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聪醒来的时候,看到趁着午休时间回来的程静趴在床边侧歪着脑袋微笑地看着自己。林木聪点了点天使的鼻子说:“嘿,小天使,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程静的小嘴动了动说:“我是从你的心窝里飞出来的。”林木聪坏笑地说:“那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吗?”程静笑嘻嘻地说:“不知道。”
林木聪把程静拉倒在床上,从身后抱着程静。两人不说话,静默享受这片刻的温存。林木聪闭着眼睛,把头深埋在程静的长发里,敏感的鼻子闻到了发香,厚实的手掌触碰到了呼吸时胸部起伏的身体,灵敏的耳朵似乎还听到了在演绎着幸福和快乐的心跳声。
温存过后,林木聪坐在饭桌前说:“昨晚发生什么事情了?”在厨房里忙碌的程静说:“你都不记得了?”林木聪说:“没做什么丢脸的事情吧?”过了一会才有声音从厨房传来:“不算。”林木聪努力回想昨晚的情形:“我都做了什么?”
“抱着小于管他喊哥。”
“小于人不错,是个哥们。”
“你初中时喜欢上了你的班主任。”
“这个我也说了?”
“幻象着老师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还偷家里的钱给小孩买糖果玩具什么的。”
“这个……还好吧。”
“那就没其他丢脸的事情了。”
林木聪走进厨房,依然是从身后抱住程静,程静推开他说:“走开了,小心烫到。”林木聪问:“在煮什么?”程静说:“粥。”
林木聪又重新回到了头昏脑胀喉咙干枯的宿醉状态,此刻喝下一碗可口的白粥,正是上天的眷恋,温柔略带感激地对天使说:“你真细心。”天使欣然点头接受此荣耀:“当然。”又说:“到外面等一会,很快就好了。”
狼吞虎咽喝下三碗白粥,林木聪说:“这段时间在工地和工人吃饭,天天不离酒,我以为我酒量不错。没想到你的同事这么能喝,丽丽整晚把酒当饮料喝。”
程静夹了一团黑呼呼的凉菜放到林木聪碗里说:“尝尝这个。”又说:“当然,她可是我们酒店的高级销售代表,外出应酬能喝跨一桌男人。”林木聪略带敬意地点点头。
“你有没有认识的朋友,可以介绍给丽丽当男朋友的?”程静说。
“她和小于不是一对吗?”
“你看他们像吗?”
“昨晚我还以为他们是一对。”林木聪又说:“不过看丽丽的外表,给她找对象还挺吃力。”
“丽丽要求并不高。”
“我没说她要求高,和她接触感觉人还不错。就是太漂亮了,一般男人不敢靠近。”
“那就给她找个不一般的男人。”
“这个……我身边没适合的人选。”林木聪摇头说。
程静皱眉说:“到底是男人没福气,还是丽丽命苦啊?”
林木聪吃完放下筷子,笑着说:“还是你最完美。”程静停下收拾碗筷说:“你是说我不漂亮?”林木聪急忙接过碗筷说:“你最完美也最漂亮。”进入厨房开了水龙头。
听着哗啦啦的水流声,程静知道这就是她所定义的幸福。
其实林木聪心里懊悔,若时间能逆流回到昨晚,他一定会把戒指带上。虽然向受到大惊吓的程静求婚是过于唐突和冒险,但他相信宫丽丽的话:“听姐的总没错,你浪费机会了。”
即使双方依然相爱,但工作时的爱情毕竟有别于学生时代的恋爱,林木聪一直是这样认为。他知道两者的不同是因为出发点产生了变化,需要考虑衣食住行的问题时,过往任何不显眼的小细节都成了头等大事。
所以自从毕业后林木聪一直拼搏,他必须尽快适应新的恋爱规则,然后把一切问题和麻烦自己解决掉,好让程静快乐无忧地做林太太。可后来逐渐发现自己错了,并不是这个社会现实,而是自己变了,其实程静想要的从来不曾改变,她只需要他在她身边就满足了。
眼前的幸福虽是朴实,但珍贵无比。林木聪暗下决心必须尽快手捧钻戒跪在程静面前,牢牢地把幸福的婚姻握住。
于宇航在家里发现了一个梳妆柜,用七分惊讶三分愤怒的语气说:“你还真把这里当你自己家了?”罗男继续摆弄梳妆柜说:“你说摆窗边好还是床头好?”见自己的话语毫无地位,于宇航便细心做了比较,最后建议说:“放厕所最合适。”
罗男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瞟了于宇航一眼说:“嗤!”又说:“今晚不出去风流了?”于宇航说:“这话你已经重复了三个晚上,还需要继续吗?”罗男说:“你们这些饿鬼精力充沛,这话可以录下来重播三个月。”于宇航无奈地说:“好吧,今晚被你说中了。”罗男诡异地笑着说:“Havefun!”
