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你们就再也没见过面,对吗?”我听见安在问着。我看着握在手里那根笔,我舍不得拿起来再放下,可我必须得放下,因为那根笔让我揉的已经掉了一层皮,我也看到了我自己-----
“再也没有过消息!”,我停顿了一会儿,仰头看看窗外天上那轮月亮,应该还是那轮随着我走的月亮,我没停过,它也没有停过,它一直照亮着前方的路带我走着-----“我根本就没有刻意的在茫茫人海中找过他,开始我告诉自己:他一定还会跟我联系;慢慢的我又告诉自己:也许他只是暂时把我忘记;后来我安慰自己:他的没在出现,也许是他不再幸运;再后来我哭了:我真的无法再把他忘记,他留给我的不单单是回忆;最后我明白了:这就是缘分,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也会走。”
“我宝爱他吗?”我看着安疑惑的眼睛说:“那不是爱,是一次冲动,不!确切的说应该是青春年少的一次无知!因为那一年我才20岁!”
我从北京回来,再次找了一份工作,进了我市唯一一家‘制衣厂’。(市,是县级市,不是很大)我刚一去只是学徒,钱给的很少,还要看师傅的脸色,但我学的很用工,我班的班长凤姐就看重了我,私下教我一些窍门并多多让我练习,很快我就能上流水线了。前两个月我觉得干的还行,不是很累,也有了兴趣。可慢慢的我就觉的睡不醒,再熬夜就会头晕,脸色越来越差,在一起干活的姐姐们就劝我去医院检查检查。下雪的那天夜里很冷,有一批成品衣服要打包等走车,人手不够就把我也叫了去,大家都忙着整包我也不能落后啊,干一会就觉得身体不行腿开始打颤,我坚持着,心开始发慌,眼睛看不清楚了-----!等我醒来,我在医院的病床上,打着吊瓶,扒在床边上的是凤姐,可能睡着了。我努力的想想----我一定晕倒了把我送到了医院,我想坐起来给凤姐挪个地让她上床睡一会,可忘记手上还扎着针,这一动可疼死我了就“诶呀”!叫了出来,凤姐猛的抬起头,看见输液管里回了血,没来的及和我说话就跑出门就听“护士---护士---”。护士拔掉针头又重扎了一遍说:“别再乱动了,你的血管很细,容易移位。”
“护士,我怎么了?没事吧!”我急切的问着。护士似乎没听见我说话,看看吊瓶说:“液没了,及时叫我们”,就走了。
“小尹啊!没多大事,输完这瓶液,明早再让医生检查一遍,拿点药,咱就走。”凤姐坐在我枕边温和的说。
“凤姐,我到底怎么了?”我恳求的望着她。
“妹子,你是不是和男人上床了!”就听凤姐语气中带有责怪更多的是心疼。
我不太明白,傻傻的看着凤姐的眼睛。“你呀!才多大,怎么----”凤姐不忍心再说下去,摸着我的头长长的叹了口气“唉!----”
“你是说----我----”
“我什么呀我,你怀孕了,肚子里有小孩了懂吗?”凤姐真的是又生气又心疼,在地上转圈来回走着。停下来直直的看着我问:“孩子谁的呀?你有对象了?”
晴天霹雳一样打进我的脑子,‘怀孕’、‘小孩’、‘对象’,这都什么呀!跟我有关系吗?-----我想着----慢慢整理着----‘上床’,对!我怎么会忘记,前两个月,那是我的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怎么-----“凤姐,我该怎么办?”我激动再一着急又忘了手上扎着的针,“哎呦”!我再次叫起来。
凤姐忙过来看看说:“还好没回血,别动了啊!”我再也没有说话,看着管里的液一滴滴滴进我的身体,我问自己:安静的躺在这在做什么?
