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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想你爱上我——玉兔

我叫玉兔,一只修行了四百年的兔妖,只是对于妖精来说时间通常是不具备什么意义的,而为了夸大自己的力量,我告诉那些人和妖,我是五百年修行的玉兔。

我是骄傲的,因为我是大漠上最美丽的存在,没有任何妖怪和任何人能够比我更美,能够抵挡住我的诱惑。那些妖精或者人类在见过我的美貌之后都会想要占有,他们想要独占我的美丽,可是那些除妖师或者妖怪在我的力量面前只能够退缩。

直到遇见他,一只同样声称五百年修行的大漠苍鹰,他叫苍寂。

苍鹰是我族的天敌,对于他们我有着天生的恐惧。

以长安城为中心,东西南北四方被称为漠东,漠西,漠南,漠北。漠北地带有一片不大的绿洲,绿洲中心有着一个湖泊,呈弯月型,故而叫做弯月湖。弯月湖是往来的商家停留歇息,补充食物和水的地方,这里也是我的家。

而苍寂是漠南一个绿洲的头领,因为苍寂性格霸道暴虐,经常袭击来往的人类,所以经常被除妖师追杀,但是那些人类从来没有回去过。在大漠中,苍寂是王者一般的存在。

而他,那个大漠中的王者,他站在我的面前,俯视着我,对我说:“作为大漠上最强大的存在,只有这个大漠上最美丽的你才能够配得起我,嫁给我玉兔。”

我是骄傲的,即使是这个大漠上最为强大的王者,也不能够征服我,所以我拒绝了。也因此触怒了苍寂,在和他打斗中我受了重伤,慌不择路的开始逃亡,也是在那个时候我遇到了他,欧阳家的阴阳师欧阳天明。

因为受了重伤,妖力全部消耗完了,他当我是一只普通的白兔,看到躺在黄沙上奄奄一息的我,起了恻隐之心,于是又将我带到了弯月湖,并且救了我的命。

月光下,我躲藏在草地中,看着那个皎洁如月的男子,第一次的动心了,我抛弃了我的骄傲,我想快点痊愈,然后让他看到我的美貌,让他爱上我。

我一直自负于自己的美貌,认为没有人能够拒绝这张脸,可是我错了。当我恢复的时候,我化成人形,坐在弯月湖边等待去采药的他,他回来看到我明显的一惊,一挥手一个六芒星的图案出现,他的式神就围绕到了他的四周。

这一刻我才知道,原来不是所有的人都会爱上我的脸,可是我想他爱上我。当我告诉他我的爱恋的时候,他只是冰冷的告诉我,如果知道那只白兔是妖怪,他一定不会救我。冰冷的话语冻伤了我的心。

我想我爱上了他,不为他的救命之恩,只为他为我裹伤时那温暖如春风一般的笑容。可是却不想竟然换来了一句人妖殊途。

我不死心,阴阳师如何?妖又如何?我要他爱上我,并且成为我的夫,我想有一个我们的孩子,哪怕不被世人所承认,可是那是我们爱的证明。

于是每天我都躲在草丛中悄悄的跟着他,帮助他采摘山崖上难以采摘的药物,帮助他跑千里路途寻找水和食物,帮助他战胜想要捕杀他的妖物。只要是他想要的,我都会帮他得到,只要是他的敌人,我都愿意帮助他除去,只要是他不喜欢的,我都不去碰触。

就这样过了十年,我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小心的躲避着他的族人,躲在欧阳世家的后山上,盖了小木屋,设置了隐藏结界,每天悄悄的看他。

终于有一天,他回头看到了我,他和我一起住在那个小木屋,然后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一个和人类极为相像的孩子,他继承了我外貌和他父亲的性格,我每天都坐在屋子里,抱着孩子,看着天明坐在窗子旁安静的看书。

我问天明,孩子取什么名字,天明看着我和孩子,眼睛里一片温柔,他抚摸着孩子的脸颊说:“只要有你,就是万里晴空,孩子就叫做晴空吧,欧阳晴空。”

那是我们一家三口最快乐的日子,幸福的我们都忘记周围环境的恶劣,忘记了可能要面对的危险。

直到晴空九岁那天,我们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寿面。只听到一声轰鸣,房子外的结界被轰破,一群人闯入我们家里。

我拿起我的刀就要杀了他们,可是天明拉住了我的手,他跪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面前,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天明的眼泪,他跪在那个眼神犀利的男人面前说:“爹,都是天明的错,孩儿愿意受任何惩罚,请您放过玉兔和晴空。”

那天的事情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那个男人犀利的眼眸看着晴空,然后一把抓过晴空,然后带走了天明和晴空,晴空的哭喊声一直回荡,他喊着娘,娘……

从那天之后我被禁锢在后山山顶,那个结界固然强,可是如果我想要离开却也不是不能够离开,可是我离开了去哪,去做什么?这里才有我爱的人,才是我的家啊。

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天明和晴空,很多时候一觉醒来,我都开始怀疑我是不是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和一个如明月般皎洁的男子相恋,他是阴阳世家的圣童,拥有强大的灵力。我们有了一个孩子,他说只要有我,就是万里晴空。

