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白刚脱完衣服，搁在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难道是虎儿买到电话了，这速度还真快，朱小白一边想着，一边接了起来。
“请问是朱先生吗。”电话那头传来的，分明是一个老男人的声音。
“你是。”朱小白疑惑地问道。
电话那头咳咳了两声，随后说道，“我是杨人杰啊，朱先生，那女孩的病我也许能治够好，请让我瞧一瞧。”
原来是上午在医院门口碰到的精神病。一阵风从窗户外边吹了进来，让朱小白冷得直打了一个哆嗦。
“还有别的事吗，没事就挂了吧。”朱小白不耐烦地回答到，心想这老头怎么会有自己的电话，估计又是去他弟弟杨教授那里，翻找了病历本。
“朱先生，请相信我，我以人格担保，一定会全心全意，竭尽所能的替那女孩治病。”生怕朱小白挂断电话，杨人杰急急地说道。
向来只有病人求医生的道理，哪有医生反过来求病人的，这人必定是精神病无疑。
“杨先生，不好意思，我这边忙着呢。”
浴室里的宋伊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粉拳哐哐哐地砸在门上。
“朱先生，你就信我一回吧，老朽平生所学，还从来没派上过大用场。”杨人杰的言语当中已经有了哀求之意。
听到杨人杰提到自己的毕生所学，朱小白脑袋顿时一灵光，忽然就想到了一个主意。“杨先生，我有一个问题，若是你能答上来，我就带虎儿过去找你。你看怎么样。”
“请说。”听到事情有了回旋的余地，杨人杰连忙道。
朱小白也不磨叽，脱口而出地问道，“你知道天道体么。”
“朱先生，你能不能问个有点难度的问题，你这个问题是对我研究了几十年医药学的侮辱。”听完朱小白的问题，杨人杰似乎还来了脾气。
“不懂就不懂，还要找借口。”朱小白对着空气翻了一个白眼。
“那好，我来回答。”
略一思索，杨人杰张口说道，“所谓天道体，也称先天道体，或者先天圣体，大千世界，几乎人人都是天道体，又几乎人人都不是天道体。”
听着杨人杰自相矛盾的话，朱小白如坠云雾，不明所以，“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来的是又不是。”
“天道体的本质是纯洁，是没有被污染，刚出生的婴孩，刚拱土的嫩芽，刚破茧的蜂蝶……都属于天道体，可惜随着时光的推移，生命或多或少都会受到伤害与荼毒，天道体便逐渐衰退，混沌体生了出来。”
听完杨人杰的这番话，朱小白似乎若有所思，照此看来，八段锦却是无从修炼了。
“朱先生，你是不是在修炼什么功法。”电话那头的杨人杰忽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来，吓了朱小白一跳。
“哪有。”朱小白心虚地答道。
“没有，那你问天道体干嘛，据我所知，天道体修炼任何功法比起混沌体来，都是天差地别。天道体者，心纯身正气通达，练任何功法，尤其是内功心法，都有着事半功倍的效果。而混沌体则是血气淤塞，心肌梗阻，修炼一般外家功法尚可，若是想修炼内功心法，则是无从谈起。”
电话那头的朱小白似乎听得入了神，杨人杰忍不住地卖弄了起来，“朱先生，你走路的步子与常人有异，必定是在修炼一门步法，不知道老朽说得对不对。”
听着杨人杰的话，朱小白顿时愣住了，这是一个神经病么，这活生生的就是一个未卜先知的神算子啊。
“呵呵。”朱小白笑了笑，并没有否认，因为他还要问接下来的问题，
世界就是一个圆圈，天道体既然能向混沌体转变，那混沌体呢，能不能转向天道体，想到这里，朱小白便问道。
“混沌体有什么办法向天道体转变。”
“勤洗澡。”杨人杰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倒是一点也不含糊。
“洗澡，我正要去洗澡呢。今天第二个澡了。”
听到这个荒唐的答案，朱小白忍不住地要骂娘，现在总算是摸透了，这杨人杰就是个间歇性的神经病。
“是泡药澡，麻烦你先听我说完，再发表意见好么。”杨人杰说完。
朱小白已不打算再跟杨人杰置气了，因为眼下的这个问题真的很重要。
“用什么药来泡澡。”朱小白问道。
“一点血、一点红、一朵云……”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药啊。”没等杨人杰说完，朱小白打断道了他。
面对朱小白的打断，杨人杰翻了翻白眼，并不理会地接着说道，“一包针、一支箭、一年蓬、一口盅、一味药。”
当朱小白还沉浸在一堆一字药名当中时，杨人杰另一个突兀的问题传了过来。
“你钱多不多。”
这又是什么问题，朱小白诧异地回答道，“不多啊。”
“没钱，这澡可洗不干净。”
没钱洗不干净？就在朱小白愣神发呆的空当，杨人杰接着说道，“既然没钱，那另一味药就不必说了。”
“说吧，别卖关子了。”朱小白真有点想掐死杨人杰的冲动。
“天然虫草，最便宜的也要三十万块钱一公斤。”
面对着已经吓傻了的朱小白，杨人杰接着说道，“九味药材，九九归一，其余的八味药材只是名字中带着一字，而虫草虽然名字里面没有一，但它的外形却神似一字，因此，要想将混沌体完全地转向天道体，天然虫草是必须的。”
原来没钱洗不干净，是这个意思。三十万一公斤啊，上哪找钱去。
“别泄气，那八味药也是可以洗的，虽然只能效果只有一点点，我现在就在熬着，朱先生要不要来体验一下。”
杨人杰的邀请，对于朱小白来说，很有诱惑力，自从虎儿被伊藤野矢欺负过后，他的脑海里就一直在想着八段锦的事情，而修炼八段锦其中一个必要的条件就是需要天道体。
如果杨人杰所言非虚，去他那泡完澡，再回家修炼八段锦的第一段，是否就会有效果呢。想到这里，朱小白已经按捺不住了。
“伊人，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在电话中，问清楚了杨人杰的地址，朱小白冲着还在等着他来搓背的宋伊人喊到。
未等伊人答应，早已整装待发的朱小白，嗖地一下就冲出了家门。
天色已经擦黑，街头巷尾的霓虹灯渐次亮了起来。朱小白拦住了一辆出租车，就朝杨人杰的家里飞奔而去。
原本是要陪着珠圆玉润的宋伊人洗个鸳鸯浴的，结果到头来却要和一个瘦骨嶙峋的老男人洗个澡，想到这一点，朱小白心里颇为复杂，也不知道是个啥滋味。
间歇性神经病老男人杨人杰住在深圳的南山脚下，木头造就的房子，年久失修，墙角屋檐爬满了已然枯萎的各色藤蔓。
还没进门，一股冲鼻的味道便迎面而来，朱小白是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喷嚏。
“老杨。”朱小白在屋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没人应答。朱小白提高音调继续叫了一声，“杨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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