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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往事(二)

我在服装店干的很出色,很多新老顾客都是因为我店的服务态度和对我店服装的认可,他们的反馈意见真的是对我们的最大支持,我店老板对我们很好,给我们开到了店员最高的工资600元,当时这600元拿在手里可沉可沉了,我从来不乱花钱,但这次我花了120块钱给自己买了一块手表,戴着它就是我的荣耀。干了近一年,收银台的姐姐有事走了,老板便让我接了班。

“来了,来了,太帅了,可以跟发哥(周润发)华仔(刘德华)站一起了,”-----“我真想跟他合张影”-----“我太美了,上次来他还跟我说话了呢”------,就听店里的姐姐们在议论着,看她们那种像崇拜明星一样的眼神,我就知道肯定是他们嘴里常常提起的“铁哥”来了。我也见过一次,没说过话,他的长相很一般,关键是他的气质,寒气逼人---很冷!不爱说话,他的眼神能瞬间杀死你---可怕!来的时候,身后总是带着四五个壮壮的小伙子,就是电视里一样所谓的“保镖”吧!他每次来店里买衣服都买好几身,但总穿一个牌子‘皮尔卡丹’,很庄重的那款,可以去正式场合穿。我们店老板总是亲自接待他,对他也恭恭敬敬,毕竟出手豪爽,厚厚的钱都是成困的放这就走。有的姐姐上前和他答话,他连看都不看。我没和他接触过,也没想过,去和他接触,感觉他太“自我”了。

“‘铁哥’您可有段时间没来了,上哪发财去了?-----您不来,小弟的生意都难做呀-----”就听店老板招呼着‘铁哥’往里走。

“老弟,你这店又扩大了啊!商场都没有你这货全呢”跟在‘铁哥’后面的一个留燕尾发的小伙子说。

“货全都挣不了几个钱,还得靠您们多来捧捧场啊!”店老板怎么往他们面前一站就矮了半截,个头小不说,说话都“小”,像个孙子。

见姐姐们有的在招呼别的顾客,有的停下手里的活看着看着都傻了,一动不动的站在那死盯着‘铁哥’,眼睛都快掉下来了。

“这件,还有这件-----”,就看他们走到老牌子那选着,老板亲自给记着,过后叫售货员姐姐去拿货,打好包装放在我的柜台前,轻轻的说:“小尹!说两句啊!”我都没反映过来什么意思,姐姐就偷偷笑着走了。老板带着‘铁哥’过来了说:“小尹!”

我知道老板这时候不好说多少钱,我便拿出算好的账单说:“一万二千八,这是您的收据。”说着我抬头微笑着看着这位‘铁哥’,让我的心撞了一下。他没理会我手里的收据,眼睛在盯着我,,我没有躲避也没有畏缩,我们俩对视着,我看到他这双明亮的眼睛后面是一片阴暗,他这张冰冷的脸有春天和煦阳光的痕迹,他的嘴唇紧紧闭合着,喉结却在微微颤动着,他想说话,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他的表情告诉我:他没有那么可怕,他也是人。

“你是新来的吧!这是一万五,这玩意我们用不着!”说着他旁边的小伙子从夹包里掏出一摞钱摆在柜台上,把那张我手里的收据接过又扔在我的脸上。

我没有说话,但我埋下眼睛沉思了几秒钟,弯下腰伸手拾起掉在地上的收据条,保持微笑的收着钱:“这是找给您的钱,请点好两千二”。我再抬起眼睛的时候,‘铁哥’那杀死人的眼神正对着刚才说话的小伙子,小伙子低着头像一只病猫。另一位小伙子拿过钱拎着打好包装的衣服往外走着。

“对不起!”见扔收据的小伙子很郑重的跟我鞠躬说对不起,我先看看‘铁哥’,他笑起来一定好看,他正看着我,一脸的冷漠但却从那微微的眼角让我看到阳光般的笑容!

“请走好!欢迎下次光临!”我的笑容应该是最美的,我看见‘铁哥’往外走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轻松的,他左手搭在胸前轻轻扶着衣襟,右手随着迈动的脚步甩动着,他眼角的余光应该还在喵视着我,似乎有一种不舍得。老板在后跟着送出到门外,直到他们上车走了他才回来,走到我面前说:“小尹,认着点,咱们庙小,惹不起他们,那都是‘爷’!”端起老板的架子背着手走了。

姐姐们都说这次我很失败,有的还说‘铁哥’下次不一定来了,都在埋怨我,我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来,但我觉得他即使不来不是因为我。

有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大中午的,夏天的中午人都有一些犯懒,店里几乎没有了顾客,静的让人想睡一会。我趴在台面上欲睡未睡的感觉,可心里就觉得有人在看着我,就懒懒的抬起头,吓了一跳,慌忙站起身差点大声的喊出来,‘铁哥’直直的站在柜台外看着我。

“欢迎----”我还没说完,他就把手指放在紧闭的双唇中间,我明白了,冲他微微的笑着。他好像刚理过发而且还刮了脸,整齐的头发露出耳朵,显得他的脸多几分温柔。他眼里有一种渴望,渴望安静,但最强悍的还是那道黑暗。我们就这样静静的几秒钟,他走了,很轻很轻-----给我心里留下一道影子。

一天晚上,我正准备下班,等着锁门的大爷还在催我,我整理好拿包急忙往外走,撞个正怀,撞在往里闯的一个男人怀里,我生气的往后退一步瞪着眼睛刚要张嘴,是他---‘铁哥’。