转眼过去了两年,没有任何人到过后山,我看着日升日落,遥望着欧阳世家所在,那高耸的房屋里有着我最爱的两个男人,他们是我的万里晴空。

后来我救了一只被欧阳家阴阳师所伤的灰色小鸟,那是刚化成人形的小妖,我给他取名字青鸟。青鸟很调皮,总是飞来飞去,他告诉我长安城哪位大人家生了孩子,谁又被天皇罢免,更多的是告诉我那个长安城里最富盛名的阴阳师,欧阳天明。

他帮助天皇破除了阴灵的诅咒,他又杀死了危害百姓的残忍恶灵,他净化了邪恶的武器……

每次听到天明的事情我都会感觉到幸福,我会想起最初的遇见,我是重伤垂死的白兔,他是外出采药的阴阳师,为了救助被怨灵附体的天皇的妃子而去弯月湖采集药物。

我会想起那十年如一日的跟随,我跟着他去了其他的国家,去了很多美丽的地方,吃了美味的食物。

我会想起第一次被他牵手,第一次在月光下亲吻。

我会想起他看着我和孩子说:只要有你,就是万里晴空。

五年后我又听到了青鸟说,长安城里出现了一位年轻的阴阳师,是欧阳世家新一代圣童,叫做欧阳晴空。

听到这里的时候眼泪突然就盈满了眼眶。

我的日子就在听青鸟描述外面的事情中一日一日的度过,青鸟看着我说:“玉兔大人,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修行,总有一天我会打破结界,救你出去的。然后杀了欧阳世家的人为你复仇。”

我告诉青鸟这里才是我的家,我不出去。就在我才说过不愿意离开,就听到青鸟说天皇受了诅咒,阴阳师天明进宫破咒,却被诅咒反噬,重伤。

听到天明重伤的时候,我十年的平静化为虚无,打破结界冲到欧阳世家,看到的是一脸漠然的晴空和病榻上奄奄一息的天明。

十年不见,天明老了,两鬓已生华发。他看到我眼睛一亮,我走到他的床前,看不到四周虎视眈眈的人,看不到日月星辰,有的只是他璀璨的眸子,那里面是我怀念了十年的温润如玉。

天明看着我说:“你一点也没变,可是我却老了。”

仅此一句,他就丢下了我。我看着床上冷冰冰的身体,那紧闭的如星辰般璀璨的双眸再也不会睁开,他也不会在对我说,只要有你,就是万里晴空。

十年的追逐,十年相爱,十年的分离,这就是我们的爱情。

我调查出了诅咒天皇的妖怪,是苍寂,他嫉妒得到我的天明,所以才要摧毁他。

我到了漠南,那场大战我受了重伤,苍寂死了,可是我却一点也不快乐,即使他死了,天明也不会回来。

我拖着油尽灯枯的身体回到了欧阳世家,我想看看晴空。我们将天明埋在后山我们家不远的地方,我告诉晴空,将我和天明埋到一起,我们要永远永远在一起。

晴空看着我,眼神平静,宛若天空之上的云朵,似是什么也不在意一般的飘渺,他说,娘,难到你就那么爱爹爹,爱到宁愿抛弃我。

我看着我们的孩子,想起他才出生之时,晴空看着我们母子说:只要有你,就是万里晴空,孩子就叫晴空吧,欧阳晴空。

我又被欧阳家的人禁锢在结界里,其实根本就不用他们设置结界,因为困住的我从来不是结界。

晴空用五颗灵魂石设置了镇魂结界,而青鸟突然就变得安静了,一言不发,只是安静的呆在我的旁边捣药,一日三次的喂我吃药。

我知道我就要死了,魂飞魄散,可是我还是笑着配合晴空和青鸟的治疗,既然已经要去陪伴天明,那就给他们最后的安慰吧。

我每天都看着天明在的地方,在心里对着他说,天明,别急,玉兔就去陪你。只是你进入了轮回,而我却魂飞魄散,我们没有来世的相守了。

天明,今生能够遇到你,是我最幸福的事情。

我安静的等待死亡,我能够感觉到我的灵魂越来越虚弱,越来越虚弱,青鸟的药石已经很难起到作用了。

终于在我支持不了多久的时候,晴空回来了,还带来他的朋友,他的朋友,那个叫做无忧的艳丽女子,她着一身白色的锦缎,皮肤皎洁如月光,一双眼睛魅惑天下,即使被称为美人的我,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也会自惭形秽。

她说她救不了我,听到这话我并没有难过,没有了天明,这个天下再大,也无我容身之地。可是在她说能够将我残破的灵魂送入冥界,重入轮回的时候我却听到胸腔中有什么在剧烈的跳动。

天明,真好,我可以重入轮回。那是不是就是说,我还能够再见到你?

天明,来世我要成为和你一样的存在,那样就没有人妖殊途。

天明,即使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我也不会忘记你。

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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