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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细节完美主义

乾坤袋的炼制真的非常简单,它共由三层组成,内衬是窝金布,中间是双生麻,最外面则是吞黑缎。

不过这三层都要经过特殊的加工,就如沧羽刚才所作的,窝金布内要穿入软铜线,以使两者的天地元气形成微妙的组合。双生麻则要经过道术‘提纯’,因为它蕴含的天地元气包括‘木’‘水’两种属性,必须将水性元气祛除干净后,才能用于制作。

至于吞黑缎,与双生麻恰恰相反,它需要添加一种属性的元气。沧羽在上面撒了点‘鳞粉’,用道术能量激发出鳞粉的金性元气,然后再将其逼入吞黑缎中。

由于受旧元历核灾的影响,世界上许多植物、动物或矿石等要么消失灭绝,要么发生了或多或少的变异(但人类由于防护得当,受到的影响极小)。所以,一味按旧元历的道术典籍来炼丹炼器是根本行不通的。

好在这个时代的道术师以气的属性为线索,推算出了新的炼制手段与配方,只是所炼出法器丹药的功效与原先典籍中的记载不尽相同。

对于这种情况,道术师们表现的有点不以为然。因为如今的道术已经被发展的面目全非,曾经被旧元历修道者视为终极目标的飞升成仙根本不被理会。对现代的修道者而言,他们只是把道术当成一种可以被部分人使用的技术去研究。

‘....诚然,古籍给我们指出了一条道路,但这条路怎么走,由我们决定。我们是创造奇迹的道术师,不是固守成规的模仿者...’

可以说,红夜道术研究院院长沧植的这番话道出了道术师的真谛。

吞黑缎主含的天地元气是‘喜’属性,这是按气的精神属性来分的。‘喜’性元气与‘金’性元气天生吸引,所以当两种气接触后,会很好的结合并存。

三种主要材料都加工完毕,剩下的就是将它们组合在一起了。

沧羽取过一根如意线,两指聚集道术能量,捏着细线从头到尾捋了一遍。在道术能量的影响下,原本淡蓝色的如意线顿时发出悦目的荧光。至此,沧羽终于使用了第一件辅助工具——一根普通的缝衣针,并穿针引线,将三块布料缝合在一起。

评判席上,舒三南十指相交轻托着下巴,眼中的兴致越来越浓。为了能看清沧羽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他给自己施加了一个名目术。当然,施术的时候他并让其他人发觉。因为以他的身份,过度关注度某个考生,很有可能会影响到其他考官评判的公正。

‘唔...用道力‘洗线’吗?这孩子,对元气完整度的追求,比那个人还执着呢。’舒三南已经很久没过见有人用如此的手法的炼器了,心中不免感到欣慰。

对于以一个精擅炼器的道术师来说,必须具备近乎极端的细节完美主义,而这种极端,主要体现在对元气的搭配和完整上。

就以沧羽刚才的举动为例,一般道术师在缝合布料前不会用道术能量‘洗线’。而沧羽这么做的目的,则是为了降低如意线在缝制过程中,对三块布料所含天地元气造成破坏。

要知道,窝金布、双生麻和吞黑缎都已经过加工,若外形再被改变,多多少少会对它们内部的元气造成损耗。虽然这种损耗微乎其微,但追求细节完美主义的道术师们还是很不希望这种情况发生。

所以,沧羽用灌注了道术能量的双指将如意线捋了一遍。这样,线的表面就会附着上一层道力,而道力来源于经过提炼的天地元气,用经过这种加工的线缝制,能够使其对材料内部结构的破坏降至最低。

三块布料很快缝合完毕,沧羽咬断线头,将其平放在桌面,然后左掌轻轻按在上面,开始用道术能量将里面的各股元气并联起来。

元气并联是炼器中极为重要的一步,这就好像一个机器拼装完成后,为它接通线路马达一样。因此,并联的效果越好,法器的效力越大,而若要修改法器内蕴的核心规则,靠的也是这个步骤。

