨花带雨,看起来有些凄楚可怜,听其声音,正是刚才呼救之人。
她两只小手紧紧的抓着那件伤痕累累的粗布衣衫,可那被撕扯到破烂的衣衫又能遮住些什么呢?内中春光隐约可见,无形之中更增加了男人的欲望。
女子瑟瑟发抖,凄楚可怜,不停的躲闪着那一道道如狼似虎的眼神,不经意的一个回头,薛铃看清了她,娥眉如黛,美眸含烟,冰肌玉骨,琼鼻丹唇。
真是一个极品妞儿啊,薛铃不自觉的吞了一口口水。
女子旁边站着三个人渣,二十郎当岁的样子,身穿水蓝色长袍,长发垂肩,俨然三个少年。
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一股淫邪之气,三人呈环状将那女子围在中间,一脸贱笑,探着脖子,指指点点,仿若在品评着什么佳肴美味一般。
薛铃瞅着那三条人模狗样的背影,仿佛都听到了他们“咕嘟咕嘟”吞咽口水的声音,心里别提有多膈应了,狗东西,瞧你们那点出息,真他妈给男人丢脸。
“哼!野小子,冲撞了本大仙的雅兴,坏了本大仙的好事,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吗?”薛铃不想多管闲事,转头就走,这时,一把冰寒的声音在他耳际炸响,震的这家伙一个趔趄。
你个天杀的,有没有一点公德心,想把老子震聋啊?
显然,这三个人渣早就发现了他,看他是个还没断奶的毛头小子,根本就没把他当盘菜,不过心中却早已对他动了杀机,试想一下,又有几人希望自己的丑行被人发现呢?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杀人灭口是最佳的选择。
听见中间那个身材修长、眸光阴鸷的傻蛋说话,两边那俩二杆子直接就锁定了薛铃,隐隐之间,他们俩以中间那人为马首是瞻,仿佛只要他一句话,他们就可以抛头颅、洒热血,天涯海角,誓死追随。
“咳咳,几位大哥,我是来打酱油的,你们继续玩,小弟眼神不好,什么也没看见,这就告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中间那傻蛋的混账话薛铃毫不在意,当下陪着笑脸便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