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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三气先生

1933年的公历十二月终于过去了,农历春节就要到了。每当这个时候,家家户户有一件事必不可少,即使最穷的门洞先生也会做。那就是贴春联。

宁远城是明代修建的古城,典型的防御建筑,中央是钟鼓楼,四面十余米高的围墙依旧保存完好,城墙下,夹缝中,夏天还会长出杂草,青苔。四面有四座城门,到了这时已经有洞无门。在民国之前,一直为官兵把手之地。

1912年民国成立,1933年为民国21年。东北王张作霖的军队在这驻扎了16年,他儿子张学良的军队驻扎了5年,1928年6月陆顺的报社出来一篇报道:张作霖被炸死了。1931年蒋介石下令张学良从东北策军,于是东北沦陷,1933年宁远也沦陷,这是后话。

话说宁远城的四个城门每日被国民党的官兵把手,巡逻队长每日到四个城门巡逻,为了体现自己爱民的思想,夜晚允许流浪者居住在钟鼓楼下面的门洞里,于是这里出了个门洞先生。

春节就要来了,门洞先生也嗅到了春节的气息,从空气中的火药味闻出的,倒不是开火,而是鞭炮。爆竹过后的火药味使空气变得格外好闻,门洞先生一边嗅着火药味一边走,走在大街上,人山人海,很热闹,有穿的富丽堂皇的城里人,有穿的古朴的农村人。门洞先生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半天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他瞧了瞧这些人是在往城南走,这一代向来繁华,于是他从门洞出发,也往南走。

这时候,于先生早就放孩子们的假了。男孩子们最喜欢的就是放鞭炮了,所以小赵立行他们没事就放鞭炮去了,而小影芝则和大人们一起学着置办年货。

于先生自然也没闲着,于先生写的一首好字,很漂亮,而且有学问,于是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有人来找他,让他帮忙写春联。刚开始于先生一直热情免费的给他们写,到后来人越来越多,于先生就开始收钱,人们都说他小气,就不来找他了。但于先生认定自己写的字能卖出去,于是来到城南碰运气。这一年他又来了。

门洞先生看着于先生的春联发呆,这对联让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想起了自己家里也贴过,但就是想不起什么时候家没了。

于先生:“呵呵,兄弟买春联吗?”

门洞先生:“多少钱?”

于先生:“你是今天的第一位顾客,就算你,两个铜币。”

门洞先生摸了摸兜,把昨天所有的收获拿了出来,恰好两个铜币。

门洞先生要了点胶水,走了。

这是于先生这么多年来卖出去的第一幅对联,人们传开了,小气于竟然开张了。不过一天后也就关门了。因为令一件事传开了,没人再敢买了,不是因为他小气。

而是门洞先生死了。

话说那天下了一场百年罕见大雪,门洞先生躺门洞里,身下全是雪。

那副对联在风中摇摆:春风四面花开时,瑞雪铺地根扎处。

有些人看出来了,有些人没看出来。第二天有人加了个横批,于是所有的人都看出来了:四面漏风,脚底冰凉。

于是,于先生彻底的消失在城南,不再来了,郁闷的呆在家里,年也没过好。

过完年,同学们照例去拜访老师。小赵立行他们约好了一起去,回来后发现于先生家里没贴对联,于是大家商量着给老师买一幅。后来决定亲自写一幅。

大家商量着写些什么好,最后商量着为表达自己两次气到先生的歉意,大家一致同意,并决定写好后,由聂守,聂角偷偷贴到老师家门上。

那天夜里,月黑风高,赵门的兄弟们以看灯为由成功出了家门。在私塾前的歪脖树下集会。一阵悄声细语之后,展开了行动。行动代号为‘午夜一号’。

在经历了一系列的波折之后,聂守,聂角成功的把对联贴到了于先生的家门上。风在吹,门嘎吱嘎吱的响,赵门的兄弟们都被吓跑了。

第二天清晨,郁闷的于先生打家门里走出来,打算去街上吃点油条,喝碗豆浆。就在他转身关门的一刹那,他看见两道红光映入自己的朦胧的眼帘。于先生往后退了一步,定睛那么一看,咽喉鲜血喷涌而出,昏厥在地。

只见那对联上边写的是:先生莫怕,虽一朝被狗咬,莫要十年怕井绳;先生莫哭,虽一辫被误断,莫要十年哭白绫。

幸而,中午有路人打于先生门前经过,将马大夫请到现场。马大夫看后连忙给于先生灌下各种药丸,直到于先生被撑醒来。只见于先生大张其口,似乎有话要说。马虎大夫和路人都不知道于先生要什么。良久,于先生闭上了眼睛。路人慌忙跑去警察局去报告。不久巡逻队长出现将马虎拿下。经法医证实,于先生实乃被药丸撑死。

于是马虎大夫被指控谋杀罪,杀了宁远城唯一的教书先生。在警长的严刑逼供下,马虎大夫画了押,按了手印。以往那些医疗事故一并被按在了他的头上。就像警长说的那样:起个什么名字不好啊,偏偏叫马虎,叫马虎也就算了,还偏偏学人家给人看病。哎,没文化真可怕。

马虎被执行那天,很多人围观。有人骂他,也有人为他而哭。骂他的人大多是因为家里人在他那医死了,也有其他被他排挤的医生。哭他的人有的是他的家人,有的是被他治好的人。所以说,这名字可不能乱起。弄不好,是要死人的。

于先生去逝的消息经由报社的头条报道迅速传遍了整个宁远城。人们纷纷开始悼念他。胖子司令发表了悼词感谢他为宁远教育事业做出的贡献。经过深度发掘,报纸连篇累牍的追溯了于先生的生平。

于先生,宁远东城人。生于清朝末年,卒于民国21年。生平历经万千大事,辛亥革命时他就曾经扮演过路人甲。但这都不是罪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为教育而奉献了终生。下面是一些花边新闻。让我们一起来回忆:那些年,于先生带给我们的轰动。

1,于先生是如何保住了自己的辫子的。

2,于先生是如何被狗咬的。

3,于先生是如何最终解放了思想,剪掉辫子的。

4,于先生是怎样保住了处男之身,而多年不娶的真相。

5,于先生的死亡之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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