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伟,记得明天六点左右,到福永汽车站接我,钱到时候我给你。”
“嗯,我给你带张欠条。”钱大伟应允到。
“那明早再联系。”
说完,朱小白挂断了电话,答应了借大伟钱,等于在宋伊人那边又做了一件亏心事,朱小白索性将手机再次关掉了。
晚六点半,夜色渐浓,汽车依然行驶在一条崎岖不已的山路上,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颠簸摇晃,大部分乘客,都陷入了一种昏迷欲睡的状态。
林虎儿早已睡着,此刻,头微微歪斜着,靠在朱小白宽厚的臂膀上。令朱小白颇感庆幸的是,一旁大叔肥胖的身躯,不知何时,已是歪睡到了另外一边。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朱小白揉了揉又麻又涨的双腿,神情紧绷了一天的他,也眯上了眼睛,打算好好地休息一会。
破败的路上没有一盏路灯,依靠车前昏黄的大灯,汽车缓慢地往前爬行着。车窗外一片乌蒙蒙的漆黑,满车的人,除了司机,似乎都睡着了。
两个多小时之后,汽车终于驶上了宽敞平坦的高速公路,也怪,高速路上,汽车不磕不碰,跑起来是非常适宜睡觉,乘客们反而陆陆续续地醒了过来。
在噪杂吵闹地谈话声中,朱小白睁开了眼睛。
虎儿不知道何时醒了过来,望着小白,莞尔地笑了笑。
“虎妞,饿了吧。”朱小白的肚子咕咕咕地叫了起来,想了想,已经一天没吃没喝了。望着朱小白,林虎儿也点了点头。
有什么吃的呢?朱小白把脚下的包拽了上来,早上出发前,父亲煮了一些山鸡蛋让他带着,不知道压坏了没有。
可是一打开包,朱小白却愣住了。
路灯璀璨的亮光,透过车窗,照在包里的一个盒子上面,盒子厚约一厘米,长约二十厘米,正中央,阳刻着一个太极八卦图,作为一个盒子,这些似乎都没什么特别的。
让朱小白的心跳噗通噗通,加速的是,盒子浑身金黄,在光亮中,熠熠生辉。
金盒?这包,莫非拿错了?慌乱中,朱小白飞快地掩上了包裹,再提上来细细地瞅了瞅,当看到背包上,那道自己不小心,用蚊香烫出来的痕迹后,便确定了是自己的包无疑。
这盒,是谁放在包里的?是父亲么?不太可能。若是他放的,肯定会告诉我。
难道是……虎儿,她今天回过家中,返回车上时,像是什么都没有拿,这样的盒子藏在衣服里,是不容易被发现的。
“虎儿,来吃鸡蛋。”不敢把包全部打开,朱小白将手探进包里,摸出来一个鸡蛋递给了虎儿。
“包里的盒子,是你的。”
望着正在磕鸡蛋剥的虎儿,朱小白小声地问道。看着朱小白,虎儿点了点头。
“纸笔呢?”在得到答案后,朱小白说话的声音变得更细小了。看着这一会变得神秘兮兮的朱小白,林虎儿从兜里拿出了纸笔。
“金盒?”朱小白写好,立马传了过去,同时眼巴巴地望着虎儿,迫切的神情,真是要多俗有多俗,也难怪,现在的朱小白,已经沦落到了视粪土为金钱的地步。
虎儿正在吃鸡蛋,纸条没接,只是表情平静地朝朱小白点了点头。
得到了确切的答案,朱小白把包紧紧地搂在怀里,一时半会,心情是无法平静下来了,难怪上车前,虎儿执拗地要自己把包贴身携带,原来包里面有个黄金盒。
“你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紧紧地把包搂在怀里,朱小白问道。
“你去推车,把包放在车上的时候。”等吃完了鸡蛋,林虎儿终于腾出手来,在纸条上写到,“小白哥,盒子是送给你的,里面还有些东西。”
“给我的,盒子里面还装有东西?”怀揣着一大坨黄金,此刻的朱小白,血脉喷张,脑袋里面热乎乎的,一片朦胧。