于宇航说:“你也要去。”
见罗男不理睬,于宇航又说:“人家男朋友明天要走了,说今晚要再喝一杯。”
“和我没关系。”
“丽丽让我务必把你带上,说上次还没答谢你。”
“物以类聚,你认识的人都很麻烦。”
“Goordie?”
“嗯?你这是在要挟我?”
“我只是担心喝多了失去意识乱杀人。”
“你确实是在要挟我!”
“不敢,也没这个本事。”说完于宇航把罗男拉了出门。
眼前四个人让罗男感觉不自在,这比一次面对十个饿鬼还要艰难。
宫丽丽整晚有说有笑让餐桌上的气氛始终热闹,罗男不禁心里佩服,渐渐话也多了,和大家若有似无地聊了起来。
唯一让宫丽丽不痛苦的地方是程静极力反对喝酒,甚至排斥了啤酒鸭这一道菜式。
林木聪心里感慨,官腔地说:“这一次回来收益良多。”宫丽丽说:“还没走就舍不得了?你大可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娇妻了。”林木聪眉开眼笑说:“多谢操心,麻烦照顾。”宫丽丽侧过身小声说:“不谢,啥时候介绍你公司老总给我认识认识,住房一律半价。”
这话让大家都听到了,程静惊讶得连眼睛都掉地上:“你这是在拉客户?”宫丽丽正经说:“当然啦,不然你以为我在做善事?”程静捡起掉在地上的眼球,叹气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我都不会,难怪我的月绩上不去。”
罗男听了,抿着嘴巴笑。
于宇航安慰说:“程静你是心地善良不长坏心,不像某些人……”宫丽丽瞪大眼睛问:“不像某些人怎么了?”于宇航后悔说错话,嘴里泄漏了底气,弱弱地说:“呵呵,其实你很好!”
大灰狼不打算轻易放过小白兔,呲着牙问:“那我哪里好?”小白兔全身颤抖,似乎尿意也有了,诚惶诚恐地说:“你什么都好,就是名字太俗。”
大灰狼气势弱了,卸下狼皮,顾影自怜地说:“丽丽这名字挺好听的呀。”
在欢快的笑声中,众人都觉得食物更是美味。可某人依然觉得缺少些什么,趁着愉快的气氛欲要点酒,但又被制止了。
宫丽丽索然无趣,可眼珠子转转,想起罗男的身份,便要求罗男给准新人算一算。罗男一开始摇头,但在宫丽丽装出惹人怜爱的表情后,点头答应了。
罗男问了两人的生辰八字,便像地摊神棍一样嘴里念着什么,手里算着什么。慢慢地脸色变得沉重,摇一摇头笑着说:“你们真相信这玩意,连我自己都觉得它不靠谱。”宫丽丽说:“靠谱靠谱,是你算的都靠谱。”
罗男唯有再次闭上眼睛装模作样,最后笑露出牙齿说:“林先生林太太恭喜了,你们……”罗男没继续说,但其他人都高兴地拍起手掌,两当事者双颊微微发红。
整晚下来罗男神色变了样,但无人觉察。
回到于宇航家,于宇航才发觉罗男一直没说话,便问:“没吃饱还是饭菜不好吃?”罗男摇头,依然不说话。
于宇航猜测难道是自己强行拉罗男去聚餐,所以她不高兴?正要向罗男道歉时,罗男却说:“饭菜不错,很好吃。”又装作随便聊聊的语气问了一些关于林木聪和程静的事情。得知林木聪长期出差在外,两人聚少离多,罗男松了口气。
于宇航好奇问:“你不像是喜欢打听这类事情的人?”罗男解释说:“没什么,其实他们挺般配的,只是这段时间,特别是今年之内最好不要在一起生活,不然会……”
“不然会什么?”
“就……会有些小吵小闹,其实也没什么。”
罗男见时间差不多了,也担心于宇航继续追问,便准备出去。
于宇航问:“都十点半了,还去哪里?”罗男笑着说:“反正不是杀你。”于宇航皱眉说:“也是迟早的事。”
“你今晚可以睡床上,不过要把床单换回来。”
“你一整晚都不回来?”
罗男表情变得凝重,看看了屋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或许永远回不来了。”
于宇航听了站起来问:“什么事情这么严重?”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一字一字地说:“我和你一起去。”
看到罗男笑弯了腰,于宇航知道自己又被耍了,气急败坏地说:“这段时间你太可恶了,我迟早会把你的东西都丢出去。”
罗男关门前得意地说:“Goodbye,sweethea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