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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噩耗

杜兰回来时,我已经面色平常的坐在书桌前看小说。她把餐盒放在我面前关切的问:“左嫃,你怎么了?”“哦,刚才突然胃疼,现在好了。”“哎,你觉得邵杰这人怎么样?”我吃着烧茄子,含糊的答应:“不错,性格挺好的!”“他心也挺细的,喏,要不是他提醒,我都没想起来给你带饭。”我白了她一眼说:“就你那电缆粗的神经,我本就没指望你,原来我还合计呢,你还能想起来给我带饭,没想到,还是邵杰想的。”

我俩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话,我的手机响了。杜兰拿起一看,说:“我哥。”我装作不经心的说:“你接吧,我吃饭呢,估计也是找你的。”她点点头,接起:“哥......哦,她吃饭呢,你找她吗?......找我?找我怎么不打我电话?......是吗?我看看。真是,可能没电了。哈哈,好吧,算你过关。啊?......挺好,挺好,我嫂子和子嫣呢?......嗯嗯,好,好,你要和左嫃说话吗?......哦,那好,嗯,拜拜。”杜兰把电话放到桌上,问:“左嫃,我怎么觉得,你和我哥的关系没有之前好了呢?”我收拾着餐盒,反问:“为什么这么说呢?”杜兰皱起秀眉,说:“我们不说以前了,就说从上大学开始,我就没见你给他打过电话,他也是。要不是今天我手机没电了,我也没见他给你打过电话,你俩,我总感觉有点怪。”我笑,轻弹她的额头,说:“我俩有什么怪的,我看你才怪,这都俩月了吧,我怎么没见你给弘文打过电话啊?”杜兰的表情忽然黯淡,低声说:“我们,分手了!”我停住动作:“啊?什么时候的事儿?”“暑假。”“为什么啊?”“唉~~性格不合,我俩之间有太多的不合适。不如分手,还年轻,以后有很多机会。”我看了她一会儿,点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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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一桌子菜前,看着邵杰,我问:“你们第四节没课?”他回答:“有,不过我逃了十分钟。”杜兰问:“为什么啊?”他一脸阳光的说:“帮你们占座,打饭啊!我算过了,这学期,第四节我们不是没课,就是可以逃的课。这样每天中午我都可以给你们打饭了,以后我们一日三餐都可以在一起吃!”我看看杜兰,杜兰看看我。最后,我俩笑着坐下来。我说:“行,我和杜兰把伙食费都存到你的饭卡里。”邵杰说:“不用,我有钱。”我放下筷子,问他:“你有多少钱?”他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我有多少,反正没钱了就让我妈妈汇给我。”我说:“那不是你有钱,是你父母有钱。”他看看我,问杜兰:“你们是不是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吃饭啊?”我不等杜兰回答,先说:“不是不喜欢,是很喜欢。所以我才说,把饭钱都存到你的饭卡里,或者,把我俩的饭卡给你。”邵杰听了,缓下表情,说:“哎呀,一日三餐嘛,我还是能请得起的。”我说:“这不是请得起请不起的问题。这样,你自己挣钱了,我们就找你做长期饭票,行吗?”杜兰也说:“对对,等你自己赚钱的时候,我和左嫃就每天赖在你家,等你请我们吃饭,到时候不许赖账啊!”邵杰恢复了阳光脸,连连说:“行行行,我肯定不会赖账的,快吃饭吧,都凉了!”

我,杜兰,邵杰,变成了“XX三人组”之所以加XX是因为,我们是三人组,但是没有名字。杜兰和邵杰的性格很合,杜兰总是看邵杰打篮球,邵杰总是陪着杜兰逛街。我呢,仍是上课,图书馆,食堂,寝室,四点一线。只是,在每天熄灯后,用一支烟的时间充分想念段璞瑄。不,这只是我的谎话,其实,无时无刻,我都在想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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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5月末

周一的早上永远是最凌乱的:来不及叠的被子,人山人海的水房,挑来挑去的衣服,不够用的时间......在这样忙碌的早上,我接到周庄的电话:“左嫃,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不过,你要有准备!”我不耐烦:“说吧,要迟到了!”电话的那头沉默。我有些烦躁,早饭还没有吃,食堂里一定是人满为患,这么焦躁的早晨,我还要接什么屁电话。我刚要按下挂机键的时候,周庄说:“璞瑄的母亲,去世了,自杀......”

时间停歇来下,所有人都变成慢动作,尤其是我。拿着手机的手,无法克制的抖动,我用力制止,关节渐渐发白。

“左嫃?左嫃?你,还好吗?”周庄在电话那头焦急的问。

“嗯,还好!”我强镇定,“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前,璞瑄不让我告诉你和杜兰,但是我考虑再三,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

“我知道了,第一节有课,要迟到了,再见!”

挂断电话,我仍僵直。杜兰收拾妥当后,看出我的异状,凑过来,问:“怎么了,左嫃?哪儿不舒服?”我转过头,看着杜兰,张口:“段璞瑄的母亲,去世了......”杜兰的眼神也停滞,然后不相信的问:“怎么会?阿姨不是在疗养院吗?”“是自杀!”杜兰皱紧了秀眉:“那我哥......”我用手抚平她的眉,说:“给你哥打个电话,安慰安慰吧!”

我了解段璞瑄对他母亲的感情,也知道这件事对他的打击,我也想安慰他,但是,害怕听见他装作坚强的声音。晚上,我约杜兰去小饭店喝酒,几瓶之后,我问她:“电话打了吗?”杜兰把杯里剩的酒喝下,又满上,说:“打了!”

“你哥他,情绪怎么样?”

“听不出悲伤!”

我就知道!我深吸口气,接着一杯一杯的灌酒,目的只有一个:喝醉!

“左嫃,我想回去一趟,看看有什么可以帮他的!”

呵,单纯果然是好事,那一刻我有些嫉妒杜兰,怎么想就怎么大方的说出来,我也想回去,知道消息的时候,我就恨不能飞到他身边,日夜陪护,但是,我做不到杜兰那样,因为,我心里的异恋!我点点头:“行,我帮你请假!”

回寝室的时候,我已经醉了,杜兰扶着我,艰难的行走。我摇晃着身子,一头装进一个人的怀里,抬起头,我笑:“邵杰啊,对不起,我,我喝多了,没看到你!”阳光的邵杰皱紧了眉:“左嫃,你怎么喝的这么醉啊?来,我抱你回去”我用手挡住他靠近的身体,说:“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他不甘,靠近一步:“左嫃,你怎么总疏远我?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吗?”我愣住,扶着我的杜兰也松开了手,我失去了支撑,晃了几晃,费力的稳住身体,对着邵杰:“什么?你,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很喜欢!”

“呵!”我笑出声,“开什么玩笑,我们只是朋友!”

“左嫃,在图书馆为你占座,食堂为你打饭都是因为我喜欢你,而不是因为你我是朋友!”

我回归意识,看着他,认真的:“邵杰,我有男朋友,而且,”我指了指左胸口,“这里,已经装不下了!”说完,我再没去看邵杰的表情,绕过他,走了。

第二天我醒时,杜兰已经走了,她给我留了字条,让我请一周的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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