“小尹,这孩子你打算要吗?你家里知道吗?要不要通知他们?-----”就听凤姐问了好多问题。
“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它干净透明-----我真的爱你-----”不觉中就听见这句话,一遍两边-----的在耳边响起。“你在哪里?这就是你唯一给我的吗?你说爱我是真的吗?为何这么久了都没有你的消息?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吗?”我一句一句深深的在心里问着。闭上眼睛,我想找到他的踪迹,我只看见他满脸的泪水,孩子般的哭泣-----
早晨医生查床了,她见我脸色还是不好,建议再住两天院,再观察。我执意要出院,便开了一大堆的药,千叮万嘱咐的要注意休息。凤姐陪我回了制衣厂宿舍,我拜托她不要和任何人说起。凤姐人很好,从家里炖好鸡、鱼的给我送来,提醒我这事是瞒不住的,月数多了,自然就知道了。让我早做打算或做好‘未婚妈妈的心里准备’,别人说什么都无所谓,重要的是自己能不能承受。我请了几天的假,我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事好像一下子让我长大了,我学会了思考,学会了冷静-----我在宿舍呆了两天,今天打算去市里走走,也许有新的发现-----走在繁华的街道,听着身旁穿梭的人们说着这样那样的话,可我怎么认真的去听也听不到他的声音;我坐在商场门口的台阶上,看着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面孔,我怎么仔细的去看也看不到我寻找的那张脸。“也许他在我不经意的时候就会出现----我一次次闭上眼睛再睁开,每次都失望的看到的还是那陌生的人群---也许下一秒钟就有我心中期盼的奇迹---天黑了,望着天上的那轮月亮,我告诉自己也许明天他就会想起我”----一周的时间过去了,我还得上班,我努力在时间里等待时间,我相信他不会忘记---
五六个月过去了,我的身体已经瞒不住了,而且穿单衣服就更明显了,我越来越不敢回家,最后干脆就不再回家,钱就拜托临近的姐姐给家里带去。制衣厂的人都知道我怀孕的事了,说三道四,我很为难,等了这么久还是没有他的消息,我该怎么办?又去了市里繁华的街道,安静的坐在商场门口---“曾经深爱过,曾经无奈过,曾经流着泪舍不得!曾经拥有过,曾经失去过,曾经艰难的选择!魂断梦牵的岁月,留在记忆永不退色!谁能,告诉我,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谁能,谁能告诉我,什么是什么,什么是什么,什么!----”我顺着歌声走进那家美发店,我问正在看书的小伙子这是什么歌,他告诉我,这是李春波的“谁能告诉我”。我请小伙子又重放了一遍,我坐在理发的椅子上,看着镜子里飘飘长发的我,“那个是我吗?我的自信,我的微笑,跑哪去了,为什么让一脸了忧愁、抑郁蒙盖着我”!我请小伙子给我剪掉长发,他还有点舍不得,在我的请求下,就听“咯吱咯吱---”剪刀的声音,看着丝丝长发落了地,我的眼泪也流了下来---“这是为什么,谁能告诉我?”“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他干净透明---我真的爱你---,可我不能给你长久!”“这就是你给我的,这就是我所拥有的,”---我的心乱了!
九个月了,我在凤姐的照顾下,我进了手术室,很顺利产下一名男婴,我身体虚的很,孩子个头不小就是瘦瘦的浑身都是毛,凤姐说只要奶水足,月子里小瘦猴就变成大白胖小子。家里爸妈都知道了,什么也不顾先让我养好身体,现在,生米已成熟饭,他们还说什么,再错也是自己的孩子,他们只有心疼的份了。
三个月过去了,孩子真的是大变样,白白胖胖,小胳膊小腿就像大白藕一样,睡熟了还会偷着笑,妈妈说那是孩子在睡‘婆婆教’,他在睡梦中有位巧婆婆在教他,他才会长大,学会了婆婆就夸他,他就会笑。可孩子由于先天性缺钙,医生说是‘小儿佝偻病’,得天天补钙,并还要促进钙吸收,每次喝药他都要哭的脸都青了,小手抓着我,看着他哭我的眼泪也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我只想让他快快长大,健健康康的!我告诉自己:他是我的,他是我尹征一个人的!我要他快乐的成长,他,就是我的希望!
孩子病情有好转,为了给他吃营养最高最好的奶粉“飞鹤”奶粉。我回到制衣厂继续上班,把孩子托给妈妈带着,我三五天就要回去一趟,去看我可爱的宝贝!给家里带来很多闲言碎语,爸妈有时也会舍不得的说出“不然把孩子过继出去,”可我不能放弃,也不能懦弱,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要承担!我也不止一次的徘徊,不止一次的想不开,掉眼泪,每次看到肚皮上这道手术后留下的疤痕,就会说:这就是你唯一留给我的!孩子一天天在长大,在他的成长里我看到我自己也在一天天长大,懂事,成熟!不断的警告自己:一定要坚持还要更加努力,现在不单单是自己,还有我的希望——我亲爱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