然而沧羽此时的表情却完全松弛下来,他一边输入道力,一边懒散的左顾右盼,甚至还有闲心朝远处的韩柱挥手,只不过此时韩柱正在忙着组合材料,没看到罢了。

舒三南的目光也已经离开了沧羽,并很快又发现了几个不错的考生,比如聂长河、雷蒙、奇克等。只不过目睹过沧羽表现,舒三南对他们难免有点兴趣索然。

‘真是太美妙了,每一个环节都一丝不苟,我似乎发现了一个炼器奇才呢....’舒三南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忍不住又回忆起刚才的所见。

沧羽最初吸引舒三南的,并不是他整理材料的麻利手法,也不是他用紫炎熔炼软铜的举动。而是他将软铜近乎莽撞的扔入坩埚,不像其他考生那样是轻轻放入。

一扔一放,看似不起眼的细节却体现了一个道术师对这种材料的熟悉程度。软铜熔点虽低,但炼化它也需要至少十分钟,这在总长一个小时的考试中,占得比例已经不小。

但经过沧羽那一扔,软铜就会因震荡变得酥松,这就减短它的熔炼时间,为之后的操作腾出更多功夫。

之后,沧羽用被‘岩皮术’硬化过的手指,沾着软铜汁扯出金线的举动也引得舒三南暗暗称赞。

要知道,不管什么物质,只要被加热熔化,其蕴含的天地元气就会处于极不稳定的状态。所以,若把软铜汁倒在模具里压成金丝,难免会使元气逸散或沾染上其它属性的元气,而沧羽的办法则最大程度上保持了软铜内含的元气属性。

再往后,沧羽无论是驱逐双生麻的水性元气,还是为吞黑缎加入金性元气,手法都异常完美,充分表现了他炼器技艺的精湛和对法则的深刻理解。

至于并联元气的过程,舒三南就不再继续关注了。因为那纯粹是‘气’的活动,肉眼无法直接看到。而且隐隐的,这位炼器宗师也想给自己留点惊喜。待检测考试结果的时候,再看这少年能拿出怎么的作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距离考试结束只剩不到二十分钟了。

沧羽把成材料的铁盒当成小凳,坐在上面托着腮,无聊的打起盹来。他早在十多分钟前就完成了乾坤袋的制作,而那黑色小巧的袋子正放在桌上,等待着不久后的评判。

“这小子已经放弃考试了吗?”

“不是吧,难道他已经完成了?”

“哪有这么快,一个小时的炼器时间本就不充裕,他居然还在睡觉,明明就是弃考了。”

“那...我们用不用让他离开?”

“不必了,就让他睡吧,我估计他现在情绪肯定很不稳,打扰到其他考生就不好了。”

.........

负责监考的工作人员两人一组在走道上来回巡视,而除了沧羽在睡觉,其他考生都在焦急的忙碌着。终于,随着一声钟响,国家道术师资格考试第二轮第一场,炼器的测试结束了。

“请所有考生立即停止炼制!请所有考生立即停止炼制!否则将以违规论处!否则将以违规论处!”

舒三南身边的考官站起身,通过场内的喇叭示意所有考生停止手中的活动。而经过专门训练的工作人员也站定身形,严密监视着考生们的一举一动。

“唔?时间到了吗?”被喇叭里的声音吵醒,毫无紧张感的沧羽伸了个懒腰,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下面,开始验收考试成果。”考官又通过麦克风指示道:“请所有考生,将面前的桌案放入乾坤袋中。”

一般来说,第二轮第一场的考试是最令考委会头疼的。因为它的考生数量依然很多,且不能像道力测试那样可以分组,所以组织起来比较麻烦。

今年的情况也是这样,考委会动用了数千名工作人员进行筹备,而且光监考人员就派了近千人,以此来保证考试正常有序的进行。

不过好在本届炼器的考题是制作乾坤袋,它的检验结果比较方便,只要考察它的容量就行。所以,考委会经过精确测量,给每位考生使用的桌子体积都统一为1.5立方米。这也就是说,只有将桌子装进乾坤袋的考生,才具备最起码成为待定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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