实在是忍不住,朱小白把背包打开了一条缝,伸出手,又摸了进去,一只手无法打开盒子,索性另外一只手也摸了进去。
小心翼翼地折腾了良久,黄金盒终于被打开了。首先触手的是一本硬硬地东西,像是一张……存折,借着路灯的光芒,朱小白往里面瞅了瞅,果然是一张红色的存折。
存折里面会有多少钱呢!按捺住自己焦急不堪的心情,朱小白将盒子开大,盒子里面剩余的东西顿时展现在眼前。
除去存折,盒子里面还有两块折叠起来的丝绢。
丝绢表面,泛着一抹浅浅的绿意,往外还散发着淡淡的荧光,触手相当柔软。
“天蚕丝”?在朱小白为数不多的丝绢知识里,天蚕丝这三个字瞬间蹦了出来,不久前他恰恰是看到了一则关于古墓发掘的考古新闻。
那古墓中就发现了一件用天蚕丝织就的衣服,面料浅绿发光,保存了千年而不朽。
朱小白的双手,忍不住地在柔滑的天蚕丝上抚摸,某种肌肤相亲的感觉,让朱小白顿然觉得,浑身都放轻松起来。
浑然忘我地揉了半晌天蚕丝,朱小白才惊觉地发现,这两块丝绢上面,竟然还绣着一些文字。
反正是绢布,料旁边肥胖的大叔也不懂,再说字又小,自己也是揉了半天之后才发现的,朱小白干脆把两块丝绢掏了出来。
就着昏黄的灯光,丝绢上的文字终于映入了朱小白的眼睛。
其中一块上面写着,“政和七年,李似矩为起居郎……尝以夜半时起坐,嘘吸按摩,行所谓八段锦者。”
政和七年,喜欢看水浒传的对这个年代应该不会陌生,正是宋朝宋徽宗时期。
李似矩又是谁?怀着疑问,朱小白接着往下看。可惜的是,丝绢上面,再也没有提及李似矩。接下来的文字,只是在描述着一种功法。
八段锦。
这种功法,许多人应该都知道,作为一种强身健体的保健操,在二十一世纪初期,国家还进行过大力推广。
对于八段锦,朱小白也是有所了解的。八段锦由八种动作组成,每种动作称为一“段”。练功时,一套动作需要重复多次,并配合气息调理(如舌抵上颚、意守丹田)。整套功法动作舒缓,如锦缎般顺滑,故称为“八段锦”。
又有人认为“八段锦”是“拔断筋”的别名。因为此功多为筋骨拉伸动作,意欲将筋拔断,遂为八段锦。
但是,在朱小白手里,丝绢上所描述的八段锦却全然不同。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气以直养而无害,劲以曲蓄而有馀。神舒体静,刻刻在心。内固精神,外示安逸。变换虚实,舍己从人。”
不会是一种内功心法吧,看到此处,朱小白在心里嘀咕了一下。
八段锦,第一段,淬。此段成,体如顽石,刀枪不入。
体如顽石,刀枪不入?真会骗人,虽然心里这么想着,朱小白还是急切地往下看去,这第一段就这么厉害,究竟是怎么练的呢?
动静之机,在于阴阳,总归神聚,神聚则气鼓,气鼓则金刚不坏,如欲练成此段,需晨夕疾动于日腾月落之境,如此,阴阳齐聚,此段乃成,而所需时日,则看其天道体资质。
看完第一段“淬”的修炼方法,朱小白有点头晕了。
前面还好理解,后面的“天道体”就不太明白了,似乎讲的是一种身体体质。但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体质,朱小白脑海中毫无概念。
看来,八段锦第一段,普通人还练不了。
再看看第二段,撑开丝绢,朱小白接着想往下看。
目光一触即八段锦上的第二段文字,朱小白的头就疼了起来,细小的文字似乎幻化成了一个又一个的精灵,飞速地在朱小白的眼前旋转着。
朱小白盯得头疼欲裂,眼冒泪花,却连一个字也没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