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推门的声音。我顺手拿起窗台上的面巾纸轻轻抹去眼角闪着的泪。
“尹征!郭工马上就到。(郭工,是我们以前单位的一位工程师,也是搞混凝土的,关系挺好的。)”张连生似乎是跑着来的,“呼呼”的喘着粗气。直接走进浴室,只听“哗哗”的流水声。
“郭工,郭工来有事吗?”我起身走到浴室的门外问着。看见张连生正低在水龙头下洗头。“热水器里有热水,再去冲一下吧!”我担心他会头疼。
“就是去去雨水。”张连生说着拿起大毛巾擦着头,看看我说:“你快去换衣服啊,郭工来了,咱们一起去看龚大爷。”(龚大爷是混凝土协会的,70多岁,早就退休了,可出于对混凝土的喜好,还在研究着。张连生从事混凝土就是龚大爷带出来的。开始是在研究院跟龚大爷搞检测,后来被郭工看重,就随郭工到了搅拌站。关系就一直这么走着。)
我转身又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雨好像比刚才大了一点。“这样的天气去龚大爷家方便吗?他老伴身体又不好,-----”
“去给郭工办点事,看你婆婆妈妈的,这样的天气龚大爷肯定在家,天好了,都没时间,龚大爷该去单位了。”张连生肯定又拉着脸抢着说。
我看着窗外没有回头说:“你们去吧!我想好好在家休息。”
“你这人,怎么回事?”张连生走到我面前,瞪着眼睛看着我。
“砰砰砰”,有人敲着门。张连生丢下一句:“别在这丢人现眼”便去开门。“郭工!快进来,还挺快的!”他的脸变的太快了,立马就语气温和客气的跟郭工说。
“这还挺好找的,不错,环境不错。”郭工走进客厅,我把洗好的桃子端到桌上说:“郭工。”
“尹征好像瘦了!今天不上班吗?”郭工上下打量我笑着说。
“今天下雨活少,我们这的安站安排我休息一天。”我看见郭工还是那么简单,半袖T恤,七分短裤,脚上穿的还是两年前我陪嫂嫂给他买的男士凉鞋。
“尹征,你到底去不去啊,别让郭工等着。”张连生拽拽我的胳膊又阴着脸说。
“郭工,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替我向龚大爷、顾老师,问好。”(顾老师,龚大爷的老伴)
“一起去吧!不也是休息吗?”郭工看看我又看看张连生。
“她不去就不去吧,咱们走吧!”张连生摸摸还湿着的头发,往外走着。郭工见事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就跟着张连生往门外走着。
“郭工再见!”我也跟在后面,看他们走出门。郭工回头看看我,也没说什么。我看他们开车走了,把门紧紧的关好,走进里屋,躺在床垫上。也许是真的累了,静静的感觉真好,让我有身心放松想睡觉的感觉,便闭上了眼睛-----
------“喵喵---喵喵”,这声音离我好近,我听的好真切,睁开眼睛,看见是一只黑白花斑的小猫咪,它正站在窗台上歪着头看着我,‘它是不是下雨没地方去啊’,想着,我就从床垫上坐起来,伸手想打开纱窗让它进来,“喵---”一声小猫咪跳下窗台没了踪影。我站起身走到窗台前,打开纱窗,伸头四处找着----外面刮起了小风,还是有一点点凉了,雨还在淅沥沥的下着-----我伸伸懒腰,扭扭屁股,“好舒服啊!”走进浴室,对着镜子看看自己:嗯,脸色好看多了,黑眼圈也淡了很多。把头发盘起,洗洗脸觉得清醒了许多。
“砰砰”敲门声。我拿着毛巾擦着脸去开门。“这么快就回来了!”见张连生手里还拎着一兜东西。
“这是龚大爷让我给你带回的‘鱼翅’。”说着把塑料兜递给我,走进里屋。
“你怎么不换鞋呀!踩的地上都是脚印。”我看着他走进去,浅粉色的地板上留下一排大脚印。
他没有说话,把衣服脱下来扔在椅子上,黑色的休闲鞋脱的东一只西一只,倒身躺在床垫上。我已经习惯了,不觉得奇怪,把手里的塑料兜放在桌子上,去拿拖布擦着地,收拾他的衣服鞋子,该洗的洗该刷的刷,忙了一阵,看看桌上的塑料兜说:“龚大爷他们还好吧!郭工的事办成了吗?”