“这么晚了,我们---下班了!”我红着脸,看着他说。

他手里拎着一个布袋,不是很大,好像很旧,拎起来放在我怀里说:“这个很重要,帮我保管,千万不要打开,我相信你。”简单的几句话让我的心砰砰跳,我接过来看着他信任的目光带着诚恳,我点点头,快步的走到柜台里打开我的保险箱,把布袋放好,又安全的锁好箱子,走出来对他说:“放心吧!”他真的笑了,只是微微的露出牙齿,说:“我喜欢看你恬静的脸,你的眼睛像一潭清澈的湖水,能冲刷我罪恶的灵魂。”我不明白的看着他,他用他的冷盖住他内心的火热又说:“走了,我会尽快拿走!”说完转身就走了,我回头看看柜台,也拿好包走了,等锁门的大爷还在嘟囔着。

我每次开箱的时候都想打开看看这个破旧的布袋里装的是什么,可他的话也会随之回响在我耳边,坚持最起码的原则,我一次次放弃了。我也没和任何人提起过。可每次看见心里就很压抑。又是半个月过去了,这天清晨天阴的像个水罐,我心慌的厉害,便早早的来到店里,开门的大爷还没来,我就是不能停下来,来来回回的走着,“嘀”就听一声车喇叭响,我猛地回神四处看着,一辆灰色的‘奔驰’,车窗里是戴着黑色墨镜的男人,他摘下墨镜看看我又戴上了,是‘铁哥’,我走过去就听他说:“我拿完东西就走,这个你拿着,回家呆段时间,谢谢你!我是一个坏人,忘了我,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作你眼里的那潭湖水。”

“这是什么?我接过一个装的满满的信封,”说着我看了一眼忙说:“这个我不能要-----”

“门,开了,带我去拿东西,”说着他下了车不顾我要说什么,急忙忙的往店里走着“记住了,我拿完东西你也马上就走,走的远远的,离开北京。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再回来!”他的眼睛带着杀机,我很害怕。我打开保险箱拿出他的布袋,他卷好夹在液下转身走两步,停下来狠狠的说:“你走啊!别再站着!”

我不知道怎么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看着他‘死’一般的眼神,把他给的那个厚厚的信封塞到他怀里,我冲出店门,回宿舍拿两件衣服就去了车站,回了老家。

在家呆了几天,店里的姐姐便给我打电话:“小尹,发生了什么事?你走的第二天警局就封锁了咱们店,我们谁都不准离开,说是咱们店是个窝点,跟毒品有关,把老板吓坏了。今天才撤封,说是调查清楚了,才让开始营业,可新老顾客都不敢来了。跟你没关系吧!”

我听着心都在抖,说:“我不知道啊!跟我没关系,你-----”我没在说下去,我想问:有‘铁哥’的消息吗?

我越想越怕-----

转眼三四个月过去了,妈妈说有一个北京男人打电话找我,是不是店老板,我随口应着,看着电话号码给拨了回去“喂!你好!您哪位?”

“你没事吧,把你吓坏了是吗?”我惊讶中带着兴奋,听出来了,是他,便断断续续的说:“嗯!你----没事!”

“你来北京还是我去找你-----”

“我去北京吧!”我不加思考的说着,不知道我为什么担心,为什么有了他的消息我还着急。

“也好,明天吧,我去车站接你----”

“好!”有一种冲动牵引着我。

我说去北京拿我的东西,爸妈也就放心的让我去了。我到车站看见那辆灰色的‘奔驰’,他下了车,站在那迎着我,今天,他穿的很讲究,黑色的西服显得他特别高大,还佩戴了红条格领带,脚上的黑色皮鞋亮的反光,上了车,我问他去哪,他没有说话。到了一家‘五星级宾馆’他停下来。他很客气也很有礼貌,他在前走着就听后面服务台的小姐在后议论:“他应该是明星吧,我怎么想不起来还是从没在电视上看见过------”随着服务生我们进了客房。我感觉他就是及普通的人,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很帅气的中年男子,他脱下黑色的外套,露出浅粉格的衬衫,坐在沙发里抱着‘毛毛熊’看电视,随着剧情的变化他也会高兴的举起‘毛毛熊’亲上两口,流泪的画面他会窝在沙发里一动不动,乖的像个孩子。我看着他,问:“还好吧”!他是个聪明又心细的的男人,看着我说:“这句话在你心里藏了很久,我知道!让你担心了”他走过来坐在我旁边,我微微笑着看着他,他轻轻的吻了我的脸,握住我的手,那双深情的眼睛吸引了我,轻轻吻住我的眼睛好久----,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见他哭了,他把我搂在怀里,我能听到他快速的心跳,他吻着我的头发我感觉到他心在流泪-----“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他在哭泣中似乎心都碎了,他双手捧住我的脸,我看到他泪已成了小河,颤抖的嘴唇微微张开,很小的声音“但不能给你长久”!说完就紧紧的搂我在怀里-----我被他感动着,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只是静静的感觉他浑身的每块肌肉都绷得紧紧的,血液在急促的流。-----在他的带动下我们上床了,我的‘第一次’也给了他,他没有强迫我,对我很温柔,我也没有拒绝,他只说:“你是我第一个女人,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它干净透明----我知道我伤害了你,可我真的爱你-----忘了我,永远的忘记!”-----就这样我们安静分开,走了!他去了哪我不知道,甚至我不知道他的姓名,哪里人做什么的,我只知道全世界都说他是坏人,我也不会这么说,或许我会保持沉默,他将永远的成为我心里的秘密,我也永远不会忘记-----

(虽然是一段傻的脑子进水的往事,他毕竟是我一路走来,路上的一个亮点一次波澜,我依然很留恋!)

(现在想想:男人哭了,是因为他真的爱了!他这样的男人哭了,我知道他不但爱了还爱的很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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