没有回话,我走进里屋,看他正侧着身好像睡着了。窗帘被风吹的来回摆着,我走到窗前轻轻的关好窗户,又拿起毛巾被小心的盖在他的腰上,转身想慢慢的走开,可一双有力的大手从后面搂住了我,死死的把我压在身下-----“想你了,想你了----”他的手胡乱的摸着,还带有酒味的嘴巴彻底把我的嘴给堵死了,我拼命的摇着头,踹着腿,用手使劲的推着他-----
“我怀孕了!”我真的不知怎的就蹦出这么一句话。他停止了,用怀疑的眼神盯着我“真的?”
“我---,我还没用试纸验,不过,这月的例假已经过五六天了-----”我说的声音很小,我的心跳的很快,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如果他知道我为了不让他玩我而骗他,他也许真的会杀了我----我不敢再往下想。
“看着我”,他用有力的手掰住我的下额说:“你不是不想要吗?怎么会有了呢?”
“是---意外吧!我还---不敢确定。”我吃力的说着,他的手放开了,“嘻嘻”的看我笑着说:“不管怎的,还要注意吗!这回你一定要给我生下来,不许再去打胎。”
他挪开身子我慢慢的坐起来,感觉腰有点疼,是不是刚才挣扎的时候扭到了,我摸着腰站起身坐在椅子上。
“还真有点意思啊,还没到挺着大肚子的时候不用摸着腰。”张连生还在“嘻嘻”笑着看着我说,“明天买试纸试试吧,别耽误我的好事。”
“时间还短,再过几天吧,现在试也试不出来”。我虽然很害怕,但我知道这句谎话救了我-----。三年前我也怀过孕,可反映太厉害,血线太高,浑身都发炎了,高烧不退,是我爸妈做主让我去的医院,住院治疗,最后医生建议把孩子打掉了。就为这事,公婆跟我吵架,说张连生不在家就私自打掉孩子,不给张家留后这是不孝。张连生知道后回家也跟我吵,我委屈的跑到娘家抱怨妈妈:当初这桩婚事我就不愿意,没有了解,人家一介绍就成了。但妈妈一句:天淼都上幼儿园了,你还以为你是大闺妮呀!-----妈的这句话让我知道我有人要已经不错了,带着孩子,还是儿子,要上学、盖房娶媳妇,在农村这是上等的大事。便从了父母成了这桩没有婚礼的婚事,由于村里大队要变换耕地,户口迟迟没牵,结婚证也就脱了下来,迟迟没领。就这样我们过着没有证件没有法律保护的婚姻。在孩子这件事上,父母心疼我,和张连生及他的家人说:尹征身体不好,暂时就别要孩子了,孩子岁数还小,过过也不晚,天淼这么大了,就是你的亲儿子,你们的亲孙子-----
我的心都碎了,每每想起这一幕,我都会无数次的问自己:是我的错吗?是我的错吗?是我的错吗?-----,------!
我好像脱了骨一样挪到浴室,关上门,对着镜子,看着肮脏的自己,泪水流出眼眶,----“你呀35岁有一大劫,注意呀!老天让你走,你想留也留不住!”心中响起八年前去‘景中山’那位算命老伯说的话。这是真的吗?我靠在墙上,看不清距离的远近,就觉得一切都在转个不停-----“不要怕,有我!”心在说话-----。我还没有一段美好的爱情,爱的种子也许正在我心里发芽,我怎肯放弃,是他,我不需要他能给我一个家,只要我能看见他,把我的爱传递给他,他快乐幸福我就心满意足了,这辈子让我真心爱一个人,我即使有一天走了,也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